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爱莉希雅:五万年也还是少女呀?华:你话里有话?
符华说的那会，距离凯文下线也快了。
按照五万年的尺度来看，似乎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符华所说的那个时候，苏和凯文尚且没有决裂。
先行者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行会议来交谈各自使命的旅行情况。
而在这种时候，凯文曾经偶然缺席了其中一场会议。
也就是在那天他不在的时候，苏透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秘密，但也基本上不会说的事情。
在每年的这一天，无论其他事情有多么重要，无论紧急使用第二神之键会给凯文的身体造成何种负担...
他都会只身一人来到月球的此地。
“你会在这里眺望着终焉律者的残迹，度过整整一天。”
“那是一个承诺，我必须遵守。”
凯文缓缓地回答着符华。
“承诺...哇，是什么样的承诺？和谁的承诺呢？”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粉色的弹幕。
此时此刻，当看到凯文孤身一人坐在那月球基地的废墟时，爱莉希雅有些伤感。
她没有想到的是，凯文到了最后这种时刻竟然只有华陪伴着他。
而现在，华已经在后世找到了自己的意义成为了符华。
所以俩人之间的冲突可以说，已经在所难免了吧。
“我觉得尤其说是承诺，倒不如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应该是？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圣痕计划成功，想必...他有充足的时间，来眺望这片荒芜宁静的地狱也说不定？”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此时此刻的大家伙们，都对剧情感觉到了莫大的好奇。
一个是只活在那个时代的先行者，一个是在后世代找到了生存意义的先行者。
俩人同为战友，而今可以说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到了对立面上。
这是面对终焉这一终极难题，前后俩个文明间的比拼与竞技。
胜利的一方将以自己的方式，拯救这个世界......
至于失败的一方，也无所谓了。
因为都能战胜终焉了，面对败者就可以说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激烈到难以相信的宿命与理念之争......
这点，其实位于直播间内的凯文，也是清楚的。
不过他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顺着自己的意志继续说了下去。
“但......你本不必来的——这是多此一举。你刚才也见到了。在圣痕计划期间，世界蛇专门为你准备了一座休憩之所。”
关于凯文所说的这点，符华倒是深有体会。
那的确是一座，比现实还要美上几分的太虚山。
只可惜，她站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她并不打算就此沉醉在梦境中隐居......
“它只是一种来自过去的习惯。仅此而已。”
言尽于此，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凯文差不多猜到此战难以避免，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尽力尝试一下。
“无论如何.....可能的话，我并不想与你战斗。”
“你认为我要阻止你吗？像是......苏做过的那样？”
符华的这番话，属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以至于凯文直接没接话。
男人近似坚冰的呼吸有所停顿，但并没有作出更多的回应。
那是令人熟悉的......回答。
倘若这位「少女]并非自己曾经的战友，他或许会认为对方已经在发动心理层面的攻势。
但......
立于此处的二人，已是当世仅存的跨越两个时代的人类，拥有最为漫长的生命，最为悠远的记忆。
然而除了眼前的荒芜，他们什么都未能留住一一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华，往世乐土已经不复存在了。”
“......？”
凯文的告知，让符华回想起了一些，快被她忘记的事物。
不过，对方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并不十分确信。
“无妨，对现在的你来说，它的确不再重要了。”
男人的语调仍是一如往常，无法听出其中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你看，这里才是宇宙中最平凡的景致。”
“荒无一物，宛如坟墓......对吗?”
男人以沉默作为回答。
不得不说，在让气氛尴尬这点上——符华的确是有一定实力。
万幸她就不是来闲聊的，所以也没必要太在意这点。
毕竟双方立场已经足够坚定，再见面的话没首先阐明立场已经够给面子的了。
要是直接挑明了...那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开打。
不过，在开打以前，符华还是准备和自己的这位战友说点什么的。
“这么说来......虽然这样想确实太过刻薄......可是.......凯文，在你看来，这一世代的人们，即使和我们属于相同的[物种]却也并非你的[同类]了吧？”
她想起一些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灭绝的生物一一像是一尾奇异而珍费的鱼。
世界的确生机勃勃，但不会再有任何事物能够听懂它的语言。
测独无从消解，一如那万古不化的坚冰。
“不，华。将他们视为同类并不难......真正困难的.....其实是放手不管。”
——当然，他的战友也没有说错。
这种如同工作时的梅一样，把世间一切都当作[客观对象]的态度......的确与所谓的[归属感]毫无关系。
“哎....”
符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点我明白。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为了她们？”
对此，符华否认了。
“不......首先，是为了你。”
“......”
见凯文继续默不作声，符华于是乎继续说道：
“此时此刻——至少在我看来你需要一个能够听懂自己语言的[同类]。即便什么也不说，即便[针锋相对]，即便......”
说道一半，凯文忍不住念起了她在前文明的名字。
被凯文叫停后，符华也就不得不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提到了更为核心的问题。
“你......还在像当初那样[憎恨]自己吗?”
