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管这叫神迹?
夜幕降临,光环映照着他的身影,让他在黑夜中如同烛火,带着降临者独有的圣洁。
安多恩,一个萨科塔人,尽管头顶的明亮光环象征着他拥有着拉特兰的神迹,也是拉特兰的一部分,然而当他用自己的双目亲眼见证一幕幕苦难才发现,并不是所有虔诚信徒,都有资格被恩赐。
他不明白神迹为何只能在萨科塔人身上出现。
所以,他想得到答案,并选择踏上了离经叛道,与整个拉特兰相反的道路。
而他此刻正站在拉特兰的石钟塔上注视着整个拉特兰圣城,目光无喜无悲,仿佛一尊雕塑,与古老的石钟塔融为一体。
思索,不停地思索,直到目光汇聚在远光的教皇厅时,他那无悲无喜的目光终于浮现出别样的色泽.....
尽管平淡,那是一种能够毫不犹豫处决所有生命的坚定,也包括他自己。
直到陌生声音传来,才让他于思绪中回神。
“原本以为你这家伙挺疯的,对谁都下得了手,没想到你会疯到这种地步。”
目光挪动,是那个在他心中有别样光辉的人。
“我从未疯狂过,只是想得到答案。”
他沉默了下,随和回答。
“所以你才会成为迷途者,不会做拉特兰有益的事,也不会为拉特兰奉献,更不会成为拉特兰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出卖拉特兰,自古以来拉特兰对待迷途者的态度都是关押和囚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柔和,任由你们在拉特兰活动。”
抱着睡过去的塞西莉亚,仁命和安多恩并肩站在石钟塔上。
“你们.....你已见过他们了。”
安多恩双目微垂。
“一些和平民差不了多少的人,一个偏激的小黑鸟,稍微跟踪我俩步便把自己彻底暴露,你真要拿这些人和整个拉特博弈未免太过儿戏,还是说......你想自暴自弃的一个人找大教宗对峙,然后死在里面?”
仁命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塞西莉亚,轻声询问。
“还是瞒不过朋友你。”
安多恩轻轻笑了下。
“是你太过纯粹,你的眼神我见过很多次,像是无比热爱自己国家的忠臣,因为对君主所做的决定而失望而选择和君王质问,但无一例外,那些人的死了,死在了昏君手里。”
仁命也看向教皇厅,目光穿过一栋栋墙壁后,一个胡子扎成长辫,几乎拖到小腹前的白发老人轮廓显现在视野中。
“是死是活我已不在意,只要得到答案,便会让兄弟姐妹们得到救赎。”
“你管那些人叫兄弟姐妹?”
顿了顿,仁命又平静道。
“兄弟姐妹?是啊都是一些不远万里赶到拉特兰,却被拉特兰排斥的可怜人罢了,讽刺的是只有你这种萨科塔迷途者才会真正接纳他们。”
想起受到帕蒂亚指使,跟踪他的普通人,仁命神情反而浮现出复杂。
不是恶党,不是暴徒,也不是自私者,都是一些犯下不轻不重的错,亦或者受尽苦难,想要被神恩赐,希望神明原谅,希望神明给予安宁的普通人。
安多恩眼中也浮现出黯淡:
“是,一个乌萨斯的老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他的儿子,妻子,他眼睁睁看着妻儿在面前被法术洪流轰成碎片却只能哭嚎着逃跑,直到流离到拉特兰,他能得到宽慰吗?仅仅是换了一个安身之所,拉特兰什么救赎都无法给予,一个卡普里尼(羊族)女性,因为不肯服从于贵族的玷污,背上了荡妇和亵渎者的罪名,最后在人们的故意纵火下挣扎从废物里爬出来,来到拉特兰的她能让自己身上的烧伤消失吗?不能,它只能隔岸观火,让那些远在万里外虔诚的信徒最后死在没有希望的末路中。”
“.......”
仁命没有回答。
他很清楚各国都有自己的利益和格局限制,能维持本国平衡就如履薄冰,再去干涉别国政局,便会雪上加霜,亦或者承担必须承担更加严重的后果。
在泰拉大陆上,拉特兰能保护自己国家不受侵蚀,能有完全公正的律法保护萨科塔人便已很不容易,更别提以强横手段干涉别国内政。
但他知道安多恩没这么傻,这些东西安多恩又怎么会不清楚,他只是悲叹.......
拉特兰的神迹,为什么只会降临在萨科塔身上。
共感,可以让萨科塔之间互相感受危险,从而可以提前互相帮助,亦或者感受对方的情绪,从而判别迫害同族之人是否真正拥有恶意,能够明辨是非。
律法,存在于光环内,存在与身体内,它维持着每个萨科塔的生命,不让同族之间互相残杀。
光环和翅膀,自会说话起便如神迹一般诞生,能让她们使用任何种族都无法使用的强大铳器。
安多恩悲伤的便是这些,为何能让萨科塔无法诞生出悲剧的神迹,却偏偏只在萨科塔身上出现,而不在别的种族身上诞生。
安多恩不明白.....
