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是还是不是?
罗德岛，博士小姐最熟悉的地方，此刻她却只觉得陌生，因为比起印象当中那个热闹的罗德岛，此刻这里冷清的像是被废弃了一样。
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无人的走廊，时不时的闪烁着，像是电路有什么问题。
博士小姐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墙，意外的很有真实感，不像是在做梦。
“好清醒的梦，不，应该不是做梦。”
确实不是梦，至少这世界上不会有这样清醒的梦，博士小姐忍不住的四下张望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水月。
能在这里见到水月，博士小姐心里的不安瞬间就消失了，看着水月朝着自己走来她甚至主动张开手准备来个拥抱。
但是水月完全无视了她，从博士小姐的身边走过，顺手关掉了灯。
“真冷清啊……”
看着水月就这么离开，只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博士小姐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自己。
随手捏了一把，不疼，但应该不单纯只是梦，是水月的记忆？可是他什么时候来过这样冷清的罗德岛。
想到这里，博士小姐跟着水月一起走了出去，想着水月应该看不见自己，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水月记忆构造出来的意识世界。
然而走出罗德岛来到甲板上，博士小姐却愣住了。
只见两根巨大的晶簇从大地之上拔起，穿透厚厚的云层直达天际，如同一双有力的爪子遥遥的抓住了天空当中那皎洁的双月。
哪怕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博士小姐也能清晰的看到那两根源石构成的晶簇，她甚至无法估计那两根晶簇到底有多大，但是直径至少也有十公里往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普瑞塞斯，她醒了。”
水月转过身看着博士，直到这时候博士小姐才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视角问题，她的视线和水月的居然是齐平的，可她分明的比水月都还要高出一个头啊！
是她变矮了还是水月长高了？
这样想着，博士小姐看着自己的手，深蓝色的指套和白皙的皮肤，还有这熟悉的衣服，不是她变矮了或者水月长高了，而是她变成了水月？！
当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之后，博士小姐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只是抬起视线来和对方平视。
“我该叫你伊祖米克吗？”
毫不意外的梦，又一次的毁灭，水月看着那两根源石晶簇构成的庞大通天柱，脑海里下意识的出现了一个词汇——巴别塔。
“你果然已经差不多的抓住了这些梦的真实。”
“毕竟在我和生命之海构筑链接之后这些梦出现的频率就在不断增高嘛。”
水月走到另一个自己的身边，为了区分彼此，另一个自己被他称之为伊祖米克，因为对方确实就是生命之海，或者是伊祖米克之海的一部分。
“这里不是梦。”伊祖米克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是我的世界，一个已经走到头的世界。”
“这一次是普瑞塞斯？”
“嗯，看来你的博士恢复了不少的记忆，居然都想起普瑞塞斯了。”
“我那边的博士多少的有点不正经呢。”水月挠了挠脸，想起博士小姐一天到晚除了和自己商量着平推泰拉之外就是各种职场骚扰，多少有些不好开口。
伊祖米克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大概他的博士也不怎么正经，所以调笑的看着水月。
“男博士还是女博士？”
“女博士。”
“那应该更调皮一点才是，相处起来确实容易头疼。”
谈起博士，水月和伊祖米克都有不少可说的，但这场梦本身也长不了。
“你要去吗？”
“嗯，我要给博士他们争取时间，源石潮汐捕获了双月，源石的晶簇如同孢子一样散布在群星之间，它们同化了一切活着的和死去的。”
伊祖米克伸出手去，但他并不像水月那样掌握着整个生命之海，面对着眼前的威胁再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吧？”
“嗯，所以这就是生命之海的作用吗，将我们相连。”
“并不是单纯的相连。”伊祖米克摇了摇头，“是要让我们成为祂，或者说成为你的一份子。”
伊祖米克抬起头，阴沉的天空倒映着深蓝色的大海，浪涛翻涌，恍若天河倾覆，生命之海静静的等待着他。
“当我第一次和生命之海构筑链接，看着另一个自己走向无可挽回的末路的时候，我就知道早晚我也会步上他的后尘，那是我的未来。”
“我也会成为它的一部分吗？”
“不，你是我们当中最特别的那一个。”伊祖米克摆了摆手，“你会成为生命之海唯一的意识，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我们不会和你争抢。”
水月和伊祖米克一起抬头看着那片倒映在天空的大海，源石晶簇很显然的察觉到了威胁，然而生命之海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维度限制，源石的内在宇宙和维度都无法干涉到生命之海的本质，最多影响一下祂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不可以让生命之海清除掉源石吗？”
“没用的。”伊祖米克摇摇头亗，“这条世界线已经注定走向毁灭，不仅是源石潮汐的暴走，萨米的空洞和那扇门也再难关上，除非让生命之海彻底的把这个世界净化一次，那样的话这颗星球或许会变得很富饶，但……你会被盯上的。”
“被盯上？”
“我不能说出祂的名字，一旦你知道了祂的存在，那么他就会反向知道你的位置，祂一直都在找你。”
水月突然想起前不久的时候生命之海突然掀起的波动，或许那就是某种预兆。
“要小心北边的门和空洞，信息扰动和纠缠的定律会使得祂本能的靠向你所在的世界，但是不用担心，我们会成为你的力量。”
梦在逐渐变得清醒，博士小姐共享着水月的视野，看着伊祖米克化身纯白色的海嗣之神，他转过身朝着水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再见，祝你好运，博士。”
听到博士，水月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唯有博士小姐有些意外于伊祖米克居然能看到自己，但对方的这句话……又好像不是对着她说的。
