第十九章 霜星
离开前，俩人又继续进行了试探。
“你会轻易放弃自己躯体？”
“不会，若能让整合运动这点星火在乌萨斯真正燃烧起来，失去这具躯体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是借用朋友的身体来见你，不过....你注定会输。”
“拭目以待.......先别着急离开，拿好这个别弄丢了。”
“核心城钥匙？你不怕我毁掉你的计划让切城停下？”
“当拿着钥匙再次靠近这里，就证明你已经输了，现在指挥整合运动去进攻龙门，那里会有很多惊喜等着你。”
“了解。”
点了点头，仁命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待仁命离开后，科西切的微笑敛去，化为了沉吟与思索。
【你没理由放任他离去，你知道他不会真正帮助你，你又在......谋划什么？】
塔露拉于心底传来踌躇又颤抖的疑问。
【只要他对龙门出手，魏彦吾就不会轻易放任他活下去。另外，那孩子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如果他在乎龙门感染者的性命，那他一定会和龙门贫民窟的统治者鼠王博弈，以及......纠缠上那些让我都头疼的影卫。】
【影卫？你难道想让他死在龙门？！！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实现！！！】
塔露拉眼中浮现出怒火，手在挣扎中向腰间别着的剑刃探进。
【呵呵，他的能力与头脑注定他不会死，所以，他会狼狈来到我面前，并希望我能施以援手。】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输。】
塔露拉探向剑刃的手停住了。
当听到仁命不会死的时候，她心中不禁松口气。
【别忘了，龙门里的统治者是魏彦吾，宁可杀掉自己在乎兄弟也要赢我的家伙，他到最后的确赢了。】
【........】
这次塔露拉没有说话。
因为科西切口中被魏彦吾杀掉的兄弟，是她的亲生父亲。
哪怕其中有科西切的诱导，她也无法承认魏彦吾的选择。
在经历过那个村庄，并抹除了对人性的美好幻想后，她想复仇的心，也被燃烧的更加旺盛。
............切城暴乱一个星期后......
pm6:12分
霜星和仁命并肩走在龙门荒漠14号郊区里。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将罗德岛的人困在这里。
也只有将罗德岛的人受在这里，整合运动才能正式进攻龙门。
“你应该知道，凭你的策略没办法和巴别塔的恶灵互相较量。”
口中呼出一口白霜，霜星静静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明白，但也只能赌一把。”
仁命望着数公里外的龙门，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
通过各种消息，他从罗德岛侦查队的人口中听到博士失忆的信息。
“你相信她会失忆吗？或许失忆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顿了顿，霜星扭过头对仁命淡淡询问道。
在巴别塔所经历的那俩年间，她深切认识到巴别塔的恶灵这个称呼的真正含义。
捉摸不透的战术，一环又一环的阴谋，千奇百怪的想法，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在的真实。
尽管博士话语让每个干员都感觉到了信任，但同样的，他们也因完全不了解博士的内在，而深深困扰和害怕着。
因为博士从来都没有笑过，也没有真正追求过什么，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如同真正的幽灵一般，让人难以接触，也随时都会消失。
他们，根本不了解博士。
仁命拳头用力握住，又仿佛放弃了一般缓缓松开，轻声道:“伪装也好，失忆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如果博士能放下过往的一切好好活在这个时代，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哪怕一会也好，我也知足了。”
他在离开切城之前又去了趟石棺。
本想将仪器彻底关闭并将能源抽取出来，却在控制台的后台数据库里，意外看到了阿米娅等人给博士动手术的监控录像。
当博士接受治疗而导致头套被摘下来的那一刻，他被震撼到了，也突然知道博士到底想要干什么。
博士面容，他想起来了，也见过太多次了！！！
博士有执念，也要实现的计划，所以她注定会回想起她存在的意义，并不顾一切的投身与其中。
恶灵的存在同样如此......只要执念不灭，这种存在注定不会消失，哪怕历经数千年，数万年也一样。
以人的身份活着，而不是以恶灵的身份活着，这对博士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
前世？不，这根本不是前世！她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怪不得博士曾经认真的和他说过【你永远不会背叛，你也永远是我的皇后棋子】
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么，博士！
“时代？你在指什么？”
霜星怔了下，完全不明白仁命话语中所蕴含的信息。
“没什么，只是无聊的感慨而已，这次行动一定要给感染者带来希望，不论是乌萨斯，还是龙门！”
故作轻松伸了下懒腰，仁命微笑道。
“希望是那样.....可我现在看到的整合运动，根本没有向想象中的那样发展，塔露拉她......”
