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它”的决定
大地上可以窥见一片腥红色。仔细一看，整座城血肉团块正在蠕动，简直像是心脏般跳动着，姬御前城化成了血肉的“胎盘”。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城中都覆盖着一层血红色的脉络，那是一层绒毯般的血肉之膜。
若是尝试从高空俯瞰这座城的话，或许能够察觉到，这层血红的脉络网哪怕是最细微的地方，也在微微蠕动着，仿佛是活的生物。
“可恨！真是浪费了我太多时间。”
御槌葛座双脚踩着蠕动的血肉之壁上，在发动了自己的蚀之领域“八翳黑障门”后，他就取得了绝对性的优势——拜此所赐，他也总算收拾掉了那具傀儡分身。就在傀儡分身被自己斩杀的同一时间，他也顺势回收了傀儡身上的咒缠之力。
这样一来，他自身也算恢复了巅峰状态。
“……而且仔细想一想，这根本得不偿失。”
葛座缓缓将剑从傀儡的“尸体”上拔了出来。
“噗通”一声，后者歪倒在地，浑身渐渐燃烧起来，化为一片白色飞灰。
“杀掉这蠢货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最多只是回收了转移到他身上的咒缠力量，可是这股力量本来就是由我亲自分配出去的！”
御槌葛座越想越是火大，与他先前计算的并不一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计划明显出了严重的差错。
按照原先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当夜行种、古王、月魔这三者，也是这个世间象征着有形有质、有形无质、无形无质三股力量之源融为一体，“祭之蜕变”就会发生——
为此，他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布下这么大的局，最终的收获竟然是这样。
“……没有变化，为什么没有变化？”
他极不甘心的喃喃自语。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御槌葛座预料的那样发展，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感受到三股力量结合的迹象。
“为什么？”
御槌葛座很疑惑，计划没有出问题，可为什么最终结果会变成这样？
“哈哈哈，真是可笑，看来你的最终目的是将夜行种、古王、月魔这三者的力量融为一体，结果是不却不尽人意……”
突如其来，一阵讥讽的笑声从御槌葛座的身后传来，庞大的阴影投射在葛座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彻底笼罩进去。
御槌葛座心底冒出一丝冷汗，就在这一瞬间，他竟然生出了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的“错觉”。
他不禁缓缓地向后转动僵硬的脖子，也就在此时，身上直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沉重压力，笼罩到他身上。
——这很古怪，如果是还没有经历过“转生”成使徒的御槌葛座，应当还有身为人类的残留机制，可是现在的他早就不能算上人类，人类身体脆弱的一面都已经消除了，偏偏现在这一刻，那些理应消失的感觉又再度回来了。
就在他的身后逐渐显现出了巨大影子的主人，那是一座庞大漆黑，狰狞满是骨刺的小山般巨躯，有着三张面也的怪物，正居高临下，用冷冰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
“要我说的话，你真是有些不自量力！”
葛座面色明显有些僵硬，他知道那并不是巨魔种。智力低下的巨魔种族群里，多半是不可能诞生拥有蚀之力的强大存在。
“方镜，果然是他。”
他的内心很是震撼，“无名王”手下的第七使徒不也是蚀级吗？难不成“它”都已经被打败了？
可想而知现在葛座本体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说起来他干掉无明王的使徒，到底花了多少时间，一分钟，两分钟，还是十多分钟……）
那位使徒绝非什么弱者，方镜从动手到击杀他，应该还没有一刻钟的时间。
“方镜，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你为什么不打算放过我。”
他并没有急着出手，反而一脸诚恳的说道：“其实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余地，没必要继续战斗下去。”
对于他的话，三张面孔中的那张头身双角的羊首阴凄凄的笑。
“嘿~你继续在这里拖延时间什么的也没什么意义，海德兰结尔已经逃了，她不会再来了。”
空气里一片死寂。
葛座嘴巴张了两下，最后又死死闭上了。
海德兰结尔夫人算是他隐藏了一张杀手锏，没想到竟然被对方识破了这一层。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并不是我想要怎样……”
方镜冷笑着说：“应该说是‘它’要怎样，真正操纵这一切，让一切按照其意志发展的那个东西，它的目标是什么，用意是什么，御槌葛座，你真正应该思考的是这个……”
“‘它’是谁？”
御槌葛座听不明白，他不理解方镜为什么在这时候打哑谜。
“御槌葛座。”
三张脸中的那张满是忿怒之相，显得庄严肃穆的赤肤鬼神面孔，眼皮垂了下来，语气宛如是极地寒风那样冰冷。
“你是个聪明人，正因为你很聪明，所以你过多的相信自己的可能性，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够办到……而这，也是你会有这个下场的真正原因。”
最中间的那张黄金面具燃烧着的双眸带着一丝怜悯的意图，这个居中的脑袋淡漠地说道：“试问，御槌葛座，你的意志真的是你自己的意志，是否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从来没有受到他者的影响，你现在的所思所想，都是你纯正无误的念头，不掺杂任何杂质？”
“你……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御槌葛座半开着嘴唇，声音从牙齿间透了出来。
“你对‘月狂’究竟了解多少？至今为止，你的决定有多少是自己下达的，又有多少是受到的‘月狂’的蛊惑而产生的？”
方镜继续质问他。
“你真的认为，将夜行种、古王、月魔这三者融合，最终能够从中截取最大好处的是你自己，而不是隐藏在幕后的那个存在，‘它’所做出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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