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于此,女王落下帷幕 5k
面对空之律者那直抵内心的发问，一字一句像是无情揭露世界残酷的现实，揭开那些最底层最深处的罪恶，
那些被救下、被守护、被帮助的人，依然没有人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欺骗、利用、交织在一起
“我愿意相信！”
琪亚娜只是坚定回答道，声音铿锵有力。
不是一时所想，不是强撑执念，
她愿意相信这些话语，这些善良，这些美好。
“我一直在做着各种人的梦。那些留在律者核心中的意识残响、记忆碎片，他们的人生、悲喜，我全部都能感受到。”
“每个人都有过痛苦的回忆，在艰难的处境中感受绝望的心情。可是在那之后，他们也会咬牙站起来，满身是伤地活下去。”
“善恶就像你和我，存在于每个人心中，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无法分离的光与影。”
“你说的没错，世界是不美好。”
“所以，美好才是人们心中的渴望。”
“……”空之律者看着坚定的对方，沉默不言。
“这就是我的理由。”
“正因为善恶并存，所以我才更要努力去创造能够超越悲剧的明天。”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会，能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心怀善意的人正是这样不断出现，一代代传承下去。”
“就算自己的结局算不上美丽，也是无愧于心、坦坦荡荡的一生。”
“在我身边，就曾有许多人这样做过。”
“…正是因为她、她们做出的选择，我才得以站在这里。”
“所以我愿意相信，相信她的理想，相信她们所守护的是事物。”
“只要我还站在这里，她的燃烧，她们的燃烧，就会永远继续下去。”
“善是一种需要相信的东西，而恶不需要。”
西琳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坚定、明亮、灼灼有神，真是……让人生厌。
不过，这样才配跟她较量一番，才是她承认的半身。
“对，但正因为如此：像是你、还有支配之律者，才都低估了信念的强大。”
琪亚娜怀揣着希望走到现在，正是靠着身边无数人的善意与支持，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信念的强大。
善与恶，彼此交锋。
空之律者和琪亚娜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哈哈哈——，收回前言，我又回来了，千人律者，吃我一锤！为世界上所有美好而战】
【……虽然总说反派死于话多，但我站在女王的角度也想不到琪亚娜居然这么会说话，居然给驳了回来】
【琪亚娜，真的成长了，长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样子…只有活动剧情里才能看到以前的她了吧】
【不要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这样…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呵——，看来这下很清楚了，”空之律者乏味陈陈的说道、毫无趣味。
“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能够相容的空间，也没有任何相互理解的可能。”琪亚娜＆空之律者同时说道，
一善一恶，对他人截然相反的态度。
“真难得，这或许是我们唯一达成一致的话题。”
“已经没有继续的对话的必要了。你和我，只能留下一个。”
“来吧，我不怕你！”
琪亚娜不再退缩，也不再依赖他人。
“哼。用尽你的全力，徒劳挣扎吧。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空之律者冷哼一声，直接开始用律者权能进攻过去。
亚空之矛从黑洞中钻出，朝琪亚娜射去，琪亚娜拔出双枪，时而闪避抽空朝西琳进攻射击。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意识间的争夺，最终还是得以战斗收尾。
【律者的讨伐，终究还是要回到战斗上吗？】
【两人的辩论过于精彩，一时间居然疏忽了她们两人文化程度都不高的样子……好有道理，在她们两人阵营之间反复横跳】
