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塔露拉的直球
“所以这次的会议还是没成功，对吧？”
一只手搅动着咖啡，水月另一只手轻轻支撑着脑袋，那双明亮的眸子含着些许无奈，看着眼前这个就知道把各种东西往嘴里塞的大姑娘。
“唔咳咳，嗯，确实没成，这种事情本来也不能指望一次就成功。”
塔露拉拿起咖啡，顾不得烫嘴一口喝下，连同刚才吃的蛋糕一起咽下肚子里，她都能从嘴里喷火了，喝点热水也不碍事。
“我确实没有指望一场会议就能让泰拉团结起来，人心太过复杂，有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你应该懂吧？”
在这龙门都算是少有的高楼餐厅上，水月看着窗外，浠沥沥的小雨还在下，让五彩霓虹斑斓的城市显得有些梦幻，窗外的小雨和让这个包间显得格外宁静。
“我当然懂，利益嘛，说白了这世界上九成的矛盾都是因为利益。”
遇见水月这件事情塔露拉并不意外，早在半月前那场雨下起来的时候，有着水月赠予的心脏的阿丽娜就已经知道了这场雨背后的真实，她也知道每一滴雨水都会成为水月的耳目。
再联想到这场会议，塔露拉不难反应过来这都是水月在暗中推手，本来想着等以后到了罗德岛再问清楚，没想到水月居然主动找上门，这可是件稀奇事。
“整合运动的首领也不好当吧？”
“是挺难做的，主要是随着组织的规模扩大，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凡事都亲力亲为，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时间也更多，要不是阿丽娜还帮我挖掘了不少人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卡兹戴尔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差不多过去半年了，卡兹戴尔本地的萨卡兹人对我们并不排斥，毕竟整合运动也有不少的萨卡兹，交流上不太难，我们还跟锈锤组织谈好了。”
水月知道事情不会像塔露拉说的这样轻松简单，卡兹戴尔毁灭过那么多次，生活在那片废墟构筑的土地上的萨卡兹人对其他人的敌视很严重，整合运动避开了乌萨斯的怒火，要面对的就是萨卡兹人的敌意。
消除这份敌意肯定花了不少时间，或许直到现在整合运动都不能算扎根在那边。
“就当是这样好了，话说你在那边是没吃饭吗？”
水月看着眼前又一个空掉的盘子，他记得塔露拉的胃口没这么大的，这都快赶上半个他了。
“别提了，这一路上本来就没好好吃过饭，昨天晚上刚到呢就要准备会议需要的各种材料，会议结束之后谁还有心情吃饭啊。”
塔露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还能塞进去一点，昨天到今天她就吃了一顿早饭。
拿起一盘叙拉古意面扒拉进嘴里，塔露拉擦了擦嘴角，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外表上和往日一般无二的少年。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你跟我们一起走的话是不是会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同，整合运动或许会是另一个样子。”
“那真心话呢？”
“早知道当初就先跟你表白了，现在偏偏你都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唉，当年我为什么要害怕阿丽娜呢？”
说起这件事情塔露拉就忍不住叹气，她对水月其实一直都是有好感的，最开始是感谢他救下阿丽娜甚至分出了一颗心脏给她，后来是感谢水月愿意救治帮助营地的大家延缓矿石病，帮助她处理各种公务。
随后这份感谢在日渐相处当中发生了一些改变，塔露拉当时正直青春热血的年纪，只不过是身边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喜欢水月那是当然的，可是阿丽娜也一样，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又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都想着把机会让给对方，结果最后就是都没能成功，让能天使这个后来的成为了最大赢家，塔露拉自己都感觉够好笑的。
“因为你当初打不过她，话说现在你再找一个人也不是不行吧，毕竟你比以前还漂亮了不少呢。”
这要是放在两年前那塔露拉肯定会脸红，现在她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做出和水月一样的姿势轻轻压在桌上。
“没办法，我可是乌萨斯最大的通缉犯，而且……这是你第一次夸我漂亮吧？”
“第三次。”水月拿起一块饼干咬住，“第一次夸你的时候你脸红跑掉了，后来我跟阿丽娜说起这件事，她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夸你一下，然后第二次你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肉排塞我嘴里堵我的话。”
“那个时候我还纠结了一整晚，那都算是间接接吻了。”
“可是在那之前的前一天晚上，你喝醉了之后直接强吻我，那个时候我们俩的初吻就都没了。”
塔露拉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尴尬，哪怕这个餐厅包厢里面除了她和水月一个人都没有，她还是忍不住伸出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一下水月的腿。
“真的是……有点后悔了，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个时候我肯定要找个理由走了。”水月又吃了一块饼干，“但是现在感觉完全无所谓了，在这里做？”
这个发展和这些话就完全出乎塔露拉的意料了，她自觉算是很了解水月的，水月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啊，为啥今天晚上好像自暴自弃的，还挺主动。
“咳咳，算了吧算了吧，明天还要继续会议呢，下次再说。”
塔露拉没有说不行，只是看着水月。
“你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一言难尽，不过你明天继续会议的时候坐的离那个薇薇安娜远一点。”
“她有问题？”
在脑海当中把今天薇薇安娜的表现全都回想了一遍，塔露拉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她本来也只是听说过这位烛骑士的名讳，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维特和魏彦吾是她见过的，其他都是陌生人。