见仁命没有回答,安多恩内心也有些怅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能转移话题:
“你带塞西莉亚去了哪里?现在整个教皇厅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我带她去那些萨卡兹见面,塞西莉亚说自己很喜欢那些萨卡兹的角,很漂亮,不过恩典与赐福是什么?”
“后代。”
“后代?”
“没错,萨科塔能与任何种族通婚,但他们的孩子并不会成萨科塔,丰蹄族与萨科塔结婚,孩子也只会是萨科塔,菲林族与萨科塔结婚,而孩子也只会是菲林族,没有光环,没有共感,只有这孩子是例外,她的父亲是萨卡兹,但她却成为了萨科塔,并拥有光环,拥有共感。”
“原来如此,这种不可的事情的确发生了,如果强行要解释的话,也只能是神迹,是神明给予塞西莉亚的的恩赐,而这种恩赐,会给拉特兰带来很大影响。”
仁命眼眸微怔,看着塞西莉亚的眼神愈发诡异。
如果身上有着萨科塔的神迹,并流着萨卡兹的血,那说明这孩子能以神明恩赐的身份影响到整个拉特兰,并推动萨科塔与萨卡兹的和平。
但如果抛开所谓的神迹用另一种角度去解释的话.....那应该和血脉有一定关联。
要知道萨科塔能够转变为堕天,说明萨卡兹和萨科塔血脉同源,起初的那一群圣徒也很有可能是萨卡兹,只是受石钟塔的力量影响才变成了萨科塔,倘若萨卡兹受萨科塔的血影响而诞生出天使和光环,那就证明了,塞西莉亚身上的血足够古老,古老到近乎和初代圣徒们相差无几。
更重要的是,拥有古老萨卡兹血脉的人都比较长寿。
而塞西莉亚.......想必只要她活的足够长,凭借神迹之子这一身份,估计让萨卡兹与萨科塔生活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她能够成为下一代的拉特兰大教宗。
看来他需要和现任的那位大教宗谈一谈,为塞西莉亚争取机会了.....
“所以,你打算如何安排她的未来。”
察觉到仁命也明白了塞西莉亚的重要性,安多恩询问道。
“当然是由这孩子自己决定,不过她现在还未到决定的时候,还需要平静又健康的成长下去,所以.....我想带她去一个合适的地方,直到她的思想和觉悟有能力踏上那条路,有能力解决任何麻烦为止,孩子终将会长大,而我们这些人做所的,便是给帮助她们迈出那不敢迈出的一步,直到他们能勇敢的不停走下去为止。”
怀抱着塞西莉亚,仁命神色也浮现出温和,一股不属于他的气质也流露而出。
“.........”
安多恩眼神浮现悸动。
恍然间,在教堂中歌唱的那道无暇又纯白的身影也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份光辉,那份觉悟.......
他亦有资格去触碰?
“你呢,你的期望还是寻找大教宗,期望他把萨科塔的神迹赐予泰拉上的每一个人?”
瞬间收敛了气息,仁命出言打断了安多恩的臆想。
他身上有特蕾西娅的血,所以特蕾西娅的能力和气质也能从他身上展现,而失控的条件便是和孩子长时间待在一起。
刚才一时间没有压制住,安多恩估计被特蕾西娅的能力影响了。
“我曾经以莫斯提马锁与匙的能力看到过一片景象,那是由信仰凝结成海洋,倘若未来是那种模样,我亦会在这片荒野大陆上成为先驱者。”
安多恩垂目,一丝微笑勾勒。
“.........”
仁命面容僵硬。
让所有泰拉人类拥有同一个信仰,让萨科塔的神迹降临在所有人身上是做不到的,除非......
让深海侵蚀整个世界,让其所有生命的思维都整合在一起,并且拥有同一个信仰!
但让深海拥有信仰那可能吗?
就算拥有......那应该是什么信仰?
还是说,那就是深海种一直追求着的,生命的终极答案?!
“暂停一下俩位,我实在不想打扰你们关于伟大理想的畅谈,可你们抱着呢塞西莉亚实在是有些破坏气氛,所以能不能把她交给我,之后你们想怎么聊就怎么聊。”
玩味的声音响起,拥有一头靓丽绿色的万国信使奥伦从石钟塔下方楼梯踏步而上,出现在三人面前。
“你要塞西莉亚做什么?”
仁命皱了下眉头。
“用她神赐予者的身份,让整个拉特兰坠下神坛,如果你真是血狼亲王,肯定会赞同我的做法。”
奥伦用手锤了下胸膛,自信表情浮现。
“等等,你说的神迹是这个?”
仁命如此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
六道光翼和灰色光环旋即浮现。
“!!!!!”
奥伦和安多恩眼神瞬间直了。
又一个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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