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雨还在下
“喂,老哥。”
被暴风雨死死地堵在屋内的一名士兵,忽然站起身来,贴到墙上,仔细地聆听起来。
“好像有什么声音?”
“难不成是旁边的屋子找了流莺?”另一名士兵放下手里的酒瓶子,微醺地问到。
契丹的凯撒。
东方来的祭祀王。
上帝之鞭——
很快就要带着他的双头鹰旗,降临水之城。
尽管人们潜意识地认为,威利斯应该能够守住。
但士兵们依然忍不住瑟瑟发抖
巴尔干和安托利亚上的消息,通过种种手段不断汇入人们的耳中,越听,就越让人感到绝望——
或许威利斯能够守住,但那要死多少人呢?
因此,不少人已经拿出了自己毕生的积蓄,到处寻欢作乐……
谁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故而听到这种声音,也实属正常。
“不太像。”听墙角的士兵沉思了一下,脸色凝重地说到。
“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
“开什么玩笑!?”喝酒的士兵差点儿没笑死:“先不提这里是水之城——谁没事儿在这里骑马。”
“况且大暴雨呢!”
“这个时候骑马在外面逛,生怕自己摔不死是吧。”
“……”
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即使是暴雨连连,那马蹄声也越发清晰。
最后清晰地响在了门外。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抄家伙!”领头的小队长低声喝骂到。
房屋内的士兵们拿起了刀剑弓弩,有不少人战战巍巍地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砰!”
大门被猛地踹开,狂风带着暴雨,化作凄厉的风浪扑打在士兵们的脸上,为他们带去刺骨的寒意。
然而,比起寒风更能让他们牙齿打颤的,确是黑暗中隐匿的身影。
有人!
门外有人啊!
电闪雷鸣,适时地为士兵们带去了一丝光亮。
身披铁甲,倾国倾城,弯刀如雪……
“魔鬼!”
“魔鬼啊!”
“是契丹人!”
士兵们惊恐地喊叫起来,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剑。
“用炮!”
“用手炮!”
小队长声嘶力竭地喊到。
弩炮太慢,大炮不准,弓箭无力,唯一可能击败契丹凯撒的,可能就是在狭小房间内,一记糊脸的手炮。
几个士兵立刻扑向角落里放着的手炮,一些士兵拿起长矛和钢弩,试图阻拦一下舒义潮。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炫目的白光。
只一瞬间,舒义潮就冲进他们的中间,弯刀之下,众生平等,惨叫,哀嚎,叫骂,很快地响起,又很快地消失。
血染大厅。
然后精锐弓骑兵开始快速地搜刮战利品,尤其是70防的米兰板甲——
不得不说,威利斯是真的有钱。
很多人都有精良的铠甲。
舒义潮麾下已经有不少人,都趁这个机会换上了更加优良的盔甲。
哈?
不合身?
不存在的……
不管铠甲的穿着者,和他们有多大的身材差距,只要一穿上,那肯定特别贴身。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游戏机制。
“走。”舒义潮亢奋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继续开盒。”
暴雨之下的威利斯确实不适合骑马,除了舒义潮本人的疾风骏马,他麾下的精锐弓骑兵全无驰骋纵横的地方。
但无所谓,骑兵变步兵,依然凶悍。
舒义潮就这样带着这数千精骑,在暴风雨中展开了进攻。
数十队精锐弓骑,化作潮水一般涌向威利斯的大街小巷——然后,将一个个不可置信的威利斯士兵,消灭在漆黑的夜色中。
尽管威利斯的战士奋力反击,然而他们此刻的通讯交流几乎一团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海神的祝福,此刻化作最恐怖的诅咒。
将他们的一切呼喊,都封锁在了连天的暴雨之中。
“不对劲……”
吉罗娜总督皱起了眉头。
尽管这两天好像一切都风平浪静,但她总觉得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中,似乎潜藏着惊涛骇浪。
她看向手里的地图,点了点:“这两个地方的人,有一阵子没来报信了吧。”
“这么大的暴雨。”旁边有人说到:“估计没能赶过来吧。”
“再大的暴雨,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不过来。”
吉罗娜总督敲着桌子,每一下,都让她的内心更加沉甸几分。
“况且他们把守的地方,极其重要,即使还没开战——两天,怎么也该回一次消息了。”
“立刻派人去问问情况。”
吉罗娜总督皱起眉头:“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玩忽职守。”
“雨小些了!”
有人惊喜地喊到。
“哼。”吉罗娜总督心情大好:“看来主都在庇佑我们啊。”
然后,她就听到楼上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
“不!”
“契丹人!”
一股揪心的感觉,猛然抓住了吉罗娜总督的心脏。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了房屋,然后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望去。
骇然!
在刺眼的血色中,双头鹰迎风飘荡!
“怎么会这样!?”吉罗娜总督大惊失色:“这不可能!?”
“他们什么时候进的城?”
“又是怎么进的城!?”
“……”哆哆嗦嗦地的士兵,指向海岸边,若隐若现的运输舰。
“热莱亚人……”吉罗娜总督一眼就认出了,这群面服心不服的老对手。
“该死啊!”
“疯子!”
“一群疯子!”
吉罗娜总督都快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
契丹的凯撒,纯纯的疯子!
暴雨天气登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登陆方式——
要登陆,难道不是应该找根本没有敌人的地方吗?
就算找不到,至少也要寻个敌人数量稀薄的地方,先用远程压制对面,然后再派兵登陆,迅速抢占各种有利地形……
结果他在暴风雨天气,迎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迎头痛击去登陆!?
热莱亚人也是疯子!
这种离谱的事件也敢干。
这就不怕船毁人亡吗?
最可气的是,还真的让他们成功了!
“立刻组织迎战!”吉罗娜总督咆哮到。
“我们还有人数优势,这破天气契丹人也施展不开——”
“只要能豁出去,我们可以打退他们!”
一场激烈的突袭战,迅速在暴雨中打响。
理论上,威利斯人是有优势的。
虽然暴雨让他们极难发挥,但暴雨同样会强烈地影响舒义潮麾下的部队。
同样战斗力削弱大半,对精锐弓骑兵的影响,可比对威利斯人的影响大多了。
然而……
舒义潮并不在理论范围之内。
“杀啊!”他兴奋地抓起一根长矛,不管不顾地驾驭着疾风战马,横冲直撞,所向睥睨。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在暴雨中,他时而像野蛮的犀牛,一次冲击就让十数人漫天飞舞,时而像矫健的雄鹰,精准而老练地击杀自己的猎物。
那些小船,无不成了他天然的踏板,所到之处,血花与雨水交融,分不清哪边是哪边……
“怎么挡住他啊!?”
威利斯人在暴雨中哭诉。
舒义潮打得嗨了,甚至还用长矛猛地戳中一艘小船,然后猛地将其挑飞,连人带船,都猛地砸到其他威利斯人的头上。
“魔鬼啊!”
“上帝之鞭!”
“是上帝之鞭!”
很快,威利斯人就崩溃了。
然而在狭窄的街头小巷,河流桥梁中,逃跑都显得是一种奢望……
时不时就有小船相互撞击翻倒,以及威利斯人从桥梁上成片地落入水中,随后被飘过来的木板,照着头就是哐当一下,再也爬不起来……
看着舒义潮轻易地击溃了威利斯的抵抗,随后开始高歌猛进,地毯式地搜捕敌人。
吉罗娜总督懵了。
到底,谁在被海神所祝福?
“总督,现在该怎么办?”她旁边的书记官,脸色煞白地问到。
吉罗娜总督一咬牙,一跺脚。
“撤!”
“啊?”
书记官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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