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必须得到
睚,一个很脱离了恶趣味的巨兽,也是很单纯的巨兽,更是怀念着往昔种种的情怀巨兽。
不过在被嘉德罗斯被迫变成人后,感受着生命即将消失的迷茫,睚漫漫觉得,世界变的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活着的感觉,再也不是之前那空洞又漫长无边际的地平线,而是有了别样的色彩和风景。
那是一种精致,属于蝼蚁的,短暂生命中绽放出来的别样精致。
她觉得这样活着,也许会走出一条别样的路。
.........
蝼蚁嬉嬉闹闹,仿佛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但生命即将逝去之时,再次感受那种嬉闹,却发现又有着独特的灵动。
睚伫立在房顶上,瞭望着凰府下方的人群表情平淡又漠然,但眼中却浮现出对生命的观察,以及稍许的好奇。
她从蝼蚁追求的渴望中,仿佛看到了一团火苗。
而那一缕小小的火苗,却是巨兽门不曾有过的东西。
也就是那团火苗,才让山河破碎,才让风云激荡,让大地变的满目疮痍。
而如今她也变成了这脆弱不堪的生命,那么......她也会拥有和这些蝼蚁一样,拥有同样创造毁灭和生存机会的火焰吗?
她静静观察着,也学习着,并想从中得出答案。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所谓敬仰便是如此,求而不得,望而不近,看似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尽管看似悲伤,却又甚是让人万分沉醉啊。”
然而旁边长吟的洒脱与感慨,让睚不由收回了视线,看向身旁边。
“不知所谓。”
睚看向旁边不知何事坐着喝酒的令,原本平淡的眼神逐渐冷了几分。
区区岁兽的残片罢了,她还真看不起这些东西。
酒壶高举,一股清香亲切而下,润湿了那樱唇,也雕琢那晶莹剔透的清冷又逍遥之美,她仰头望着明月洒脱道:
“吾宁做吾,但你却早已不在是汝,而过往一切既已烟消云散,你又何必在去攀那明月,徒劳悲伤。”
“悲伤?”
睚刚想讥讽令悲伤是蝼蚁的枷锁,不过回忆起曾经在寰宇中畅游沉睡的过往,下意识呢喃出声。
明月,是曾经数千年前的风景和山河么,而她现在渴求的,是触及不到的明月?
对了,那时候她似乎很快乐,但似乎......也什么也没有。
因为她最终什么也没留下来,她也什么都.....抓不住。
活了千年万载,却又毫无意义可言。
那场震撼天地的大战过后,睡了玩,玩了睡,平淡无奇,却又空洞寂寥。
这种感觉.....是悲伤么,她在为过去一无所有的自己悲伤?
“是啊,哪怕逐火飞蛾,也好过大醉千年,曾经的我是一缕梦幻泡影,却又无比留恋这世间,然而从这泡影中惊醒,却又发现这世间种种却又光怪陆离,不可知全貌,也不可得一切,徒留兴叹罢了。腾蛇乘雾,终为土灰,既然如此,让自己不留遗憾,逍遥世间.....咕。”
又是一口清酒流下,潺潺没入那口中,令提起酒,逐幻影般消散:
“风起弹剑,雨过濯缨,权倾浊酒澄吾心,所谓本心,还是得由执念支撑亦或者由渴求冲散那灰尘,否则死水无鱼,再无生机,终会干涸,你啊.......早已化为了一摊活水,有了维持自己生存渴求,所以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为了他,或者说是.......为了你。”
“..........”
而睚垂眸看着令消失的地方,沉默无言。
死水无鱼,终会干涸.....还真是通俗易懂。
但为了他的意思是什么?
扭过头,睚目光锁定在下方不处白发红瞳少年身上......
“哟!”
少年也察觉到了视线,微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
睚微垂的眼眸立刻抬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反应过来恢复正常,心中旋即浮现出迷茫。
她在害怕什么?
不,不是害怕?
仅仅对方打了声招呼,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和雀跃?
就像是..灵魂被冲刷了一样,突然分外清醒。
难道........
睚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眸再次微怔。
这就是令刚才说,属于她的一股活水?