【琪亚娜和西琳真的是在圣芙蕾雅学校里就读吗？我在学园里从来没有上过这样的课啊！】
在塞西莉亚的家里，西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游戏中两人的交锋，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西琳，她们都说是你意识的延伸，却不管是任何一方，感觉都要比你会说话呀。”
塞西莉亚感叹道，眼中有些异彩，
里面不管是代表恶的空之律者，还是代表善的琪亚娜，话语都有一番道理，且意志足够坚定。
当然，她肯定更向着琪亚娜了。
里面的她，不管是话语，还是行动，都践行了女武神所需要的一切。
“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最后不还是要大家打过一场…”
西琳无奈地说着，原本心里的胡思乱想也被打断，看着妈妈口中颇有别人家孩子的味道，但偏偏那两个都跟自己有绕不开的瓜葛，
她连个具体仇恨对象都没有！
“那是因为双方谁都没说过谁，向前面奥托对识之律者那段，说不过不就只能乖乖退走吗？”
塞西莉亚摸了摸西琳的头，温柔笑道。
虽然总是拿西琳打趣，但游戏中空之律者不是完全的西琳这件事，还是让西琳松了口气，她看在眼里。
而西琳担心什么…塞西莉亚自然也能猜到。
“…妈妈，你说…是不是，我也该正视那次崩坏，像里面的琪亚娜那样，她真的很勇敢。”
西琳垂着头，双手手指交错不断，犹豫不决。
但她感觉自己做不到像琪亚娜那样的……坚定、向往美好。
美好和善意，她只有在塞西莉亚一家里感受到了。其他人…她还是不敢接近，怕伤害、也怕失去。
“那只是她们的记忆，但于你，却是真正发生在身上的伤害……我不会强迫你什么，但你是我的女儿，我会支持你。无论是逃避、还是面对……”
塞西莉亚轻声道，语言轻轻浸润西琳的内心，让她不由放松下来，舒缓心情，
“在长空市、在立雪那件事上，你不是已经迈开脚步了吗？小西琳~不要想那么多了，一步步做就好，就算其他人不记得，妈妈也会记录西琳的成长的。”
“慢慢来就好，我相信你。”
塞西莉亚用额头抵住了西琳的额头，温润的皮肤之间传递着温暖。
“……嗯。”西琳轻轻的鼻音哼道，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但只要在她身边、在妈妈身边，一切也都没那么重要。
这就是她想要的温暖，她想要守护的事物。
...
在空之律者再次召唤出贝纳勒斯时，贝纳勒斯却停止了进攻，只是用羽翼静静悬浮在空中，
她原本嘲笑琪亚娜刚才如果补上最后一击就能少一个敌人的笑声也渐渐休止，反而有些恼羞成怒，
“贝纳勒斯？为什么不攻击？”
她怒声发问道，看着眼前的巨龙。
琪亚娜却仿佛早已知道一般，阖了阖双眼，算是给了她解释。
“你还不明白吗？贝纳勒斯……贝拉是西琳的朋友，她对西琳有着毫无保留的善意，她始终希望西琳能获得幸福。”
“我们都是西琳，是她无限的可能性……但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你心中只有破坏这个世界的欲望，而我想要守护自己相信的事物。”
“在贝拉眼中，我和你，谁更接近西琳想要成为的样子？”
空之律者只是更加恼火，“你是说她选择了你？”
“它选择的是……是她希望看到的西琳！”
“哼——，”空之律者冷哼一声，在她的意识空间，她自然有权决定一切。
她直接让贝纳勒斯消失在了战场上，随后又冷眼看着琪亚娜，戏谑笑道，
“少得意忘形…该不会忘了你那份力量是怎么来的吧？被你偷走的力量——该还回来了！”
直接将琪亚娜身体中那一半的空间力量截断，重新流向自己这里，
一瞬间，天穹变白练，琪亚娜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随后嘲讽道，“现在，让我们来一场公平公正的对决吧。”
【啊？练了也白练？】
【有人作弊直接封号，这合适吗？】
【公平公正？这还怎么打？白练打女王？】
看来，即便总是被人嘲讽的音容宛在女士，大家也清晰的知道，白练不可敌。
“诶？这叫什么公平对决嘛！只有白练，我怎么打啊？”
琪亚娜生气的想摔了设备，但好在她后面忍住了。
她觉得编剧厛应该不会这么为难她吧…大概不会，拿白练打还真是太看的起她了。
“嘿，白练也能打，看我给你无伤过关。”
识之律者笑嘻嘻的说道，伸手想要夺走琪亚娜手中的设备。
却被琪亚娜闪躲开来，
“那还是算了，我要自己试试，没道理她能做到我做不到。”琪亚娜如是反驳道，开始专心操作起来。
...