“我不知道。”
——经过五万年的时光，[华]或许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但凯文，他始终仍是那个凯文。
他最后的战友早已融入了新的时代。
那曾经扎根于大地，辉煌至极的文明，它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如今不过只剩不了这块名为[凯文]的要志铭。
[凯文]与符华]不约而同地望向漆黑的天际。
那些已然逝去的名字......无论她是否记得，无论他是否忘记，一切都无从复返。
[许多年后，当少女们已然离世，我佦那些歌唱少女的曲调也仍会存在。]
[但你尽管可以取走我的所有歌谣，我只需要一位活着的少女向我走来。]
他们曾经熟悉的一位歌者，在遥远的过去，就已经以此精准定义了两人如今的心情。
“既然看见我会无法避免地令你回忆起那些逝者，那么·.....不如就谈谈你的[最后一梦]吧。”
“现在你的确做到了——即使阻止终结的，是另一种终结。但对你来说，至少通过你的双手，人类即将战胜崩坏、”
而对此凯文欲言又止。
“不，这件事......呵，算了。”
“......”
男人此刻的叹息令少女多少有些意外。
仿佛此刻，他并不是凯文，而是他们的另一位......擅长口琴的朋友。
“抱歉......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你竟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可以交谈。”
“......这不是你的错。所以，无需道歉。”
虽然得到了凯文的宽慰，但符华并未保持沉默。
她询问起了凯文，今后有何打算。
面对这个问题，凯文的回答异常果决。
过去如何，未来便仍如何。
“作为一个[英雄]？”
男人沉默了很久——倘若他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恐怕这种沉默将永远持续下去。
但此时此刻，这个少女是唯一个[能够]与他平等对谈的人类。
“嗯嗯~没错呢，五万年前的少女，那也一定还是少女！毕竟她最美好的瞬间都已经定型了嘛~”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粉色的弹幕。
虽然爱莉希雅的这番话看上去好像没毛病。
但从更深层次的方面，她又好像揭露了一个令当事人感到无可奈何的事实。
“......为什么我感觉你这句话话里有话？”
华虽然在直播间内经常附和爱莉希雅，但这次她是真的有些忍不住吐槽了。
毕竟自己都还没说话呢？这么辱是不是过分了？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的确是永远被[定格]了呢~我觉得就算是格蕾修，五万年的时光也足够她长大了吧？相比之下~”
梅比乌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凯文当谜语人的感觉——有些话不用说下去，对方也能体会。
如果对方不能体会，那就算了。
反正自己开心了。
而就在直播间内，因为[少女]一次而飘过诸多弹幕之际...
凯文道出了一个，苍凉而绝望的事实。
“华，那个称呼.....它既从未实现过，也已经再无可能了。”
“那么，是作为一个[罪人]吗？”
符华的坦言，让凯文再次陷入了沉默。
“......”
随后便是“.......”的回答。
只不过呢，凯文并非是犹豫了。
这点符华也能看出来。
它或许更合适被解读为——【无可奈何】。
“......我明白了。”
华心中暗暗地叹息道。
所以现在的你，才会如此的.......脆弱，落寞，而又......
符华向前走了两步，绕过那象征着[无可匹敌]的背影，低下头去，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的表情。
“......凯文。你是在寻找自己的[埋骨之地]，对吗？”
[一切无常事物，无非比喻一场;不如意事常八九，而今如愿以偿]。
[绝望]是一种奇妙的情感。
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时，人们未曾绝望;曾经辉煌的一切彻底消亡时，人们未曾绝望。
真正绝望的瞬间，反而是[盖世功业]被缔造出的时刻。
男人未发一言。但符华并没有继续追问。
——在等待这种具有分量的沉默来印证自己的猜想，从而确信，自己的到来有其原本的价值。
“我不会加以否认。”
凯文最终开口了。
“——绝望的胜利，也是胜利。”
随后，华询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对自己网开一面。
而凯文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也着实让她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个即将建立【丰功伟业】的男人，实际上也是有着平凡的向往的。
只可惜......
“在成为[胜利者]的这一瞬间......你也将亲手杀死那个以[救世]为铭的自己。”
“......你知道的。我们，必须胜利。”
正于此刻，终焉的寂怖与男人一同起身。
“华。梅曾经将[火种计划]托付于你。”
“后来......丹朱与苍玄牺牲，[火种]在我们眼中已经与失败无异;而重新出发的[方舟]也在数千年后意外失去了联系。”
凯文最终，还是向自己的老战友说了真话。
这也意味着，交谈接近尾声。
最后的最后，是双方表明立场的时刻了。
“于是我决定抓住圣痕计划的第一个执行窗口——在新的律者尚未诞生、而新的人类已经突破数亿的时候，用[相对最小]的代价完成我们的使命。”
“......”
听罢，符华沉默了。
“如你所知，苏阻止了我。比起在当时就死去数以亿计的人，他更愿意进行一场赌博——赌[恒沙计划]在命定的终焉之前能够找到[两全其美]的答案。”
对于这位战友的选择，凯文选择了尊重。
“......我希望他已经做到了。”
当然，如果做到了...那此处应该有他的存在才是。
然而很可惜，他不在。
“华，现在是圣痕计划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窗口。十二名[被我们既定的律者]已经全部降临，我们可以用[相对最大]的代价来留下[数量最多]的幸存者。”
如果，苏已经找到了他的答案，那么华的火种就可以说从未熄灭。
与此相反，它将从此刻开始熊熊燃烧，将[历史]背负的所有罪恶尽数洗净。
“所以，[符华]......”
令人意外地，他忽然开始用现世的名字去称呼她。
“......[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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