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还我血汗钱
“烟不烟茶不茶的，就让我在这里坐到天亮，我说你们单位也太不是那个事了吧！你们领导呢？我已经跟你们说多少遍了，谈一下赔偿问题，我时间很宝贵的，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喂~喂？”
方敦起先坐在外事局会客大厅里的一个蛋形悬浮椅里，这样的椅子在大厅里还有很多个，周围也三三两两坐着一些看上去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方敦看着这个宽敞大厅墙壁上不时冒出的全息图案和文字，四周莫可名状的新奇摆设，观察着周围走来走去的各个肤色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刚开始觉得非常新奇，左顾右盼，但是过了几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搭理的他开始觉得无所事事和不耐烦，他发现这里手机也没有信号，眼看着时间过去，他想给家里报个平安，也不知道自己的车烧毁后家里人会急成什么样子，于是他开始在周围走来走去，却发现别人能够顺利通过的大厅光门他却怎么也过不去，他拉住一个看上去也是黄皮肤黑眼珠的工作人员，直接跟她说明情况，并说出了自己的诉求，然而对方耐心听完后就只丢下一句“好的，请耐心等候”就走了。于是他等了一会，发现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于是拉上了一个黑皮肤的工作人员，连表情带比划中间还夹了几个自己都快听不懂的英文单词，再一次表达了他想找人谈一下正事的请求，没想到这个漂亮的黑人妹子用同样标准的中文对他说“好的，请耐心等候”。如是再三，方敦的耐心总算是用尽了，他开始在会客厅里大喊大叫起来。
另外一头的九处处长办公室，大丁草和丁山仍在听取水枪这半月以来的报告。
“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他们蒙特级飞船的所在地，这些扎尔的所有活动都是围绕着这个展开，按飞船体积来说，无论是在地球哪个角落降落，我们的大气侦查系统都会有所察觉，但是我们的数据却没有任何反映，这一点我们还需要找到原因。”水枪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心里希望丁山能够提供给他一些来自“外面”的情报。
“这些扎尔不是普通的扎尔流亡者或者罪犯，他们是‘自由扎星’组织成员，这些成员的活动一般都带有极强的利益诉求或者政治目的。他们的暴力活动集中在议会共同体下的大部分星区，但是偶尔也会延展到第一联邦，而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他们麾下的‘剖骨兽’特战小组。”丁山打开了一排真实比例的扎尔全息图：“水枪，你看一下，是否认得出袭击你的扎尔。”
水枪仔细看了这几个身高达两米多的外星种族，摇摇头：“袭击我的那个扎尔皮肤是泛蓝的银灰色，肋下有大约五公分长的伤疤，上面有杜尔卡纹身，看上去有个爪子从里伸出。”
于是丁山将全息图换过之后，指着其中一个稍微壮实一些的扎尔问，是他么？
水枪点着头走到这个曾经给他带来巨大危险的生物影像旁边，然后转头望向丁山，用目光询问丁山的情报来源。
“第一联邦在‘光的裂痕’星区的二十三联队指挥舰带着两艘封锁舰在三十个小时以前抵达太阳系，他们自称是来帮助消灭‘剖骨兽’这些恐怖分子的。舰船与我们取得联系后一直以匿踪状态停留在太阳高轨道，这也是那些扎尔不敢使用恒星能源补充的原因。”丁山说到这里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思考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关于‘剖骨兽’一共十九名成员的所有情报也是他们给出的，但是他们仅要求我们尽快查明蒙特级飞船的去向，自己并没有针对恐怖分子的进一步行动。”
大丁草这时候插话进来说：“按照他们以往的行事风格，早都用精确传送出动地面小组了，这次怎么突然变得客气起来？”
水枪愤然说道：“这还不简单，公司也好，第一联邦也罢，现在都在纵容剖骨兽那群扎尔在地球上的所作所为。我们现在已经不能相信他们了，必须得在那群扎尔搞出破坏前做些什么。”
丁山脑子里浮现出了公司三级安保徐元海的身影，心想莫非他也是抱着任由事态扩大再来收拾的打算？想到即将露面的议会共同体派遣军小队和每日隐藏在星际旅客之中来自四十八星海的各式种族，丁山心中一阵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他用疲惫的目光看着大丁草说：
“邦咔氏族的卜兰卜议员正在抗议第一联邦舰船的直接迁跃行为，并准备出动派遣军小组，在七个小时内抵达地球，他们一直都单方面宣传地球处于他们的安全保护之下，这次的观而后发只怕也是早有预谋。”丁山沉吟了一会说道：
“我们现在最大的危机倒不是这些扎尔，而是第一联邦现在和议会共同体即将面对的军事对立，也许我觉得公司给的指示没错，现在我们最好的行动就是表面上什么都不要做。”
水枪和大丁草互相对视一眼，听出了丁山话语里的意思，不禁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我要和公司里来的徐元海先生接触一下，以便展开和联邦及共同体的三方会谈，你们接下来的工作由大丁草联系各地六处处长进行。”丁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次务必首先确保我们探员的人身安全。”
大丁草点点头，丁山正准备离开九处的时候发现水枪似乎还有话要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起：
“对了，协助你脱离的那个平民，现在还在会客室吧？怎么没有及时做闪除？”
水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平民以前我在六处时打过交道，这次为了帮我他的车辆也损耗了，我还答应他了七十万人民币的经费，所以......”
