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公爵的妥协
挣扎，翻涌，还有嘎吱做响的齿轮运转。
伦蒂尼姆这座原本蛰伏在地底的钢铁城市，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第一次被唤醒。
齿轮化为器官，蒸汽化为血液，不停拼接与组合，最终从维多利亚的大地中爬起。
那堪比山岳般宏伟的蒸汽机械巨兽，俯瞰着所有众生，哪怕是让人颤栗的高速战舰在钢铁巨兽面前，也如路边的小石子一般渺小。
那长达上万米的巍峨身躯，让泰拉任何生命与兵器在其面前都会显得微不足道。
它的每一次迈出的步伐，都犹如八级地震一般恐怖。
容纳上百万人存在的维多利亚首都伦蒂尼姆城市，彻底化为了一座兵器。
而这座维多利亚真正能够主宰一切的决战兵器，犹如一头沉睡的雄狮在泰拉大陆上真正醒来，向世人宣告着它的诞生。
“吼！！！！！”
咆哮声震耳欲聋，哪怕是隔着数千里之外，也能听到雄狮那的惊天的咆哮声。
尤其是巨兽脚下，那如一大片蚂蚁般汇聚在一起开斯特公爵的军队和威灵顿公爵的军队，更能感受到这种压迫。
当他们仰望着这遮天蔽日，堪比山岳般宏伟的钢铁蒸汽巨兽时，任何人都眼神都只剩下骇然和绝望。
因为他们太渺小了，渺小到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巨大城市面前，连只蚂蚁也算不上。
这只巨兽只要抬起脚爪轻轻踩下，他们的军队就会彻底被碾碎在这片大地中。
没有任何办法。
.........
威灵顿公爵的部队陷入混乱。
面对这遮天蔽日的钢铁巨兽，这根本算不上一场战争，而是碾压和屠戮。
惊恐和绝望彻底蔓延开来......
“我.....我家里还有女儿在等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死！！！”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凄厉的喊声，第一个逃兵开始出现了。
“老婆......我不想我老婆改嫁......我！我要回家！！！”
“我父亲还有重病，我不要.....”
紧接着是第二个，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到上百人开始集体跑路。
恐惧如潮水般蔓延，一但开始就再也遏制不住。
原本井然有序的高速战舰也纷纷掉头离开。
威灵顿公爵的军队，在此刻彻底溃散！
在远方开斯特公爵的军队也一样，士兵们纷纷向四周逃散，生怕钢铁巨兽下一秒抬起巨爪，将他们拍死在荒野上。
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有一艘战舰没有离去，只因诺曼底公爵和爱布拉娜就在这里。
“不去阻止你的士兵逃跑吗，公爵大人？”
微笑和往常一样自信又随和，爱布拉娜朝身边脸色铁青的老人问道。
“......”
威灵顿公爵没有说话，阴沉的脸庞盯着钢铁巨兽没有挪开半分。
他身躯佝偻下来，锋锐精明眼神也渐浮现出疲惫。
很明显.....在这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争面前他累了。
他知晓现在局面就像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如小孩子一脚踹飞了路边的石子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荣耀和战斗可言。
而他们的军队，就是那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阻拦也没有用，所以他只能任由士兵们逃跑。
“呵呵呵。”
对于公爵的沉默爱布拉娜并没有介意，她抬头看向那宏伟钢铁巨兽，微笑道:“据凯尔希所言，在数万年前泰拉曾经有过属于一个巨兽的时代，而那些巨兽每一个都如眼前这头钢铁巨兽般庞大，他们肆无忌惮的主宰着这个星球的命运，并在这颗星球上随意遨游。”
“.......”
威灵顿公爵张了张嘴，苍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却没有说出话来。
爱布拉娜继续道:“既然这么可怕的生命主宰着我们生活着的土地，那公爵你不妨猜猜，我们这些渺小的蝼蚁为何会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呢？”
“........”
“答案是战争，一场惊天动地的旷世之战，所有巨兽都投身于那苍穹之中，和外来的怪物厮杀在一起，天际破碎，尸快横飞，他们的血肉从苍穹中坠落，最终化为泰拉的一座座山川与河流，他们的血肉蔓延，最终成为了我们这些渺小又微不足道的泰拉生命，他们身躯的一部分，造就了现在的我们。”
“......”
“抬头看看吧公爵，你们的先祖就在这里，他们会庇佑着你们，庇佑着维多利亚，他们的尸骸化为了维多利亚的城市，和你们永远生活在一起，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你们骄傲的事情吗？”
“.........”
爱布拉娜的声音很轻，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威灵顿公爵的瞳孔更加疯狂颤抖。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怎么混乱也该明白了.....
