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爱丽丝之死,裂隙! 4k
“哦，是那条吃里扒外的美人鱼啊。”爱丽儿看着顾然，“她对你很重要？”
顾然心中忽然产生了几分不妙的想法，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因为知道自己在人鱼族的名声不好，担心自己给爱丽丝惹上麻烦，所以顾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避开说道：
“我对她印象很深，当年她可是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呢。”
这么回答，也是事实。
爱丽儿狐疑地看着顾然，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来。
但是顾然的城府也不浅，所以爱丽儿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太多的东西。
顾然的语气和话语意思，好像是因为当初两方敌对时，爱丽丝这个“敌人”让他有了不少麻烦。
根本看不出他对爱丽丝有任何“友好”的关心，好像只是单纯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爱丽儿心中念头一转，想到刚刚顾然让自己生气的那副可恶嘴脸。
她淡淡地说道：“当年她出卖人鱼族，向你通风报信，差点让人鱼族的复兴大业中途夭折，罪不容赦，已经被我处死了。”
什么，死了？
顾然一怔，头仿佛被重重锤了一击，有些晕晕沉沉。
虽然刚刚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他心中还是抱着万一。
她虽然帮了他，但是最后人鱼族不也没遭受什么损失吗？
而且人鱼族是一个非常讲究团结的种族，她也是人鱼族的一员啊。
就这样被处死了？
“她真的死了吗？”顾然的神色依然很平静，但是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爱丽儿看着顾然的状态有些迷惑不解，他是在难过？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有一种得逞的喜悦。
只是随即，她想到爱丽丝的死亡，原本的喜悦慢慢地淡下去，不知怎么地，也涌出了一股悲伤。
心中的那一股悲伤让爱丽儿有些茫然。
她竟然在为那个人鱼族的叛徒悲伤？
怎么可能？！
爱丽儿心中发狠，强行那股悲伤压下去，继续冰冷着脸，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
“哼，我为什么要说谎？死了就是死了，看起来你们果然有勾连，处死她一点也不冤，你想要为她报仇吗？”
顾然的念力瞬间延伸到最大，将感知的范围扩展到最大。
包括原本的人鱼族所在地，以及更远的地方，他都没有感知到那个金色长发的美人鱼。
然后，他在人鱼族所在地感知到了两条人鱼的交谈。
“有了尤朵......哦不是，爱丽儿，差点又没改过来，我们人鱼族真的复兴有望啊，现在我越来越相信我们人鱼族曾经真的统治过大海了，唉，就是可惜爱丽丝见不到了，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一个人类呢？”
“嘘，别说啦，我们可不能再谈论爱丽丝了，既然爱丽儿觉得爱丽丝帮助那个人类是重罪，不能宽恕，那就是一定是不能宽恕的重罪！爱丽丝她太执拗了，谁叫她死都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呢，最后让爱丽儿都生气了。”
之后的话顾然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收回了念力。
顾然一时间感觉心中一片茫然。
死了......
爱丽丝死了......
那条有着美丽的金色长发，活泼开朗性格的美人鱼死了......
“你这么关心她，她又那么袒护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近在咫尺，但是顾然只感觉声音像从很远很远的天际飘过来的一样，充满缥缈和虚幻。
他没有一丝真实感，仿佛自己灵魂已经脱离，只是僵硬地操纵着这具身体，好像在玩RPG游戏。
他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是走进了他的心里面吗？
过往的一幕幕不自觉地浮现在他的心中。
“你对族长她们怎么了？你这个该死的人类！”
“你是站在那一边啊，方便它们吃了我们吗？”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第一时间逃离，才不会陪你这个说大话的人类去送死咧。”
......
初见时，他还以为她是一条性格刁蛮，难以相处的美人鱼。
但是实际上，她却有着自己的善良和坚持。
“我们一起逃走吧，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只要我们潜入深海够快，它们是追不上我们的。”
“接下来我们都要往深海游了，我们越往下就会遇到越强大的敌人，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很可能直接死在那。”
“跟我没关系？应该跟你没多大关系才对吧？你是人鱼族还是我是人鱼族？既然你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下去了，我又怎么可能退缩？”
“你以为我不想逃走吗？可是它是不会放我离开的，当它发现我的时候，它的目标就成了我，对于它来说，我比你重要多了，所以只有我引开它才是最好的抉择。”
......
在逐渐的相处之中，他认清了她的性格，并且也认同了她。
当她误会他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实际上他还是因此伤感的。
“顾然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杀长老奶奶！”
......
不过虽然被她误会了，但是当她知道自己错了之后，竟然会转变那么大，那么执着地坚持，他依然还是十分震惊的。
“是不是你！”
“你出来说话啊！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如果是我误会你了，你解释给我听啊！”
......
“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和隐情的对不对，你怪我没有理解你，误会了你，从而导致整个人鱼族也误会了你。”
......
“顾然，你在哪啊？”
“族长具体要怎么对付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偷偷听见她和其她人鱼说要用什么海眼，什么淹没大地......他一定会来的之类的话。”
......
