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年
光阴数千载，难分虚幻，所谓干戈，皆为泡影。
曾经的她，接受人类为她而创造祭祀和盛典，并与人类同乐。
而作为交换，她庇佑着人们，并为她们铸造着工具，使其能够繁荣，使其能够昌盛，使其能永远生生不息。
没有缘由，仅因为她喜欢热闹。
人们将她奉为神明，对她万般敬仰，并想为她奉献上一切。
可她能需要什么？
她只是想让一切变的更加热闹，更加有趣罢了。
而看着周围出现新奇的东西，对她来说便是种享受种。
比如说什么青铜器之类的。
那些器具因为用处的不同而赋予了不同的形状，有些可以用来盛放事物，有些可以用来盛酒，还有些可以用来敲出音乐。
为她的生的东西，为她而创造的东西，让她骄傲，也让她自豪。
因为那些东西的存在，可以让她被万人敬仰，她被众生所知。
很不赖。
而别人敬仰奉为神明的原因...
她的能力则是可以锻造各种金属并为人所用，这对她来说也是种存在的意义。一开始只是用来农耕，和铸造各种祭祀用的器鼎，并让人类发展更加有帮助。
促进了人类文明和发展，她理所当然的被人类奉为了神明。
当然，她的兄弟姐妹也一样。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见她的人越来越多，祭祀的场面也越来越大。
有些人献上的东西珍贵，有些人献上的东西平凡。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祭祀她的人类却不这么认为。
至于结果？
根据献上东西的珍贵程度，人们有了比较，也区别出了身份的高贵。
再往后走，有了帝和王这种存在，又有了秩序和等级。
虽然一级压一级让她看着碍眼，但有了这些东西道也不是件坏事，人类反而发展的更加迅速。
不过，万物皆有相对性，有利自然有弊，发展快挺好，但坏处也随之而来。
那便是人类之间的冲突越来越频繁。
冲突什么的她无所谓，因为她经常和自己的兄弟姐妹打架，并以此来做为漫长寿命的调味剂。
但人类这种瑕疵造物却不一样，冲突严重了可是会出大问题。
随着时间走啊走，问题终于爆发了.....
她还没弄出什么危险玩意，人类自己倒是拿农具改造出了兵器这种东西，也就是矛。
打着打着，僵持不下。
后来人们祈求她，希望她能铸造出更危险的武器来。
她也觉得锻造新东西有趣，也就帮忙弄出来了。
剑，刀，锤，盾，枪各种武器越来越多.........
人们是在高兴自己得到了新的厉害武器，可她呢，高兴不起来。
和她不同，人这种东西很脆弱，死了就再也不会复活。
因为她当初认识的人中，有很多不见了，每次看着那些人的坟墓，心里只有惆怅。
毕竟有些人中，真的很对她胃口。
之后呢，打仗......死人....一切都没了。
一切......都没了。
在乎她的王朝，敬仰她的人们，为她而存在的器皿，都消失了。
兵器的出现，加速了她所在乎东西的毁灭。
起初她有些后悔，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造出更厉害的兵器，来让那些人类保卫自己的王朝。
但后来，随着新王朝的创建，以及新王朝的毁灭，她麻木了.....
一次又一次，她见证了新王朝的建立，也见证了旧王朝的毁灭。
她曾被人们奉为神明，却又被人们视为凶兽，曾被人们奉为贤者，又被人们冠以邪士。
起初是敬仰，后来是畏惧，再后来是排斥和敌对。
而这种变化，都是因为兵器的诞生。
她的锻造能力创造了人类的一切，也毁灭了人类的一切。
属于她的痕迹在逐渐消失，不属于她痕迹也在逐渐消失。
她曾经喜欢的鼎器，兵器，冶铸方法一一消失不见了。
旧的东西消失，新的东西代替，反复如此，但本质上，都是消失。
于是她明白了，万物皆会消失不见。
人，时代，文明，亦或者....
她自己。
.............
“哈.......有事快说，没事我还要搓几盘麻将，想要消磨时间就得让时间过的有趣，别在这里说些没用的。”
翘着二郎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头顶龙角的白发少女抓了抓自己白色的长发，似乎想睡觉。
说是少女有点不太合适，对方身上的气质太过于老成，反而更像是一位游手好闲享受人生的长者。
原本象征着高贵的紫色眼眸，此刻满是懒散的韵味，手臂俩侧全部都是朱红色的诡异纹身，如同古老又苍凉的宫廷墙壁，虽说胸前仅有的一条红束，下半身也穿着白色夹克热裤，但搭配身后的半挂大衣披风，反而有独立于尘世的飒爽和洒脱。
尤其是身后的纯白龙尾，悠哉悠哉晃动着格外引人瞩目。
“晚辈有事需您帮忙。”
仁命思索了下，选择双手抱拳了以炎国武者固有方式问候。
配合鲤式侦探所的调查，他终于找到了想要追查的目标。
对方正在一所赌场里堵骰子大小，并且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仁命并没有打扰，而是等赌场关门并跟随对方回到自己所住的一所小阁楼时，才选择了敲门问候。
幸运的是，对方选择了接见。
“什么啊，你说话别这么毕恭毕敬，我又不是什么脑袋顶天老家伙，你这样很让我为难啊，而且大家都是同类，叫我年就行。”
白发紫眸懒散的摆了摆手，悠哉躺在老人椅上，浑然不顾仁命那呆愕的表情。
“是我唐突了，年阁下。”
仁命平静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
“阁下？你这家伙是在存心气我吧！都说了咱们是同类，说话别那么见外。”
年没好气的说着，伸手给自己倒了了一壶水，并抓了一把辣椒丢进去。
至于辣椒分量.....辣死人不偿命那种。
“抱歉，经常和各种棘手的人打交道，我已经忘记该怎么洒脱。”
仁命看着年的目光浮现了一丝憧憬，但又很快敛去，微微叹了口气。
年这种生活方式才是他想要的平静生活，可惜......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这么说，你还想干一番大事？”
年轻轻笑了下，没有嘲弄，也没有玩味，只有看到了熟悉到在不能熟悉的人，发自内心所流露出自然又平淡与温润。
“不是大事，只是为了能平静活下去。”
只身站在年身边，仁命目光下意识看向了窗外。
外面闪烁着的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但融合在一起的光泽，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唔.....听起来挺有意思。”
年慵懒的眸子浮现出诧异，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眼前这个少年，让她突然想起了过去的琐碎记忆。
心怀天下的贤臣，为自己的君王操劳一生，为炎国大业算计一生，却至死却没能善终.。
何其讽刺，何其悲哀......她的逝去，是炎国那代王朝的遗憾，也是悲哀。
本不该消失的人，却这么消失了，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也不允许被留下。
俩人，太像了。
思绪一滞，年一拍手掌对着仁命感兴趣道。
“你是来找我帮忙的对吧，做为交换，给我做道菜吧，要是你能让我满意，说不定我能帮你提起兴趣帮你一把。”
“做菜？”
仁命愣住了。
怎么又突然扯到做菜上去了？？？
“顺便一提，我喜欢吃辣的，刺激点才够味。”
年吐了下舌头，笑容中又带着属于孩童的顽劣。
每个人做出的菜都不一样，而活了上千年的她想知道，这个少年做所的菜，里面到底蕴含了怎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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