但......
放手去做又是什么意思?
她又该做些什么呢?
睚静静的看着下方没有得到回应而懵逼中少年,沉默无言。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看着吧,总会得到答案的。
..........分割线.....
罗德岛内部.....
岁兽碎片中排行第二的存在,又一次找上了博士。
而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下起了熟悉的围棋。
一身紧致的职场白衬衣凸显出完美身材分外诱人,黑色发倾泻分外孤寂,但精致淡漠容颜却显得有些麻木,她突然淡淡开口问道:
“律法,是何物?”
博士单手拖着下巴显得有些兴致怏怏,另一只苍白的手随意落下黑子:
“我记得是拉特兰的小玩意,可以让法律赋予灵魂,正所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律法就是活着的法律,很无聊的玩意。”
“无聊?”
列晦暗无光泽的眼眸抬起,锁定住了博士。
“把人的意识和法律融为了一体,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能做出审判,用人的灵活性去让法律不是那么死板,就是这样,所以拉特兰的律法本身就拥有人的意识,而想要毁掉律法很简单,那就是注入非常恐怖又庞大的负面情绪,让律法的意识崩溃,这样一来所有萨科塔(天使)都会失去律法的庇佑,而我有上百种方法毁掉律法,所以说是很无聊的东西。”
博士甚至因为无聊而打了声哈欠,也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毛骨悚然的话。
列嘴角微微勾起,画出戏谑又玩味的弧度:
“可惜你最精美的杰作,就要化为那最无聊的东西了。”
“你说谁?”
博士下棋的手停住了,兴致怏怏的语气突然变的压抑。
她经历数个文明,历经数万年,耗尽无数心血,为的就是创造出能够影响和观测整个宇宙卡巴卡生命树,因为这才是拯救这个破败不堪世界的唯一方舟,也是人类能从无数毁灭道路中寻求唯一通往天际的奇迹之塔!
结果有人想把它弄成律法那种低劣又垃圾的东西,保护人类公平公正的臭鸡蛋壳?!
什么又蠢蛋又落后又让人恼火的狗屁想法?!
“大炎太傅。”
列嘴角勾勒出的笑意愈发危险。
果然.....她的棋还没被嘉德罗斯锁死!!!
只要在嘉德罗斯获得通往天际的钥匙之前做些什么,总会找到活路!
“........”
博士沉默了。
片刻之后......
她淡淡问道:
“太傅这么做,是怀疑我和凯尔希有不可告人的野心?又或者....威胁?”
她太懂人心了,比任何人都懂的人心该如何利用和引导....
否则也不会让罗德岛所有的干员都憧憬她,爱戴她,包括嘉德罗斯。
列伸手又下了一子,淡淡道:“哪怕外表和说话与常人无异,但终究有人能看到我们的本质,我们都是古老之物罢了,太傅......怕是从未相信过我们,正如大炎从未相信过岁兽碎片一样,只因人心难测,你所掌握的杰作,太傅只怕是当成了威胁。”
嘉德罗斯是博士的心血和杰作,是用来救世的....
但这点太傅却不知道,他八成把嘉德罗斯当成了保护罗德岛的危险底牌,也是毁灭一切的灾难。
“嗯,人心难测,好吧.......你赢了。”
博士随手将手中的黑子丢进了垃圾桶,语气又恢复到了兴致怏怏的状态。
“那......”
列那晦暗的金色眼眸突然变得有色泽,直直的盯着博士。
博士招了招手:
“来吧,我会把嘉德罗斯束缚在你身上的枷锁打开,你想怎么在大炎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也刚好落了你的圈套,但我无所谓,我可不想嘉德罗斯被太傅那种笨蛋给忽悠瘸了,毕竟嘉德罗斯那家伙可从来都没人省心过,真是的....”
“如你所愿。”
列轻笑了下扭头看向窗外的大地,眼神逐渐深邃。
她可从没说过自己会安分下来。
而且从博士的口中她也知道了嘉德罗斯有多大的价值。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赌上自己所有一切,去把他夺过来!
为了所有巨兽.......这盘棋,她必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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