“诶？女王……为什么不要贝拉？”
贝拉抿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西琳说道，
游戏中的巨龙被空之律者一赌气直接删除了，她感觉很委屈。
你们都是西琳…都是主人，干嘛要拿我出气？
“让贝拉你不听话，老是做些我不同意的事！”西琳从塞西莉亚怀里抬起头，挑衅的看了贝拉一眼说道，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唔，不敢了，现实里女王大人还在，我当然只听女王一个人的话呀，嘿嘿嘿——”
“你这条笨龙，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吗？真是的，万一删除吼我后悔了怎么办？”
西琳白了贝拉一眼道。
“诶？会、会吗？”
...
被以为是场十拿九稳的战斗，琪亚娜倒下了无数次，却唯独没有想过放弃，
从地上一次次的爬起来，再战斗，
这关有着锁血，不需要担心失败，但一次次跌倒后的语言都让人心里发颤，不忍心让琪亚娜再次失败，
但女王的伤害高、范围大，白练作为最初的装甲很难躲避、更难反击，
只能一次次的看到血条濒临危险，琪亚娜怀揣信念绝不屈服，战斗、战斗…明明明知是不可能击败的敌人，但脑海中唯独没想过放弃二字。
空之律者嘲笑着她的愚蠢，无知，她的同伴们此时也被支配剧场拒之门外，没有人能帮她。
除了她自己。
但她现在一无所有、无能为力。
琪亚娜喘着剧烈运动的粗气，身上伤痕累累，要不是在意识空间，现在她这副样子早已动弹不得了吧。
“呼、呼…或许，确实如你所说，现在的我没有力量，不过是在白费力气。”
“别说抗衡，维持站着的姿态都需要竭尽全力…”
“但……每当我倒在地上，痛苦道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想起很多事。”
“烧焦的吐司披萨，不辣的甜椒咖喱，三人份的芭菲，闪烁着光的羽毛，圣芙蕾雅的大门，还有她的最后一课…”
“每一个给过我帮助、指引我前进的人、给予我善良的人。”
“她们的笑容、感激、对未来的期待，她们向我伸出的手，她们照在我身上的光……”
她脸上浮现记忆中温暖的笑容，大声说道，像是又回复了战斗的信念，看着对方、鼓起勇气
“怎么可能说出放弃这两个字！”
“这一路走来，我得到了太多。勇气，祝福，希望……我所有最美好的记忆，它们一直在这里，沉甸甸的，时刻温暖着我。”
“所以——”
“我才不是、一无所有！！”
随着大喊，她再度恢复了天穹的装甲，只是这次，她获得的却是火焰的力量。
她大声冲西琳喊着，心中涌现的力量源源不绝，
“我要把至今得到的地方，继续传递下去！”
空之律者惊疑的看着对方，她确信空之律者核心的力量没有流逝……但为什么？
“我还要把它们带给更多的人，我不会在这里倒下！”
她终于醒悟，流向对方的是哪股力量……疾疫宝石！
“我会背负她的理想、她们的理想——继续走下去！！”
琪亚娜身旁涌现团团火焰，将她包裹，赤红色的战甲覆盖她的身躯，火焰为她铸就了火红色的大剑，
她紧紧握着，战意滔天的看着空中的另一个她，
此时，战斗才再度打响。
【琪亚娜，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输给她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呜呜，笨蛋，甜椒咖喱……怎么会有辣味！】
【琪亚娜…或许吧…但，这是我的使命！】
【泪目，每一个东西都代表着一个在意她、关心她的人，她真的记得清清楚楚】
“上啊！琪亚娜，干掉对方。勇者必定战胜魔王！”
萝莎莉娅大呼大叫的说道，神情比琪亚娜本人还要激动，那颗小虎牙时不时的显露出来，倒不让人生厌。
“哦哦~，这就是所说的临近最后一刻，爆发力量吧！”
莉莉娅没精打采的打着气，帮衬着她的姐姐。
“姬子老师，我……没想到，最后还是您帮助了我。”
琪亚娜看着屏幕中的画面，心中十分感动、有些要流泪的感觉，
最后的最后……依然是姬子老师在帮助她吗？
“别这么说，琪亚娜，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宝石认同了你，这都是你自己才能做到的事，”
姬子温柔的笑了笑，并不赞同琪亚娜的话。
她的学生如此出彩，她反而是没有帮助对方什么的人，教导方面更是如此，至于拯救…老师的天职难道不应该救下学生吗？
这在她看来反而是不必细说的部分，她欣慰的，是琪亚娜继承了她们的理想和信念，一代一代，薪火相传。
这也让她开始反思平时的课程，她平时教的也只有寥寥几句话派上了用场。
...
