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张夏
半小时前…
日落西山，寒露将至，傍晚时分总是伴随着一缕缕萧瑟的寒风，校园大道里白天熙熙攘攘的学生此刻无迹可寻，唯独何晴与许弋，走在冷风中经过了一幢幢教学楼、宿舍楼。
路过办公大楼，何晴蓦地停下脚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抱着手腕继续前行，嘴里小声地抱怨着：“天气变得真快…”
许弋双手插兜跟在后面，皱了皱眉，因为穿着单薄衬衣的他此时并没能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为女主披上一件暖暖的外套。
许弋正欲开口，办公大楼的铁栏杆阶梯赫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起路边高高的野草，发出砂砂砂的细响显得愈加诡异。何晴往声源处探了探，一个黑影微微驼着背，低着头蹒跚地跨下阶梯的转折层，映入了两个少年的眼眸里。
“理事长…好。”虽然何晴一眼便认出对方的长相，但问候的语气间难免略显得诧异。与此同时许弋也不失礼貌地与理事长打了招呼。
“哦…是何晴啊。”静谧的校园里突现两个学生在办公楼前游荡，理事长似乎有些困惑，但也只好附和地回应着。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失落而默然的气息，平日里气势恢宏的双眸里变得前所未有的呆滞。他丧气地驼着背，微微低着头，此时的他没有了以往的威严气势，反而更像是一个令人容易产生怜悯的中老年人。何晴看得出来，此时魂不守舍的理事长肯定有什么心事。
话说…这个时间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理事长打完了招呼，又低着头走下了楼梯，不顾两人讶异的表情直径越过了他们，霎时一阵寒风又肆意地吹起，校道两旁的树叶随之脱离了枝头，倔强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却仍躲不过命运的主宰，凄凉地散落于大地…
理事长吐了口气，忽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两人：“天快黑了，最近这附近很不太平，你们怎么还不回宿舍呢。”
何晴闻声回头望向仅有背影的理事长，此时的他令两个少年无法看清他的神情。话说回来，他的助理张夏哪去了？
“理事长，张助理呢？”何晴反问道。
冷落的校园里，时间似乎因为这个问题而霎时静止了下来，只有寒风肆意地渗入骨髓，经过耳边呼呼作响，不知是出于天气突变的缘故，何晴竟发现理事长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心事？”何晴上前挪了几步，她站在理事长的身后，语气中透露着肯定，甚至附带着几分质问。许弋惊愕地看着前者，何晴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对着理事长提出这般问题…
许弋拍了拍何晴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对方适当地注意下言语。不曾沉默半响的理事长却淡淡地开口了：“年轻人，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真相往往是致命的，所以听我一句劝，不要去揭穿它，就让它永远消失于这座迷雾般的城市，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何晴惶恐地怔住了几秒，她听不懂理事长含蓄深远的话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却明白——他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何晴焦灼地跑到正欲前行的理事长跟前，拦下了他的去路，眼神中除却迷惘，更多的则是万分的惊恐与不安：“为什么真相会是致命的？知道真相，牺牲的人才能明明白白的死去！如果为了保住性命而让真相永远尘封，理事长，你做得到吗？！”
面对何晴肆无忌惮地反驳，理事长无从答起，身后的许弋仿佛一时间受到何晴的渲染，也鼓起勇气地接下了后者的话：“面对几十年来前前后后的受害者，你就真的不为所动？他们也有家人，也有生活，也有充满希望的未来。可却因为你那句可笑的「保住性命」而将真相埋葬于深渊，那么因此而逃过一劫的你真的能过得快乐吗？”
理事长惊愕地仰头凝视着两个少年，眼底闪烁的目光中充斥着满满的不可思议，可这股若有若无的敬佩感却很快转变为充满嘲讽的苦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镜片里带着强烈的反光，遮住了他深不可测的眼神…
“真相，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但我不会阻止你们去调查。不过在此之前，可别怪我没劝诫你们。往往真相，便是你身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理事长狠狠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绕开了何晴，双手交叉于腰缓缓向校园门口走去。
许弋见况正欲追去，何晴钳住他的手腕，语气默然：“没用的。”
“如果再追问下去，说不定…”许弋锲而不舍地盯着渐行渐远的理事长，焦急地甩开何晴的手。
“我知道该调查谁了！”何晴无奈之下只好说了句足以引起对方兴趣的话来。她平复了刚才焦灼的情绪，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谁？”
“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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