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说啊
“……全灭了！”黑衣老妪“眠眼”暗中咀嚼着苦涩的味道。
——败了。
一败涂地！
这样的结果是她来的时候没有预料到的，这次带来的三名黑巫女不过眨眼时间，就集体全灭，竟然没有一个活下来。
她不再继续振动“鉾时铃”，而是飞身向后方退去。
“眠眼大人。”
就在拐杖老太婆的身后，夏世的身影突然出现了。
“不好意思，请你暂时留在这里吧！”
黑衣老太婆的身后突然窜出一只赤纹鳞身的大蛇，大蛇化成一道赤炼，迅速缠绕住老人的脖子，并且张开滴着毒液的大嘴咬在了她满是褶子的脖子上。
“我不打算杀你，不过接下来‘眠眼大人’，你会成为我和我的同伴的人质。”
夏世如实说道。
“你……夏世，你真的打算背叛这座岛……”
眠眼咬牙切齿，自己还是大意了，早知道这个丫头反骨这么重，出岛找到她和她妹妹的时候，就应该当场掐死她。
“你说错了，眠眼大人。”夏世沉声说道：“是这座岛先背叛了我们，你，还有其他人，为了自己出卖了岛上的其他同胞，我只是看透了这一点。”
“真是个蠢丫头，事到如今，这都多少年了，你竟然还惦记着你的双胞胎妹妹的事情吗…？”
黑衣老太婆“眠眼”强撑着身形，麻痹神经的毒液注入了她的体内，她很快发现这是夏世通过咒法提炼的咒毒，毒性极强，而且凭借一般的解咒手法根本破解不了。
“对于眠眼大人和其他的隐婆们来说，你们或许对此对此习以为常了，但是很抱歉，我打从一开始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夏世冷冰冰地回应道。
“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半身，不是你们用于联悦黑虺的祭品，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指责那位真神！！”
老太婆听到这句话，立刻气急攻心，脸色涨红了。
“祭仪乃是这座岛能够留存世间的核心，若不能取悦到黑虺大人以及其子嗣，我们三轮一族就没有生存的意义。”
“这是生存的意义，在隐婆众的脑子里，岛上的女人就是为了作贱自身的存在，被迫与外面男人生孩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的‘半身’去侍奉那些怪物，如果岛上的女人命运就是这样，那我和叶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
夏世挺直脊背，解开了和服上的腰带，猛地掀起了自己和服下摆，襦袢和衬裙也向下滑落，她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而其他在场的其他人，也注意到夏世这个少女小腹部位能够看到一个奇异的痕迹——那是个黑色的符号，密密麻麻的符号，围成了一圈，就好像一个暗色的太阳，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个暗色的太阳是一个长着无数脚一样触须的黑色大蛇。
“这个‘不生轮’，在你们看来，是三轮一族受到‘千相之黑虺’眷顾的神之印记，但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我和叶花的耻辱，我们被迫分离的命运，一个被送到‘千相窟’供黑虺的子嗣淫乐，成为不断重复孕事的人柱；另一个从共生的‘半身’那里不知廉耻的获得‘不生轮’的咒力，成为黑虺的侍众……眠眼大人，你真的以为，我会渴求这样的命运吗？”
“大孽不道的丫头！”
老太婆越发气急败坏。
“你竟然敢诽谤祭仪，你竟然敢在外人面前道出仪式的秘密，你疯了不成……”
“我不是发疯，我是看透了，看腻味了，也看麻木了。”
夏世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全身中毒僵硬的老太婆，淡然地说道。
“岛上的三轮一族看上去光鲜亮丽，实质上不过是御神‘黑虺’操纵的傀儡，你们这些‘隐婆众’则是彻头彻尾的帮凶，黑虺根本不是什么御神，它不过是一个强大的怪物，‘隐婆众’被它赋予了不死之身，帮助它维持这座岛的秩序……”
她继续揭露岛上最大的秘密。
“外人绝计不会知道，这座岛的女人受到了某种诅咒，世代都生不出男婴，当她们怀孕以后，每胎也只能够生出一对双胞胎女婴，女婴中只有一个能够正常的生存下来，另一个会被封存住意识，放在岛上特有的延生塔里如同培养植物一样慢慢生长发育，等到没有意识的女婴长到初潮来临的时候，就将她们送入‘千相窟’。”
“‘千相窟’中的人贽之洞里，遍布着黑虺生下来的那些‘子嗣’，与天性喜欢潮湿、阴暗之地，其性好淫的‘黑虺’一样，那些妖虫也极为嗜好淫乐，‘千相窟’就是那些生鳞的妖虫淫乐的巢穴，被送入那里成长为女体的‘半身’，会不断与黑虺子嗣交合，重复在胎内孕育不死的虫胎。”
“三轮一族，长久以来秘密维持的‘不生轮’的真相无非如此，一胎双生的女婴，天生就具备某种神秘的共鸣，‘千相窟’相当于一个巨大的仪祭之地，孕育在我等众部的黑巫女半身体内的死而不死的虫胎，会与我们身上的咒缠之纹相互联系在一起，为我们提供强大的咒力……”
这时的夏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隐婆众’为了维持你们那近千年的统治，以及长久以来的不死不朽的生命；为了让苟延残喘的那只黑蛇能够继续活下去；为了从祭仪中抽取保障这座岛的力量，你们就是这样不择手段，毫无廉耻的行事。”
她从唇中吐露出充满憎恨地言语。
“在这久长久的时间里，如果‘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那么我就算决定背叛‘你们’，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伶牙俐齿的蠢丫头。”
咒毒使得这个老太婆全身石化一样动弹不得，唯一例外的也只有她的那双干瘪的双唇。
“看来不是岛上出身的娃儿终归是靠不住，你和你那个出身岛外的母亲一样，都是个不懂得什么是感恨的娃子，岛上对你们明明如此栽培，却也不知道感恩…！”
忽然，正在说话的夏世隐约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眠眼……你，究竟是……”
“不过有件事情你明显弄错了。”
老太婆的声音渐渐变了，她的皮肤开始剥落下来，肉体开始重新变化，声音也越发充满活力年轻。
“那就是千相之黑虺，赐予我们这些隐婆众的好处，远远超出你们这些蠢丫头多的多……”
顷刻间，从眠眼那干枯的躯壳里，一股充满生机的邪恶能量升腾而起，就如同瘴气一样向着四面八方弥漫。
“眠眼”直接变成了个披散着鸦羽色长发的艳丽女人，她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众人，随着她皮肤上那些诡异扭曲符纹开始增多，空气里一丝丝压抑气势开始增加，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抑感。
这一刻，就连夏世也向后退出了一步。
“黑虺给予了我们除了不朽的外壳，还给了我们随时可以蜕变成原来最美丽姿态的能力，我们与你们这些短命种不一样，是被授予长生不老姿态的真正神侍……”
由老太婆变成美女的“眠眼”冷笑着转过身来。
“明白了没有，你们那点小小的技俩，在我等面前——”
忽然，她的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当“眠眼”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一个双腿盘坐在空中的人影，那是个穿着恍如铠甲、三米多高的巨人，从全身覆盖黑甲的瘦长巨人身上，不断冒出漆黑的火焰与黑烟，整具铠甲都在燃烧，散发出一种比黑暗更黑暗的诡异光芒。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全铠巨人那覆盖整张脸的面甲下面，一个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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