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她”是谁?
——七杉一族的遗孤“加乃”。
那名少女应当与姬御前城一同葬身于增殖的肉块之中，按道说应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尽管方镜并不怀疑世间会有死者复活一事，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加乃”。
（至少，这个家伙绝计不是加乃，‘她’与那个少女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不，‘她’是否是人类都是未知的……）
气质也好，其他的方面也罢，除了双方有着相近的容貌，这名水手服少女与加乃根本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还有，这些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中的视频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留意到了那些奇怪的视频，注意到视频上出现的人正是生活在平凡地球中的自己。
（不……也不能笃定些什么，若是利用读心或是偷偷检阅他人心灵的能力，亦或是动用幻影来迷惑我的手段……）
方镜很清楚关于邯郸一族掌握的化梦为实的梦境之力有多么强大，还有祸原之力的幻之特质，即便是自己也会中招。
在了解到这些情报后，他也不会自信的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能够辨识一切，破除全部虚幻。
如果是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存在，或者是接近月魔那样的真祭，都有可能无视自己的感知能力，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象。
“你到底是谁？”
他干脆无视那些影像和视频，什么没有多想，径直地问出这个问题。
面对他的这一记直球似提问，“加乃”放下手中的珍珠奶茶，懒洋洋地抬起眼来。
“……问这种问题有意思吗？方镜，你应该很清楚‘我’是谁，以及，‘你’自己又是谁？”
她再度瞥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方镜悚然心惊，“加乃”的这一番话很不对头。
他能从这个水手服版本的“加乃”的口中听到的这番话感受到异样的威胁感。
甚至就在这一刻，这种强烈的感觉迫使他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我的内心深处竟然会有细微的恐惧……）
方镜觉得异常的正是这一点，他经历无数苦修，意志早就变得坚不可摧，心境更是被锤炼没有多少破绽，哪怕是“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这种事也不能说是办不到。
“我的心境时时洗练，畏惧或是一些负面情绪基本上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定力来压制，理论上我是很难出现害怕这种情绪……”
——这个家伙很危险，这种汗毛倒数的感觉令他非常的不爽。
“你不用装神弄鬼，这般小花招在我面前，并没有多少用处……”
“你的意思是说，‘并没有多少意思吗’……”
坐在沙发上的加乃冷彻的双眸射出一道目光，朝他看了过来，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全身泛起寒意。
加乃的双眼眼眸里有一团模糊的黑影，他也在这时候，无意识的窥视到那双眼中倒映着的地狱般的剪影。
“该死……这家伙竟然会是那种东西……”
方镜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伪装成加乃的“女人”，真实的身份就是这个梦现实世界里最大的BOSS，现在的“她”就是月魔本身！
“这有些不合逻辑……月魔的真实本体应该被封锁在更深层次的梦境之中……按常理来说，月魔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脱困了！”
方镜很惊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想到大BOSS月魔会在这片区域里出现。
只可惜，他主观上认为月魔不可能出现在浅层的梦现实里，这片领域更接近现实。
“月魔真正栖息的领域，是缺乏逻辑性，以抽象的无实质，也无形体的杂质糅合成的扭曲梦境……”
在那里，月魔自身的凶梦与外在世界流入其中的梦境溶化在一起，变成了一锅难以形容的恶梦之汤。
“不对，你应当不是月魔，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眼中透着浓烈的疑惑。
“你很有勇气，方镜，竟然真的有勇气拒绝真实的降临！”
少女加乃风沙发展慢慢的站了起来。
“吾即月魔！吾即黑夜！吾即最古老最凶恶的黑暗！”
咔咔咔哔滋……
就在“加乃”自报身份一样的报出这番话来。
异半就开始发生了——
突然间，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墙壁如老旧的油漆剥落般产生无数裂痕。
蛛网般的裂痕扩大，房间开始粉碎，分崩离析。
咔咔！脚下踩着的地面也不例外，就像被谁咬开的饼干那样发出瓦解的声音，也在同样分解、碎裂。
整个房间就如同积木一般散落，大量建筑碎片飘至空中，刻意安排的虚构场景逐渐瓦解。
然后这时的方镜双眼不由自主的睁大，他看到穿着水手服的“加乃”一脸平静的伫立于这裸露出原形的灰色世界中央。
两人站在一片灰色调的空间里，周围空无一物。
客厅消失，成了平坦地面。只有灰色的异象风景无尽延伸。
这是个异常颓废没有任何生命气息驻留的世界，这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最近的仿佛是亡者的领域。
“……真是可怕的力量！”
方镜不由得赞叹起来，“加乃”确实展现了骇人级的力量，毫无疑问，加乃的这身上散发着祭仪之力，甚至有可能是超越虚祭的真祭。
也就在这个时候，“月狂”的气息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以加乃为中心，向着外界猛烈的扩张散发。
霎时间，空气里翻滚着“月狂”带来的强烈毒性。
方镜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身上的光膜也变得越发凝实！
遍照月轮法形成一波无形的阻碍力，就像是自然生成的抗体一样抵抗着来自月魔的侵蚀。
“方镜，你很无知，也很愚钝，竟然胆敢拒绝我的‘馈赠’！”
加乃继续说着。
“月狂，是来自我，月魔赐予这个世界的恩惠，你为何要抗拒它，为何不老老实实接受它！”
从她的这番话语里，方镜感受到一丝不协和之处，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馈赠吗？真是不敢当……还有，你是在骗我，你并不是月魔，你只是一个伪装成月魔的异类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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