丁山摆摆手，一副了然的神情道：“这些事儿交给四处，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另外打报告了。”
大丁草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的通讯器，对水枪说：“你这个朋友刚刚在大厅里大骂何金水，吸引了一些外星客户的注意，所以我们把他转移到隔离室了。”
相对于外事局五色斑斓的会客大厅，四周都是亮白色发光软金属的隔离室就显得十分的安静和单调，方敦自打从保安解开他的束缚力场后，就老老实实坐在里面，但是心里在不住的骂着那个叫何金水的忘恩负义的家伙，并盘算着如何脱离现在的状况。所以当他看到水枪带着一个高鼻阔耳的北欧血统美女进入隔离室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方敦先生，我刚才有不得不处理的事情需要解决，希望你能理解。我方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但是需要你现在绝对的配合。”
方敦这才抬起头，指着自己破旧的诺基亚手机对水枪说：“何金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要我等着，没问题，我等着，可我总得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吧，你这破地方电话也打不出去，出这么大事儿家里人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儿了，我家老头还医院里躺着呢，要是他知道这事儿急出个好歹的，我跟你说何金水，你给多少钱我都跟你没完！”
水枪已然十分后悔告诉了方敦自己的本名，但是他还是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事情紧急，也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处理了那边的情况，你家人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方敦想到了那离奇的外星生物，看到了外事局里光怪陆离的科技，于是有些放心的说道：“那咱谈谈这边的赔偿问题吧，你看，我的车为了救你已经给烧没了，你这儿事先还答应着我七十万块钱。”说着他看了一眼水枪和他旁边的欧洲美女，发现他们神色自如，于是继续说：“车呢，虽然不值多少钱，但是我里外捯饬花了不少精力，怎么着也得赔我个五十万吧，但是你答应我的七十万块钱，我可以不要。”
水枪有些意外的看了下方敦，听他继续说道
“我看你这里挺多高科技，不知道有没有医院，能不能把我爸的病给治一下？”方敦认真的告诉水枪他的要求。
水枪看了眼他四处的北欧同事，这个蓝色眼睛的美女眼神黯淡了下来，用并不生硬的中文对方敦解释道：“对不起，根据局里的隔离法案，非外事局工作人员不得享用三阶初级文明以上医疗方案。虽然我也很感激因为您而使我们的探员能够活下来，但是隔离法案是我们所有人员必须遵守的首要条例，十分的抱歉您的要求不能得到满足。”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方敦难免还是有些失落：“那算了，那还是老老实实动手术，但是我们这手术费不能拖了，你看什么时候把钱给打到我账上？”
“方敦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个相对于外面的世界保密的机构，所以你从昨天跟我见面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不能保存，但是你放心，等你回去后我们会以特殊的方式对你进行补偿。数额为七十万，另外我私人将上次与你比赛的GTR送给你。”水枪说着，朝旁边的美女挤挤眼睛，而美女则是一副了然的微笑。
方敦似乎没太在意他所说的不能保存记忆的话，这种情况下不由得他不信，于是爽快说：“行吧，需不需要签个合同什么的？”
四处的美女笑着对方敦说：“这个没必要了，您只需要看着这里。”说着美女将手上的手镯摘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镯的边缘，然后手镯的圆圈中央积聚出一片淡蓝色的光芒，集中的笼罩住了方敦的头部。
方敦不由自主看着手镯正中的柔和蓝光，感到一阵睡意袭来，耳边传来北欧美女柔和的声音：“方敦，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出租车上工作，大约凌晨两点你感觉非常疲劳，当你把车开到燕子湖附近时，你撞上了一辆轿车，然后你们两辆车同时掉入湖中...”
迷迷糊糊方敦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似乎有一粒火花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瞬间点燃了他的整个大脑，他的意识上蒙上的一层薄雾似乎瞬间被燃烧殆尽，于是他不由自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说妹子，你这编的故事里能不能说是别的车撞的我，然后再一起掉湖里区了？我这开出租车还没出过什么事故呢！”
这时被打断的四处的北欧妹子和一旁的水枪同时睁圆了双眼，不敢相信般的对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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