再回头，伊祖米克已然飞入天空，一头撞入了深蓝色的生命之海。
波涛阵阵，天空当中下起了雨，淡蓝色的雨水洒在大地上，让原本不断纠缠再生的源石如同生锈的机器一样卡顿，随后破碎开来，
尽管无法彻底的清除掉源石，但是至少在一个月之内整个泰拉大地上的源石都会进入失活状态，在这段时间里泰拉的人还有一点机会，只看他们能不能抓住。
然而水月看了一眼身后空空荡荡的罗德岛，从今往后伊祖米克之海又多了一部分，而这家制药公司却永远的失去了一个员工。
博士小姐突然意识到了这片不存在于现实维度的海洋到底意味着什么，它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水月在面对毁灭的时候微笑着接受这一切的坦然。
在看到水月的干员证件的档案日期后博士小姐曾和凯尔希一样以为自己是从未来回到了过去，但那只是一个个水月走向了毁灭的终点，化身伊祖米克之海的一部分，给如今的水月铺好了路而已。
“博士……博士……”
水月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突然感觉头和心脏都很疼，明明不需要呼吸，但是依旧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几个画面。
【博士，吃了我，然后活下去吧】
那是在同样濒临毁灭的世界里水月唯一的苦苦哀求，挣扎着活下去的两个人，他将那些食物吃下转化成单纯的养分给博士，但博士的海嗣化已经无可挽回。
所以他……所以他……
【我是谁，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
恍然惊醒，博士小姐的意识只花了几秒钟不到就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就掀开被子连鞋都不穿的跑出自己的房间门。
水月的房间距离她的那边不算远，想也不想的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只看到水月在床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我是水月……我是水月……”
他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梦里，博士小姐敏锐的目光注意到他周围的那些触手在不断的摇摆，像是想要安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水月，感受着他不断颤抖的像是恐惧着什么，不对，更像是单纯的伤心，他在哭？
“大半夜的怎么了这是？”
能天使揉着眼睛走了进来，还有德克萨斯等人，除去大概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下床走路的霍尔海雅，整个二楼的姑娘们都听到博士小姐把门撞开的动静。
在看到博士小姐抱着瑟瑟发抖的水月之后，姑娘们下意识的愣了一会儿，总感觉这两人的角色都反了，不应该是水月反过来抱着博士然后安抚她吗？
不过想归想，能天使这个女朋与的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直接和博士小姐一起抱住了水月。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哭，到底是梦见了什么，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毕竟水月曾经说过不要随意打扰他的梦，不管是好是坏。
只是在能天使和博士小姐一起抱住水月的同时，她突然感觉整个房间都变亮了一些，但那并不是因为她的光环，而是来自水月，准确来说是水月的头顶。
“这个是……”
在看到水月的脑袋上出现的东西的时候，博士小姐感觉自己刚才就因为那个梦而几近破碎的三观这下彻底的拼不起来了。
而另一边卡兹戴尔荒原上的切尔诺伯格城市中，正在巡逻的雷德突然看到小巷子里传来一阵光芒。
“是谁！”
红刀出鞘，火焰缠绕其上，雷德想也不想的冲了上去。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岔子，仓促之间接下一刀，面具却被打落，火光照亮了一瞬间，让雷德记住了那张脸。
“是你！”
K先生眉头紧锁，偏的没想到会出这种叉子，没想到面具还被对方打落了，难道是因为刚才不小心的情绪和人格失控吗，不，以往失控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罗德岛的人，不对，你到底是谁？”
上一次龙门行动当中雷德曾经见过这张脸，那个将矿石病抑制剂卖给整合运动的，被罗德岛人格外尊重的女人，名字确实是……
“凯尔希？”
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哪怕只见过一面，那种气质的女人实在不多见，毕竟当时雷德可是听到凯尔希提了一句“看来博卓卡斯替的矿石病也很严重”，能对爱国者直呼其名的人也不常见的。
听到这名字，K先生或者说是凯尔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没有面具之后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开始逐渐变得嘈杂了起来，视线的开阔仿佛一下打开了尘封的锁，但最致命的还是雷德的那一声直呼其名。
她庆幸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阿米娅或者博士，否则她只能再死一次，可如果再死的话她的状态也会不容乐观，侵蚀程度已经过了阈值。
“不，不对……”
雷德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诡异，他的直觉正在不断的警告他小心一些，手上的长刀上的火焰更加旺盛，点亮了周围十几米的街道，眼神下意识的看向K先生的头顶那黑色的王冠，他想起某些萨卡兹兄弟闲着无聊喝高了之后吹嘘的萨卡兹古老传说。
“队长！”
雷德的队员们要稍微慢一些，但也把凯尔希包围了起来。
“小心点，这家伙有古怪。”
双方僵持着，凯尔希花了一秒钟权衡了一下战力差距，在这里杀掉雷德一行人完全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她需要赶快稳定自己的状态，如果在这里失控那就真的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没了。
何况要是把阿丽娜招惹过来就麻烦了，那家伙被水月强化过，太能打了。
打定主意，凯尔希的右手瞬间变成了锋利的腕足，径直朝着雷德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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