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葬礼
力若千钧，凶残无道的力量，随着方镜的这一拳宣泄在九鬼的脸上。
轰隆隆！
九鬼被这一拳打飞出去，他巨大的身躯不受控制，被拳头上挟杂的摧枯拉朽的力道所冲击，如同炮弹一般飞撞出去，落地的余势，就将大片的草石掀了起来。
“我……输了吗？”
他整个脸都如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出现在半张脸上。
不，他怎么可能会输。
九鬼怒吼一身，他明明大半个身上的骨头，都在刚才的一击中碎裂，但他还是用全身的气力站了起来。
而一道巨大的影子也一跃而起，落在了他的面前。
“GameOver！”
巨人狞笑一声，如同死神一样宣判死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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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死掉的拜岛、灰岛，以及躺在一边只有半条命的狮童丸。
东元泰就知道了，方镜恐怕在这一战中占据了上风，否则，光凭他一人之力，要同时对付这么几个高手自然不会太容易。不过，他心底还是对这个年轻人有极大的信心。
九鬼巫炎着实强大，不过搞不好西塚真的能够击败他。
从两人一路战斗的踪迹进行追踪，现场的一些人也被派去搜索，不过隔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人找到两人下落。
就连东元泰这时候，也略有点紧张，他表面上抽着雪茄，吞云吐雾，努力保持着镇静，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他也有点发虚，手心里都发了冷汗。
也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突如其来，从密林中大步冲了出来。
而这个人正是方镜，他浑身破破烂烂，挂着几根布条，下身的裤子的裤腿也消失不见，勉强遮住要害部份。
他看上去异常的狼狈，精神面貌倒是精气十足……只不过，他的右手上用布条扎成绷带，胳膊上有一点血迹。
“西塚，你没什么事吧！”
东元泰这才松了口气，小步走了过来，他心想既然方镜没什么事情，那么九鬼巫炎的事情也算是解决掉了。
“受了一点小伤。”
方镜平静的开口，他伸手一甩，将半条胳膊扔在地上。
“这……难不成是九鬼巫炎的手臂？”
“是的。”
“他被你打死了。”
“应该是死了吧，我扯掉他半掉胳膊，后来又跟他拼了一招，他失足从断崖上摔了下去，应该是死了，不过……”
他凑到东元泰的耳边，又小声地说了几句。
东元泰听完他的话，颇有些惊讶。
“西塚，你这话当真。”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有……我记得九鬼有个弟子，叫做狮童丸，他现在怎么样呢？”
“这人命真大，被打的半死，还剩下一口气，硬是撑着不死。”
“把他送到隐匿的地方，吊住他的命，别让他跑了。”
方镜也不把话说完，他想到什么，皱了一下眉头，沉声说：“久米老师的情况如何呢？难不成他真的……”
“刚才船津老先生，让人打电话，找了一辆直升飞机来了，已经将人送到了医院，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
东元泰对此也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去看一下老师，至少要把九鬼的消息告诉他……”
希望，自己还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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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临时加护病房，方镜总算在久米南星垂垂危矣的时候，总算见到了他最后一面。
见面的时候，久米南星的整张脸都衰老的不成形，“里鬼门”全开三次之后，人的寿命必然会终结，这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情。
“哟！西塚小子，好久不见，话说回来，你的脸色还真难看。”
他咧嘴微笑，嘴角出现深深的皱纹，整个人皮包骨头，只是精神还算不错。
“久米老师的脸色才算是难看。”
方镜发现他明朗的表情，也是微几天一笑。
内心丰复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如无波的水面一样平静了下来。
看的出来，久米南星没有悔恨的痛苦，他平淡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早就告诉你，不要叫我老师……唉，还是算了吧，反正我都快死了，而且，九鬼也败在你的手上，看来也只能破例把门派之主的位置，不甘心的让给你这臭小子了。”
九鬼巫炎败亡的消息，也传到他的耳中来了。
就算在最后时刻，久米南星的语气一点也没有颓废之色，他好像完全松下了自己肩头的重担，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轻浮的个性。
“了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来好了。”