爱布拉娜才是操控了这一局面的幕后黑手。
亦或者.....是幕后黑手手心的一枚棋子！
他不甘心，他艰难的发出了质问:
“殿下你.....何至于此，等那头钢铁狮子行动起来，你和老夫同样会死在这里，为了那幕后的棋手做到这种地步这值得吗？你可是....我们塔拉人的王啊！”
诺曼底公爵开口了，仿佛掏空了全身的灵魂，声音沙哑无比，语气也只剩下浓浓的不甘和挣扎。
居然想要豁出自己性命和他们这些维多利亚的公爵同归于尽，他还是小看了这位德拉克女王的疯狂。
“王？”
爱布拉娜手中符纸摇曳出紫色火苗，面对着诺曼底公爵，她的微笑在火苗映衬下更加妖艳:“德拉克曾经是维多利亚的王，可它被群狮所欺骗，成为了整个维多利亚的敌人，最终被狮群驱逐出了自己故乡，上一代的狮子也是你们的王，可他的子民却最终却被你们欺骗，最终铺天盖地的子民一拥而上，亲手把自己王吊死在伦蒂尼姆的绞刑架上，你能告诉我，所谓的王到底由谁来承认和决定呢？是维多利亚的子民，还是你们？”
爱布拉娜的疑问很平淡，可诺曼底公爵却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霎时间，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公爵如野兽一般狰狞起来:
“你.......你要我放弃手中的所有心血！！这绝不可能！维多利亚的所有移动城市的商业渠道是我们每位公爵世世代代积攒起来的！维多利亚的王不行，你更没资格！他将随我们的后代永远继承下去！！谁都无法剥夺！”
威灵顿公爵眼眸瞪大，看向爱布拉娜的眼神彻底化为暴怒。
上一代的国王就是在所有公爵的安排下被民众吊死的，只因国王触及了他们利益！
爱布拉娜微笑更甚:“不，我并不需要你的权利，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选择。”
“选择？”
诺曼底公爵愣了住了。
不要他们的心血，那她手中的幕后黑手要的是什么？
爱布拉娜抬头看向那巨大的钢铁巨兽，眼神浮现出稍许柔和:
“给予维多利亚子民真正的自由，不论是塔拉人还是感染者，亦或者萨卡兹。只要愿意为维多利亚做出贡献，他们就是维多利亚的子民，而你们公爵不得做出任何干涉他们选择的行为，这样如何？”
“原来是这样，老夫......明白了。”
诺曼底公爵不傻，很快想清楚的他点点头，疲惫眼神又重新恢复了往常的锋锐，但和之前不同，他看向爱布拉娜的眼神却浮现出了明显尊敬。
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却涵盖了维多利亚很多公爵的利益和未来，以及维多利亚子民的生存权。
或许公爵们的利益会因为减少对子民的剥削而大大减少，但对维多利亚的未来来说，却是一个崭新时代开启的象征。
王位将不在由血脉决定好坏，而是由维多利亚子民的双眼亲自确认。
而公爵们依旧行使自己的职责，去保护维多利亚这片土地。
就比如他，就算不是公爵，他也依旧是保护维多利亚的将军......今后也一直都是。
公爵们也将不再独揽军权和政权，这俩职位也将彻底分割开来。
顿了顿，威灵顿公爵看了眼头顶的机械巨兽，语气化为了深深的惋惜:
“话虽如此，就算老夫同意，其余维多利亚公爵们的意志也不是老夫能轻易左右的，或许我和开斯特公爵联合起来有一定机会，可眼下情况危急，我们除了乘坐飞行器离开没有别的选择，而开斯特公爵想必早离......”
噗通.....
话还没说完，一个年过半百，早已晕过去的金发华贵女妇人被丢到了俩人面前。
“你说这老太婆？本女皇趁乱已经把她带过来了，刚好可以陪你们一起开场庸人之间的会议，还不谢谢本女皇的恩赐？”
精致又柔美的白发红瞳女性踱步而来，邪性的笑容肆意勾勒在嘴角，傲慢又张狂。
“谢谢。”
爱布拉娜柔声道。
“态度不错，合作愉快。”
无命也满意点了点头。
“........”
诺曼底公爵公看了眼爱布拉娜，又看了眼黑之女皇，心里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果然......
不单单是爱布拉娜是幕后棋手的棋子，连黑之女皇也是。
想到这里，他抬起眼眸看向了没有动弹的钢铁巨兽，心中的无奈更甚。
钢铁巨兽没有踩下来，就证明这头巨兽的出现也在那幕后棋手的算计内。
它的出现是一种威慑，它在向所有公爵宣告，公爵们所有的底蕴和兵力在这台战争兵器面前不值一提！
公爵们除了妥协没有任何选择权利。
他们.......彻底被算计，也彻底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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