在具备了疾疫宝石的力量后，琪亚娜在这场战斗中才算真正势均力敌起来，
随着带着火焰的大剑一剑一剑的劈砍而下，琪亚娜的眼神更加坚定，挥出身体中每一份力量，
她不会输，也不允许她输，
她后面有那么多人鼓励着她、帮助着她，还有那颗宝石，她…怎么能输！！
带着所有的力量挥下大剑，眼前只有身为敌人她的身影，
她要击败她！！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在琪亚娜连绵不绝的进攻下，空之律者也逐渐疲软、败下阵来，
手段一一施展，却无济于事，她又要倒在火焰的大剑之下，那个女人、那颗宝石……
她不甘的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以为可以战胜我？就因为你是善的西琳，我是恶的西琳？”
“那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是我选择了善，而你选择了恶！”
随着最后的蓄力，火焰燃尽了一切，
结局落下终章，战斗步入尾声，
她赢了，如愿所偿；她输了，尽管不想承认。
在一片白光中，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想说的话前面已经说尽，最后的战斗也出现了结果，
无话可说，但要体面告别。
“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宝石的力量在流向你。它们抛弃了我，选择了你。看来，是你的信念更胜一筹。”
“我会好好使用这些。”
“随便你。反正没了我，你还能轻松不少。”
“我会承担起你犯下的罪，这是我的责任。”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本可以一无所知的活着，或者干脆无辜地死去。但你选择了这条路。”
“西琳沾染的鲜血、她的悲伤与绝望、一切人类都要面对的善恶矛盾——你得用全部的余生去背负这些重量。”
“我会努力，不让世界出现下一个西琳——”
“……”
“胜者留下、败者消失，就是这样的规则，我没有什么异议。”
空之律者复杂的说道，但也没有表示更多的不甘，那不过是弱者自怨自艾。
“再见了，空之律者。再见了，另一个…西琳。”
“我不会认可你的想法，但，既然是你赢了，就沿着你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吧。”
西琳抚摸着贝纳勒斯巨大的头颅，眼中却出现悲伤落寞的神采，
她抬头看了眼琪亚娜，没有普通电影中反派的大吼大叫，歇斯底里，只是眼底也闪过很少人能觉察的艳羡，
“尽你所能，挣扎到最后吧，琪亚娜。”
西琳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散，化作旭光、化作金色丝线，流向那无人知晓的天际。
一片灵魂，静静地消失了。
最后的她，想着什么呢？
西琳那些未竟的遗憾、没能享受完的星星点点美好的瞬间？
她向天命未完成的复仇、对那些女武神未作出的审判？
还是对战斗结果的难以接受？……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输了，她要走了……
于此，骄傲落幕，正式退场。
那位崩坏的女王最后带着她的龙，远走了高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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