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蚀
转眼之间，十纹阴之，也就是这个黑衣男人道出一个更加离奇的重磅消息。
对于他的回答，方镜有所动容，不过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他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但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又不像是在单纯的开玩笑的样子。
“你不会觉得这种话就能够随意开支我吧！”
方镜他的目光一沉，对他的说辞表示不相信。
“就算你否定也没有用，虽然我的表达方式并不正确，但是，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一样，我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接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我一直负责‘看守’这片区域。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才可以这么了解。”
黑衣男人阴冷的一笑。
“这不是开玩笑的意思，公寓中发生的事情，你与藤原的冲突，工厂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与尸狗相关的情报，我都能够一一知悉……”
方镜皱紧眉头，他不认为黑衣男人真的有这么神通广大。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知晓，那么连他是穿越的事情都应该知道。
“你想自称自己是无所不知吗？”
“当然不是。”
十纹摇了摇头，他的视线凝视在自己身上，没有变动。
“除非是自称神灵，否则谁又有无所不知的能力，我可以知晓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土地会将一切记录下来，但这不代表我无所不知，看穿所有的秘密。”
“还真是方便的解释。”
方镜自然也是抱着极大的怀疑，不过黑衣男人对他的怀疑不以为然。
“就算不相信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你来到这里，‘楔’也应该带来了吧！”
他问了一句。
说到“楔”，自然应当就是自己从幽见岛上带来的石矛。
他将石矛取了出来，拿在手上，只是他也没有将石矛洨给十纹阴之。
“这应当就是你说的石矛了吧？你要怎么用这东西消除我身上的诅咒？”
“不需要太麻烦，把石矛交给我就行了。”
黑衣男子向前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朝他索向那柄石矛。
“我，真的应该相信你的话吗？”
方镜并没有直接交给他，而是冷漠的反问这句话。
石矛是他好不容易到手的，而且石矛内部还有一些阴气储备着，他一直没有全部吸走，就这么交上去，不免有点可惜。
“滋”的一声。
另一侧的路灯的灯光闪烁一阵，光线变暗了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精神过敏，周边的空气中充满着冰冷的气息。
黑衣男子并不说话，他盯着方镜看了一会，无声的笑了。
“也对，按照你的性格，确实会有这种质疑。”
对于抱持着质疑神色的方镜，十纹紧了紧如同乌鸦一样漆黑的外套，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算是展现我的诚意吧！”
他手上浮现出两样事物，其中一个是淡金色的黄铜怀表，另一个是红宝石戒指。
“这块怀表里储备着我的记忆，氏族的事情，还有一些这片土地上有关的信息，你都可以通过这块怀表进行浏览。”
“至于这块戒指，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这上面的红宝石是恩尼特红宝石，这种红宝石只在一个东欧的小国家才能够开采到，不过好像对你来说，这种红石有特别的用处吧？”
黄铜怀表与恩尼特红宝石都被方镜收了下来，他检查了那枚红宝石，入手之后就确认这东西是真品。
另一个黄铜怀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不过入手之后，他就感受到上面有一股完全无法用错觉来解释的寒意。
这也证明，这东西并不简单。
“石矛既然是‘楔’，那么它的用途是什么……你又要做些什么？”
对于十纹阴之究竟打算利用“楔”去做什么，方镜也有所疑虑，万一这家伙打算做某些危险的事情，而蒙骗自己那就非常麻烦了。
“‘楔’并非是实物，这个石矛只是个外壳，‘楔’的实质蕴含其内部，这东西并不是人类制造出来，而是由很久远的时代，被世人称呼为‘梵’的强大夜行种制造出来的……”
黑衣男人将这柄石矛握于手心，他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东西果然与传说中一样！”
不知为何，这一刻，黑衣男人的眼神里满是深深的厌恶和疲倦。
方镜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沉默下来，他的一只手握住那个黄铜怀表，目光有些呆滞，能过这个黄铜怀表，他真的能够浏览到一些信息。
“你，难不成真的是这座城市本身的意识。”
信息中透露的一些情报令方镜非常的震惊。
“不过这些记忆中有很多隐藏的东西，为什么我查不到与公寓有关的信息。”
“因为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些，那些特殊的信息本身就是‘禁断’，了解的越深，就越容易坠入另一侧的异域……”
他的嘴角略为扭曲，但那却不是什么笑意。
“要来了……”
忽然，他侧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你说什么？”
方镜茫然不知何解，也就在这一刻，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阵诡异的铃铛声，而路灯在这一刻也黯淡下来。