一幕幕画面不断地闪现在脑海之中，从最开始的初见，到后来的误会与误会解除，再到最后她给他通风报信。
与爱丽丝相处的点点滴滴就那么地闪现在脑海之中，无法忘怀，无法释然。
“你这么关心她，她又那么袒护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后这些画面与那个仿佛从天际飘来的声音相融合，让他的心仿佛被碾碎了一般痛苦。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啊，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然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但是最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
他是陪着恋人回到族群的过客，她是奉命给他带路的恋人的闺蜜......
她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恋人，而且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与自己的相处的行为有些亲昵。
所以最终他们两个都很克制，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行为和举动。
而她向他通风报信，则可能更多的是出于愧疚。
之后顾然也没有再与她有任何的互动，甚至他刻意地没有和她见面。
就是因为她终究还是人鱼族的一员，她以后还是要留在人鱼族中生活的。
他不想她被自己拖累，所以他和她最好的距离就是陌生人，不再见面的陌生人。
在离开人鱼族之后，他本以为爱丽丝的事情已经彻底揭过去了，毕竟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爱丽丝向他通风报信过。
唯一一个知道的，小海螺的母亲在遗迹里被他镇压着呢。
爱丽丝可以继续是人鱼族的一员，可以继续地在人鱼族生活。
但是没有想到，当他在听到她的消息时，却是她香消玉殒的消息！
......
光屏外。
尤朵拉看到这一幕时，她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大声地告诉当时的顾然。
不，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也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不是的.......我并没有处死爱丽丝......我那么说，只是想让当时的你生气。”尤朵拉喃喃地说道。
她想要解释给当时的顾然听，但是脚步微动，她便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再也无法对当时的顾然解释，一切的误会都已经造成，一切的伤害都已经发生，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
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
尤朵拉心情苦涩不已。
如果真的说爱丽丝和的死和她没有一丝关系，那也不是事实。
当时母亲对她说爱丽丝是人鱼族的叛徒，让她立刻处死爱丽丝，她其实并没有完全听从。
因为在心中升起处死爱丽丝的念头时，她的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抗拒。
尤其是在爱丽丝淡然、疑惑而又可怜地看向她时，这一丝抗拒便放大了。
最后她并没有处死爱丽丝，而是将她囚禁了起来。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她并没有处死爱丽丝，但是爱丽丝自身倒是越来越虚弱。
因为她既不进食，又心思重重。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苦，让她逐渐憔悴。
最终，她竟然死在了囚禁之中。
“爱丽儿，或者我应该叫你将来的女皇陛下？其实我应该叫你另外一个名字，不过复兴人鱼族也是我之所愿，所以我还是叫你这个称呼吧。”
“我钦佩你，羡慕你，但是又可怜你。最终，我发现最可怜的或许是我？又或许是人鱼族本身？我想不明白，完全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我怎么去做，不管我怎么去努力，我都无法去得到一个完美的事情解决结果，而且，说到底，我又有什么资格呢？他喜欢的是......算了，爱丽儿，我只希望你真的能够带领人鱼族再次复兴吧。”
“这样的话，起码最后的结果不至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他的话......应该可以在陆地找到更适合他的吧，毕竟，人类终究还是属于陆地......”
尤朵拉脑子里回忆着爱丽丝曾经说过的话，当时她还不明白。
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爱丽丝的话的意思了。
爱丽丝当时那苍白至极、憔悴至极的脸庞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只有那双眼睛还有几分灵动。
但是最终，那双灵动的眼睛寂灭了。
是的，她并没有处死爱丽丝，但是她却下令囚禁了爱丽丝。
爱丽丝的死亡，终究是和她逃脱不了关系。
尤朵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知道顾然和她的裂隙是从哪里开始的了，终于知道为什么顾然之后会改变主意，又同意和雪溪泠的订婚了。
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全部的原因，但是肯定多多少少有关系。
......
光屏中。
顾然抬头，看着爱丽儿，声音嘶哑了很多：“爱丽儿，人鱼族的女皇。”
这是顾然第一次正式叫这个称呼。
光屏中的爱丽儿迷惑不解，而光屏外的尤朵拉则知道，顾然这么叫她的原因是他们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这条人鱼族，是人鱼族未来复兴的希望，是人鱼族的女皇，但却不是他的“小海螺”。
两个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道无形的裂隙！
沉默了一下，顾然说道：“希望你能够做到你期望的事情，成功带领人鱼族走向复兴吧。”
说完之后，顾然转身，原本挺拔笔直的背不知道为什么佝偻了几分。
从背后望过去，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看着这个样子的顾然，爱丽儿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
但是随即，她就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心中甩走。
“想逃？我可没有同意！”
爱丽儿冷哼一声，从顾然的后面向他攻击过去。
水矛刺穿顾然的身体。
只是下一刻，顾然的身体便仿佛梦幻泡影一样，消失在了爱丽儿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爱丽儿心中一惊，她向前方看过去。
原本“死”去的顾然竟然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那道身影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独自一人走出了水幕，走向了天边。
爱丽儿想要继续拦截，只是不管她怎么拦截，他都像是事先知道好了一样，没有任何武器对他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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