“多半是某人伪装的，整合运动被人袭击了不是吗？”
“我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和你说这件事呢。”塔露拉没想到水月居然知道这件事，“看来你知道？”
“她大概只是去求证某些事情，比如博士为什么会提前苏醒，那不是凯尔希。”
“我信你。”塔露拉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嗯，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薇薇安娜是假的？”
这个问题水月不是很想回答，因为这涉及到一个他不太喜欢的地方，酒吧。
自从上一次在酒吧里的那场荒诞到让人难以启齿的事件之后，水月对于酒吧这种地方就有了一些抵触心理，可是也只有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能让他的出现合理化。
“客人，只喝水？”
“嗯，不是很喜欢喝酒，如果有果汁的话更好。”
水月坐在吧台前，也坐在塔露拉的对面，坐在这里的和坐在龙门的都是他，这种状态很特殊，但是比预期的要更好。
“那喝这个吧。”
马丁从架子上拿下来一罐可乐递给水月，今天海妖12345没敢来酒吧，这就好像初中生下午逃课去上网，结果发现隔壁正在大杀四方的玩家是自己的班主任一样。
不过反倒是有一个人来了。
“麻烦来一杯深蓝之月。”薇薇安娜走到水月的身边坐下，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那一头金灿如朝阳的秀发，柔和的微笑着看向水月，“晚上好。”
“晚上好薇薇安娜小姐。”
不同于昨晚的无奈，薇薇安娜感觉水月对自己的善意要明显了很多，这种变化源自什么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眼前这个确实是薇薇安娜没错，这个距离下水月不至于把人认错，那就是说卡西米尔派出去参加会议的另有其人，被顶包了……嗯，没办法确认啊。
从卡西米尔到龙门的路很长，水月本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段时间新出现的尸体，但是很快就发现至少也有几十个人，他又不知道其中那些是卡西米尔派出去的。
（算了，至少知道龙门的那个一定是假的，这就够了）
水月喝着可乐，发现薇薇安娜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自己，说实在的他有点慌了，上次在酒吧遇到这种视线还是从煌的身上。
这么说起来煌和嘉维尔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都一个多星期了应该好点了吧，水月现在也能在罗德岛那边冒头，可还是打算等龙门的事情忙完了再回去。
就算是现在，他的其中一个子代端口也在共享着他的意识，这使得名为水月的这一存在保持着一个很微妙的状态，以一种分散的状态统合存在，所有水月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人际关系，记忆和思维，却又知道自己是谁，水月相当于把生命之海那些记忆单独拿出来了。
“将那些平行世界的记忆分在不同的子代个体，让那些随便的记忆逐渐得到梳理，整合和补全，回收之后就会成一条清晰明了的记忆路线，有效降低受污染的程度……这个办法还真是好用啊。”
看着坐在自己桌上的迷你水月，博士小姐随便拿起一块饼干递给他，光是饼干都比迷你水月的脸还要大不少，但小家伙还是能一口吃完一大个。
“所以你现在还是子代？”
“不啊，我现在就是水月本体，子代个体和本体的差别只体现在对生命之海的控制上面，随着时间的变化，子代个体会逐渐彻底变成本体，换言之我现在同时存在于龙门和这里，算是一种变相的量子叠加态。”
龙门，罗德岛以及卡西米尔，水月同时存在于这三个地方，用一个生动形象的例子来说就是他有三个聊天的账号，每个账号分别对应博士、塔露拉还有薇薇安娜，但操纵账号负责聊天的都是水月本人。
而水月也没说的是，他其实掌握的子代很多，也就是账号很多，或许是哥伦比亚的某个拓荒地，大炎的某条江河，萨尔贡雨林的一条小溪，雷姆必拓的地下矿洞。
大到一整条河，小到绿叶上的露珠，水月的痕迹遍布所有生命所能触及的地方，至于那些没有生命的地方？不需要担心。
就像小草和大树都会向上生长，生命的本能就是探索和扩张，这也是为什么水月会跟能天使等人说偶尔他会开小差，帐号太多了，常态下他没办法全都看过来，有生命之海的辅助那都需要多花点时间。
“只希望小乐别太担心我。”
所有思绪回收，却又监控着方方面面可能发生的事情，水月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让能天使有些不安，他想要告诉能天使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紧张和着急去做这些事情，但最后又只能憋着。
不是信不过能天使，而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某些不可说，街边的孩子说出这些事情他都不担心，但水月自己是不能主动透露的，他自己就是个巨大的信息缠绕点。
某个战争学家说过，越是身处高位，对于战争的影响就越明显，每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走向，水月现在就处于整个泰拉的最高位，他造成的信息扰动远胜其他人，甚至无法透露出某些名字。
被别人提及他会知道对方的位置，心有所感，同样如果他对旁人提起某些存在，对方一样能察觉到，他得花一些时间，用隐秘一点的手法把这种副作用盖过去。
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他肯定会向能天使坦白这一切，到那时能天使就能理解为什么他总是把话藏在心里了，现在告诉她不仅会污染她的心智，还会引起对方的注视，帮助对方定位泰拉的位置。
“想你女朋友了？”
塔露拉听到水月的那句话，还以为他是担心能天使对于他出来和自己吃饭这件事感到不爽。
“不，只是担心她自己想不通，闷在心里，小乐偶尔也会有心事的。”
水月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决定给大家带一份回去，果然只有在企鹅物流和罗德岛的时候他才会有那种轻松的感觉，和塔露拉在一起……总觉得这姐妹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扒拉干净。
现在还不是时候，泰拉还没准备好。
轻哼着歌，水月看向窗外，思索要不然自己逼迫一下这群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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