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摆烂
林枫斩钉截铁道：“我干！”
张天师盯着林枫，淡淡问道：“林枫，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做这件事，但为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总感觉你是在骂人呢？”
林枫汗颜道：“天师，您平日里真的是潜心修道吗？”
都说什么龙虎山张天师遗世独立，离羽化登仙就差一步什么的……现在看来其实都是在放屁啊……
张天师又呵呵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去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要想提醒一下，这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好的，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做好的。”
林枫点点头：“明白了，多谢老天师的教导。”
张天师话锋一转：“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说了，再说点别的吧。你既然以前也是龙门的成员，又曾经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过去，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林枫笑道：“这个事情，老天师也要管吗？”
张天师则说道：“这恰好是老夫要管的呢！龙门如今也算是龙虎山的盟友，万一将来要是你和他们撕破脸皮，那该怎么处理，老夫心里总要打一个预防针。”
“说明白了，老夫知道你和那个龙渊大师都是人才，不忍心对你下狠手。但同时老夫也不愿意过分伤害龙门的利益。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林枫恍然大悟：“所以龙女大会的时候，老天师您后面和消失了一样……”
张天师呵呵笑道：“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错，如果不是出于惜才的细话，不用等判官出手，你的好友龙渊恐怕早就和老夫对上了。”
“当然了，那也是因为他知道见好就收，只对洛川那个疯子下手，不然老夫”
林枫笑笑：“老天师真是煞费苦心啊。”
张天师说道：“事非经历不知难。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这不是煞费苦心四个字可以形容的。言归正传，你说说看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林枫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说道：“老天师，如果你了解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我的这个杀母之仇是必须报的，当初害死我母亲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尤其是主谋的那位！”
张天师捏了捏胡子：“你的意思是，你想弑父？”
林枫眼神再次犀利起来：“他若是肯乖乖认罪，我兴许不会做得那么绝。”
“但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认罪！那我也只有大义灭亲了。”
张天师叹息道的：“无量天尊……这可真是罪过啊。那我明白了，你的目的就是那几个人，不会威胁到龙门太多，那就没什么事了。”
“好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林枫想了想，问道：“关于张晓北，我还想问一下，关于他叛逃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
张天师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双手合抱在腿上，问道：“这件事……很重要吗？”
林枫点点头：“虽然我只是想要《天元拾遗记》，但师出有名，我得知道自己抓的是个什么人。”
张天师笑道：“你信不过龙虎山？以为我们会诬陷好人，凭空给他套上一个叛徒的帽子？”
林枫淡淡然说道：“我信不过任何人。”
张天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诸葛明想必是告诉过你，他是我龙虎山百年来的第一奇才，老夫还想过让他继承天师的位置，对吧？”
林枫点点头：“不错。”
张天师随后说道：“这些话说得对，但也不对。一来，晓北确实是天分极高；二来，包括老夫在内，很多人也曾对他非常的喜欢。”
“但老夫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继承天师的位置。”
林枫来了兴趣：“哦？这是为什么？”
张天师叹息一声：“我记得你是做过生意的吧？你在给企业选接班人的时候，是会选择最合适的人，还是选择最能干的人？”
林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说道：“自然是最合适的。有些人虽然能力强，但并不适合做领导，有些人能力不够，但偏偏就适合当领导。”
张天师点点头：“不错，晓北就是后一种。他自己能力很强，悟性极高，但也正是这两样害了他！可他想不通这一点，还觉得老夫是在故意刁难他。”
“但实际上，若是按能力高低就可以当这天师的话，老夫像动画片里那样，搞一个叫罗天大醮的比武大会，从海选到决赛，谁拿冠军谁是下一任天师，这样不就方便很多了吗？”
“但实际上，哪里能这么操作？”
林枫听后，问道：“那……是张晓北自己没想通，钻了牛角尖，然后叛逃到了鬼门吗？”
张天师摇摇头：“晓北一开始以为老夫有意刁难他，或者是偏爱大徒弟长青，但后来时间久了，他的心态出现了变化。”
“这个变化是非常致命的，因为他从怀疑老夫，变成了怀疑自己！”
林枫愕然：“怀疑……自己？什么意思啊？”
他想到张晓北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心想他如此自恋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怀疑自己呢？
张天师说道：“一个人如果是怀疑别人要害他，那么或许会倒逼他生出一种保护机制，让自己不断强大，变成一只刺猬，不适合交往罢了。总体来说，他是在往上走，因为不想被人害死，就只能不断强大。”
“但若是开始怀疑自己，那么他对周围事物的警惕性就会降低，觉得谁都可以踩自己一脚，丧失了自信甚至是自尊。那么他和怀疑别人的人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开始变得不思进取，甚至是想着与其生存，不如毁灭。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摆烂。”
林枫忍不住哑然一笑：“这……张晓北自我摆烂以后，于是就自甘堕落去了鬼门吗？”
张天师无奈地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但到这一步，龙虎山其实也不会去为难他，真正让他成为龙虎山公敌的原因是他还做了一件事。”
“老夫可以容忍他很多。但唯独这件事，连老夫也不能轻易原谅他了。”
林枫问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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