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抱歉,水韵
叹了一口气，云舞看着痛苦的水韵，只是一边给水韵的伤口消毒，一边多少有些无奈：“抱歉，水韵。我是一名医者，我必须要保住你的性命！这个孩子……你必须舍弃，否则你会让剑归痛苦一辈子的。”
水韵的伤口很深，而且已经伤及了内脏。可是水韵现在似乎已经无法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了，她在意的，只是她的孩子：“不……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我怎能……没有这个孩子？！”
其实云舞能感觉到，水韵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所妥协了。
看着一个婆子给水韵端来了落胎药，看着水韵的抗拒，云舞的眉头轻轻地皱在了一起：“水韵……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要接受，难道你想和孩子一起去死，然后让剑归痛苦一辈子吗？”
如果说现在的水韵还有什么弱点的话，那么一定是剑归。
云舞的心里也是多少有些感慨，一个女人，当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会愿意为那个男人做任何的事情的！水韵明知剑归对她是什么态度，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现在唯一希望的，不过是剑归好罢了！
当那一碗落胎药下肚，感觉到自己腹中的生命在流逝的时候，水韵根本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听在云舞的耳朵里，眼眶都红了。而外间焦急等待着的剑归，听到了水韵这样痛苦的哭声，也是心下一凉，腿脚都有些发软地靠在了门框之上，仿佛在喃喃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羽粲翎其实一向都不怎么喜欢剑归，但是看着剑归这么痛苦的模样，他到底还是拍了拍剑归的肩膀：“兄弟，你的人生就是太过一帆风顺了。别难为自己，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
听上去羽粲翎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安慰人，可是剑归的心里那仿佛被堵上了的大坝却像是突然豁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泪水也决堤而下。
他低了头，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流泪的模样。他必须要承认，羽粲翎说的没错。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几个字：“今日开始，我与剑落，不死不休！”
这“不死不休”四个字斩钉截铁，是来自一个已经被压抑了太久的心中的呐喊。而羽粲翎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本害怕剑归从此更加萎靡不振下去，但是现在看起来，剑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而后他也转过身，没有去看剑归。他知道，现在的剑归需要一点自己的时间去将他前半辈子的眼泪哭干。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在这种时候，他能哭得出来，就证明他还对生活有所期待。
只不过当羽粲翎转过身，看到那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些心惊肉跳，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怪异却坚定的想法：要不……还是不要生孩子算了！
当然了，屋里正忙着给水韵治疗的云舞可不知道外面的羽粲翎心里想了这么多。在她检查了水韵排出的血污之后，突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虽说水韵是饿鬼道的人，可是她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青楼花魁了。在这个避孕的技术还不发达的时代，水韵在楼中不知灌下去了多少为了避孕而喝的药，其实早就伤到了她的子宫。
能怀上这个孩子，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如果这个孩子今日不出事，最多到六个月的时候，子宫就会因为太薄无法承受孩子的生长而破裂，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是麻烦大了！
不过这一次，水韵的命是捡回来了，但是却也留下了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弥补的伤痛：她日后，肯定是不能怀上孩子了的。
虽然之前的水韵大概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有了一个孩子在失去这个孩子之后，一定是比之前更加痛苦的。云舞没敢立刻告诉水韵，只让水韵好好休息，而后才将手洗干净出了门。
门外，羽粲翎和剑归都在等着。
看着剑归通红的眼眶，云舞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边擦手一边道：“孩子没有了，不过水韵保住了。她的伤挺严重的，需要卧床休养，你看……是在你这里修养，还是我给她再找地方？”
听到云舞的话，剑归只是微微地垂了眼眸。没有回答云舞的话，他贪婪也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然：“那个孩子……他……他……”
剑归的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下来，云舞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是也尽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月份太小，看不出男女。不过因祸得福，我检查了一下，发现水韵根本不适合生育，即便今日这孩子不出事，也到不了六个月。她以后……也不可能怀上孩子了。”
云舞的话让剑归的心里更加难受了起来。
但是他的拳头复又紧紧地捏在了一起，抬眸看着云舞，眼中却只剩下了云舞从不曾见过的恨意和狠意：“她……就交给你吧！没有完成拜礼，我们也不算夫妻，甚好。”
虽然云舞觉得，剑归的这个决定对水韵来说未免残忍，但是她的心里也清楚，对剑归而言，这就是最好的选择。水韵欺骗他那么久，他自然不可能再娶水韵为妻了！
叹了一口气，云舞也是点了点头，而后便吩咐身旁的如霁给水韵找个地方养伤。至于日后要如何给水韵解释，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处理完水韵的事情之后，伎子冢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饿鬼道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当最后撤退的时候他们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抓，便会直接杀了那个同伴。
所以虽然看上去这一次饿鬼道的袭击并没有占上便宜，但是同样他们正道门派也没有占上便宜。陈渊和金汉还有芮娘将所有请来的宾客都送走之后，留下的烂摊子还是要他们自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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