既然是这位老人的愿望，方镜也就明白了自己要接下幻藏流的名号。
“别这么不情愿，好歹是百年老字号的招牌，不要随随便便给我弄砸了。”
“了解。”
“对了，榊铁平那家伙没什么事吧！”
“铁平老师也在接受治疗，不过已经脱离危险区了，医师说他身体强壮，恢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久米南星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有若林那个老不死的，这次搞不好是我连累了他。”
“若林老爹，应该不会这么想。”
方镜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他认为事情不能单纯的归结到“幻藏流”的前代恩怨上来，九鬼的背后终究是黑喰商会。
“是呀！我知道那老不死不会这么想，可这样反而让我有点愧疚……”
他用满是皱纹与血管的手指抓住方镜的手。
“接下来，就要麻烦你这个幻藏流当家了。”
听到久米南星的话，方镜有点惊讶，他现在算是跟岩本组与砂生组关系密切，没想到久米南星隐约猜到了这一点。
而且，他的语气好像也料到了一些细节，也算是应承了自己。
“别奇怪！你身上杀气和血腥味这么重，我要是看不出来才怪了。”
久米南星嘿然一笑：“可能是快要死了，我的感知也变得敏锐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幻藏流本来就是忍术流派出身，规矩也不是太严格，你自己心底有数就行了。”
“是的，我心底会有数的。”
方镜自然明白久米南星想要说什么，关于这一方面，他的心底也有一个尺度，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应当有行事的原则。
“老实说……本来我一点也不想教你拳法，因为你跟九鬼巫炎实在是太想了，你们在性格、天资，还有野心上都有重叠的地方，我很担心你会不会日后也走跟他一样的老路。”
久米南星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又想了一样，觉得自己只是无谓的担心，反正你也不用顾忌什么，时代毕竟不一样了，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想法完全跟不上这个时代。”
他转而又跟方镜聊了一下，告知他幻藏流所藏的一些文献与古书籍，分别送给了三位友人，若是他想要继续挖继整理本门的技艺，可以请他们帮忙。
“……我一生比较遗憾的事情，除了九鬼的事情，就是没有机会将本门的‘八艺’再次复原，你现在所学的八艺，并不完全，缺漏之处太多，据说想要通晓全部的八艺，必须接近幻藏流之‘根’，这是我的老师八幡死前告知我的，只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交待他一些事情。
“船津、神志那、还有鸭田，跟我是老交情了，你要是遇到一些麻烦，找他们帮忙也是可以，这三个老鬼欠了我一些人情，还不至于不近人情。”
言罢，久米南星将他的手推了开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了，西塚小子，滚出去吧，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死掉的样子。”
“……”
“你还真是奇怪，竟然还不走。”
老人露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别为我感到伤心，论年纪我接近八十岁了，我比自己的老师八幡，还有我的那些死去的师兄师妹，比他们要活的久了，活了这么久的我，也差不多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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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米南星死后，葬礼什么的，几乎都是由船津老人与另一位友人神志那负责操办。
因为久米南星性格使然，葬礼办的很简单，来访的客人也是奇奇怪怪，除了砂生组、岩本组派来的代表，还有他在武术界的友人、杂货店的店主、旅舍的老板、风俗店的欧巴桑……还有与久米南星时常聚在一起的街边流民派来的代表——细江先生，前来参加葬礼。
除此以外，他还见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略有点不合身的西服的中年男人，他头发略显灰色，身形健硕，看上去很像是哪里来的健美运动员或者是职业摔跤手。
“你，莫非就是西塚君。”
这个中年男人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方镜自然很疑惑，他并不认识这个中年人：“请问——？”
“哈哈！还没介绍，我是饰马严次郎，算是初次见面，对了，我家女儿一直受你照顾了。”
“难不成……饰马遥同学是你的女儿。”
“是的，”他苦笑一声：“我是来参加久米老师的葬礼的，实在是令人感到痛心，没想到老师这么早就走了。”
饰马严次郎，他是饰马遥的父亲，以前，饰马摇也谈过他的父亲算是受到过久米南星的指点，也算是弟子辈，不过方镜也没有想到会在葬礼上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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