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变形者的集群
暂且不论城外的救援行动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城内的林恩一行人也遇到了新的难题。
稀疏的灯光下，林恩目视眼前的男人，非常不客气地点燃了王剑上的火焰。
“你不是阿撒兹勒，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穿着研究者的白大褂、表情中带着点讨好和谄媚的男人似乎很不理解林恩的所言所语，只是在林恩轻佻眉头，拔出背后第二柄剑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是垮了下来，露出了非常无奈的模样。
“好吧，好吧，还真是让人意外，我们本以为……至少在能力这方面，我们是天衣无缝的呢。”
“能力上，你确实无懈可击。”
林恩轻轻摇头：“但是……你怀揣着自己的目的接近我，而不像阿撒兹勒那样，想着暂时离开这个泥潭，那么终究，你和真正的阿撒兹勒相比，会表现出非常矛盾的不同之处。”
“看起来，你很熟悉阿撒兹勒，明明你甚至没见过他几次。”
林恩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他对阿撒兹勒能不熟悉吗？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仅仅对阿撒兹勒很熟悉，对眼前的这一位，也可以用熟悉来形容。
“看来，我大胆的猜测并没有落空，变形者之王阁下。”
“阿撒兹勒”的形象发生了迅速的转变，化为一个瘦小、年轻，但是更加让人不敢小觑的模样。
那是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的最古老存在之一，萨卡兹一脉强大王庭的领袖，变形者们的集群意识体。
化身即为军队，存在便是集群，在普遍强大古老的十王庭之中，变形者亦是当之无愧的最古老者……以及恒久的强大者。
而比起他的力量，他的学识更显得恐怖。
哪怕是历代的魔王，在见到他的时候，也会尊敬地称呼其为“变形者之王”。
在另一丠条时间线里，当林恩费尽千辛万苦聚拢起王庭残余的力量时，他也得知了大量源自萨卡兹王庭的隐秘。
其中便有一条……阿撒兹勒，其实也只不过是这位变形者之王在无聊之中的一次“尝试”而已，就结果而言，这次尝试并不算成功，而更加灾难性的后果是，这次尝试为这位强大的古老者带来了对天灾的好奇心。
历史就像是一支不断循环的圆舞曲，反复以往，永不停止。
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看来，这场倾尽所有的世界大战是前所未有的经历，但是在变形者之王眼中，这只不过是人类历史中，名为“战争”的名词的又一次具现而已。
对人类之间的战争感受到厌倦和无聊的变形者之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最终义无反顾地投入了大海，拥抱了崭新的生命形态。
最终，在海水泛滥的时代里，林恩在两位王庭之主的帮助下，击杀了这位几乎化为海神的强大存在。
祂依然那么好奇……好奇心驱使着这位强大到几乎不死的存在，心甘情愿地踏入了一个为祂准备的必死陷阱之中。
这也是林恩在伦蒂尼姆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不能让这位古老王庭的守护者自甘堕落。
如果说好奇心驱使着他一次又一次走进死路，那换一种思路，好奇心也能诱使他成为自己的助力。
“好吧，看起来，我们的判断又一次失误了……你对我们也很熟悉。”
变形者集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在这种平静之下，亦有某一种颤抖在不断浮现。
“那么，我们也不再遮掩目的了。”
“魔王林恩，你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这让我们对你这个个体产生的好奇心超越了困惑。别误会，我们对自己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们不会用这份力量来欺骗、伤害你所重视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甚至可以作出承诺，退出这次毫无意义的萨卡兹内战，就事实而言，特雷西斯的邀请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我们几乎穷尽了一切可能，也几乎穷尽了一切乐趣，说实话，我们只是个喊着什么都没趣极了的老家伙。争斗无异于内耗，牺牲亦是死亡，人类的情感让这些简单的事物变得复杂，却又殊途同归。”
“但是，在这一望无垠的无聊荒野中，我们找到了一个闪烁发光的存在……以往的历史中并非没有那种想要挽回一切的豪气云天之人，也不是没有想要阻止战争、捍卫和平的圣徒，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像你那么传奇，那样闪耀。”
“你究竟是个好运的普通人，还是一颗埋没在砂砾之中发光的金子？”
“我们想要更好地体会你的感情，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去理解，然后思考。”
“或许，你能为我们带来一个答案……”
“当然。”
对于变形者之王来说，如此发言堪称诚恳。
少有的，他会在拟态一个人之前，以一种格外认真的语气去询问对方的意见，争取得到对方的同意。
正如他所说，这个世界如此广阔，像林恩这样站在时代风暴最中心的“时代宠儿”从来都不少，有恐怖的魔王也有伟大的圣徒，这样的存在，他们见识了不知道多少，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林恩……
毫无疑问，他是特殊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林恩的实力强大，南征北战杀穿了无数个战场，要说强大的话，历史上的哪一位魔王不够强大？除去萨卡兹一族之外，那些身体里流淌着神民之血的后裔，又有哪个不够强大？
肉体上的强大，不过是浮云而已。
但精神上的坚韧，对抗邪魔的信念，足以承受海嗣腐化的铁心——那才是变形者们真正好奇的东西。
林恩散去剑上的火，他张开双臂：“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变形者们，你们会看到的，我的经历，我的过往，我的坚持，以及我的信念——这凝聚在一起的色彩，哪怕在已经涂满了颜料的墙壁上，依然能留下厚重的一笔。”
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
你所好奇的东西……是永远不会有尽头的。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