轻轻抿了下嘴唇，霜星眼中也浮现出了悲伤和难过。
过去那个正直又富有正义感的塔露拉，现在像是掉进了无边的深渊中永远都爬不出来。
她想帮助和拯救塔露拉，却对此无能力......
“她一直都在，只是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质疑和困惑，但也只是现在罢了，总有一天她会挺过来的，放心吧霜星姐。”
仁命对着霜星随和安慰，并从腰间掏出一块糖递给到了她面前。
看着仁命手中的糖果，霜星嘴角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
说罢，霜星伸出手轻轻弹下了仁命的脑袋。
头上传来的骚动让仁命怔了下，他想起了曾经在巴别塔时期，每次和闪灵训练过度而受伤，而被霜星包扎伤口，一边被责备并弹脑袋的画面。
暖流不禁从心间划过，他不禁开玩笑道:“忘掉谁也不可能忘掉霜星姐，要是没人弹我脑袋，我会很不习惯。”
“真的？那你还记得我名字吗？”
霜星接过仁命手中的糖果并没有吃下，而是轻声的询问道。
其中蕴含着多少期待，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叶莲娜大姐，怎么了？”
仁命不解的反问道。
“我希望，你能再叫我一次名字。”
如雪后融化的一缕温和春风，霜星的微笑十分明显。
“叶莲....娜。”
看着霜星的笑容，仁命呆住了，呢喃着回答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笑容，但这次的笑，让他真正感觉到了霜星的内心。
和她冰冷的能力不一样，那是一种温暖，深入灵魂的温暖。
“喜欢叫我叶莲娜？还是霜星？”
她缓缓伸出手，抚摸着仁命的脑袋，指甲划过头顶毛茸茸的狼耳，动作轻柔无比。
“都喜欢。”
仁命沉默了下，没有抗拒霜星的动作。
“为什么？”
霜星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她更希望对方叫她叶莲娜这个名字。
若是对方期待的话，她或许可以放下曾经的理想，去陪伴在对方身边，不留余地的帮助对方。
这也是她曾经离开眼前的这个少年后，不停思考的想法。
“不论是被叫做霜星还是叶莲娜，又或者换个名字，你都是我在乎的大姐，从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论是留在整合运动为了塔露拉，又或者为了感染者，又或者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我都会支持你，就是这样。”
仁命理所当然回答着，并微微笑了下。
“这样么。”
眼中的失落敛去，霜星心中微微颤抖着，但更多的是暖意，她柔声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为别人考虑，但现在长大了，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心思细腻一点，这样更好。”
“没问题！”
心脏因紧张加快跳动了下，但仁命还是认真回答道。
他大概知道些什么了...
“嗯，走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会吧。”
“好。”
最后，俩人选择在一处还没有彻底崩塌的废墟角落里座下。
片刻之后.......
“你认为，家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靠墙座在仁命旁边，霜星轻声问道。
白霜悄然浮现，并向周围蔓延.....
周围温度的降低也彰显着霜星内心的不平静。
“大概，会感觉到很温暖吧。”
仁命呼出一口白烟，复杂的看着旁边的霜星。
霜星的过去是刻在灵魂上的疤痕.......而她脸上的伤疤比起过去，完全不值一提。
“爸爸会坚持他的理想多久，乌萨斯又需要经历多长时间才能改变，离开巴别塔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向前走，总会有答案。”
仁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这样说道。
火焰从周身浮现，将寒气驱散，周围空气温度也逐渐升温........
“我好像....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将头缓缓靠在仁命肩膀上，霜星略显疲惫的说道。
柔暖的发丝滑动着她的脖颈，让她感觉到有些痒，但也很暖和。
比起前方遥远的理想，她更在乎现在仅能握住的，弥足珍贵的东西。
也是身边这个人带给她的东西.....
“没关系，休息吧，我会待一直待在这里。”
仁命沉声回应道。
“嗯。”
温柔笑容浮现，霜星眼睛缓缓闭合。
自从能力觉醒后，很少有人和她近距离待在一起，她希望现在能永远持续下去。
这种温暖，又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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