远处，也就洞窟的彼端，景色一下子清晰的亮了起来。
那是一片灰白相间的荒地，周围四面到处是灰扑扑的丘陵山包，地面是白色的，一株雪白的树，浮现在那片区域。
极度不妙的感觉涌现上来，他如同中了定身术一样无法动弹，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也盯着另一端。
地上很荒芜，铺着一层白色的灰烬，几块墓碑斜插在地上，那也有可能并不是墓碑，而只是稍大的石头。
方镜眨了一下眼，他发现那片景物瞬间一下模糊，再睁大双眼，就看到那片墓地一样的环境中，多了一些浑身沾满灰烬，如同干枯尸体一样的人形。
又眨一下眼，那片区域向外前缓缓的扩张了一点。
叮当！
叮叮当当！
铃声再度响了起来，就好像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嗒！
一个尸体蠕动了一下，那些灰烬落在地上，那是一具没有头发的干尸，包含这具尸体在内，所有的尸体都五体投地一样跪伏在地上——它们，都跪向一个方向。
景色再度变化，这些景物在自己每眨眼一次的时机，就会往前移动一些。
方镜张大眼，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因素。
他死死的盯着另一侧，能够感受另一侧的空气迅速发生了质变。
气氛正在彻底改变。
有什么在另一片被瓦解，那种空虚寂静的感觉弥漫开来。
他一步也不能动，什么也做不了，就好像身体不听使唤。
“这就是‘蚀’，也是异界侵蚀这片地域造成的异相，这就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在这片领域中划破的爪痕。”
十纹阴之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而又怪异，使得方镜禁不出浑身一颤。
他紧紧闭上眼，再度睁开，原来的一切异相都消失了。
“感受到了吧！那就是来自异界的‘蚀’，不需要太过接触，光是用眼睛去看，就会受到它的茶毒……”
身后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从他手指间陡然震开一圈看不见的波纹。
波纹如同涟漪，只有方镜可以感受到，在波纹陡然散开的同时，他感觉到身上有什么束缚感突然消失。
也就在这一刻，方镜猛地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他的五脏六腑掀起一片沸腾感，他的双眼圆瞪，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受伤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的状况下受伤了。
这不是正常的伤势，而是在方才与异界之“蚀”接触的过程之中，他被无形的某种东西袭击到了。
要知道，他的共鸣磁场一直开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了招。
“看来，你并没有看见，不过也不奇怪，能够完全感知那些东西的，也只有少数人。”
黑衣男人注视着他，摇了摇头，语气很惋惜。
“现在，你应该能够明白了吧！……‘蚀’是一种可怕的力量，通过人的认知就可以向外感染，就如同病毒一样可以侵蚀、篡改世界的构成，你自身也有奇妙的力量，但与‘蚀’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次元的级别，不说对抗来自另一侧世界的异类，光是氏族的纯血众还有大夜行这种物种顶端的强势存在，恐怕都不是对手。”
十纹阴之单刀直入的说：“你，太弱了。”
这句话一出，方镜与黑衣男子，也就是十纹阴之，两人间弥漫一股冰河般寒冷的宁静。
“……”
方镜并没有说话，不过他也看了出来，刚才那个“蚀”并不是自己现阶段能够对抗的东西。
这一瞬间，他的心底也泛起一阵无力。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又恢复过来。
（我刚才受到了攻击？到底是什么样的攻击？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一连串的疑问句，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他也将目光移向另一边的黑衣男人，希望能够从他身上得出答案。
“很可惜，你没有通过考验。”
十纹苦涩的一笑，头也摇了起来。
“要与那些东西对抗，至少也要能够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你并不是持有那种特殊素质的人，不过这也不奇怪，就算在氏族之中，也很少有这一类的人。”
而无法成为“聆听之人”，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而这后面的半句话，黑衣男人倒没有说出来。
他再度打了一个响指，不理会还想要询问什么的方镜，就将他从这个镜像空间里送了出去。
方镜的身影化成一片灰白的雾气，从这神秘的洞窟中诡异的消失。
“真是可惜……神野，你找来的这个人并没有成为‘聆听之人’的资格。”
他转过身半张脸，对从后方慢慢走来的人影缓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比起这个男人……他的血亲之人更具备资格。”
“没关系，就算他成不了‘聆听之人’，我也很看好他的未来。”
那道人影不胖也不瘦，他有着让人熟悉的笑意，这时候的这个人影平静的笑着说：“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有趣的测试，随意栽培下的种子，搞不好能够结出不一样的果实。”
“哦！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是的，反正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让我期待一下。”
人影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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