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么鬼
“阿岩，阿岩，快醒醒……”
“快醒醒……”
“阿岩？是我吗？”
朦朦胧胧中石岩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可头还是很晕眩，浑身无力让他难以睁开眼。随着那人的不断摇晃，石岩的意识渐渐回到身体当中，这也只不过让他睁开了一丝丝缝隙。
纤而细密的睫毛划碎那一毫阳光，使得石岩只看得一些影影幢幢。忽然眼前一暗，石岩知道有人挡住了阳光。
“阿岩，阿岩，你醒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憨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石岩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一时分辨不出是谁。那人还在不停地摇晃着他，这让石岩相当无语。
大哥，我是病号，醒了就别晃了，哎呀，哎呀，又要晕了。
他正要张口提醒，却发现喉咙里好像卡了块碳，燃着的碳，又热又痛。
“水……水！”
费劲力气，石岩道出了他的需求。
“水？”
那人一愣，旋即哭丧着道，“这哪有水啊！火山喷发了，岛毁了，爷爷为了救我们也死了，呜呜，阿岩，没水啊，我们都好几天没水喝了。”
“什么？我不是在网吧上网吗？也不知队友赢了没？我有没有晋级白银？或许我会上新闻吧，呵，某青年连续上网N天，晕倒在网吧，恐怕那些家伙会笑死我吧！”
石岩乱七八糟地想着，浑然不知他现在的处境。
阳光，沙滩，海浪浪，还有俩个小少年。
这是近景，那么远景呢？
大海，孤岛，烟阵阵，这有一座活火山。
“哎，阿岩，你又怎么了，别晕啊！”
看到石岩那微张的眼皮颤巍巍地又要闭下，憨厚少年赶紧加大力气，左右摇摆。
“水……水！”
石岩本想说‘别晃了，给我拿点水’，但嗓子实在是太干裂呢，只能简略成这样了。
“水！水！”
那人呼吸急促着，他只剩弟弟一个亲人了，决不能让他渴死，可岛上现在没水啊。本来想带他走，可他又一直昏迷，这可急死憨厚少年了。
“阿岩，阿岩……”
少年嘴里喃喃喊着石岩的名字，心里却是火急，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平常，他有一万种提取淡水的方法，可那都不是一时能做到的。弟弟现在又这样，他真怕一旦阿岩再晕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情急之下，他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爷爷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阿岩，我有办法了，你等着，我把我那啥给你喝！”
听到有东西喝，石岩精神一震，可随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啥？
那啥！
眼皮挣扎中，石岩看到那人影在腰间摸来摸去。
不！
石岩心里哀嚎一声，我死都不喝那啥啊！可惜，他现在的状况仅限于让他眼皮挣扎，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很快，石岩感受到了那啥。
温温的，黏黏的，有点咸。
也不是那么难喝嘛！石岩突然有种可怕的妥协想法——太少了。
那啥进了喉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石岩觉得好多了，身体的需求迫使他张开了嘴巴。
看到石岩张开嘴巴，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把手腕放到了石岩的嘴巴上。
“阿岩就吸一口，我应该不会死吧。”
如是想到，少年倒也不那么怕了。可转眼……
“嘶~”
一口？不够！
石岩下意识吸住那根温热的东西，大口大口吮吸起来，这个时候，什么‘那啥’，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鲜血汩汩进入石岩的肚子中，憨厚少年身子一抖，却并没有选择挣脱开。
很快，少年那晒得黑不溜秋的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坚毅的表情也有几分迷离。
石岩也不知怎么回事，似乎那啥成了诱惑人的毒药，他想挣开，可身体根本不听话。
“不要啊！再喝下去要出人命啦！”
随着身体的好转，石岩怎会不知，此那啥并不是他想象的那啥，而是旁边这位的鲜血！
“走开，走开啊！”
石岩真想一脚把他踹开，可做不到，话到嘴边也只是“呃呃”的叫声。
“挣脱！挣脱！挣脱啊！”
石岩急得都要哭了，可身体失去了控制，他什么都做不到，只是眼角溢出了不知道属于谁的眼泪。
“开啊！”
石岩嘶哑地吼出，那一瞬间他觉得全身精血倒流，“哄~”地涌进大脑，眼前一黑，石岩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不受控制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挺，旋即重重落了下来。而那位少年摇头晃脑了一番，悠悠地倒在了石岩的旁边。
阳光正烈，还好这棵由他们爷爷的爷爷栽下的树在火山喷发中幸存了下来，犹能够庇护着他们。海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地作响，摇曳下一阵又一阵的火山灰，随风飘荡。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
黑暗，无尽的黑暗。石岩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他自己只剩下一团无法触摸到的精神。
突然，远方出现了一个亮点。
这亮点由远及近，从一个点变成一个圆，最后化成一个发光的圆筒飞速地冲过来。
借着这光，石岩才发现自己的存在。而这，也让他莫名地心慌。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不知为何物的光圈，目标正是他自己。
近了，石岩惊奇地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光筒，而是一卷胶卷，或者说类似胶卷的东西。上面似乎记录着些东西，但因为速度太快，石岩只看得到些光怪陆离的影像。
‘胶卷’由远及近，由细变粗，等到了石岩周围的时候则彻底包围了他，一圈又一圈，飞速地围成一个球体。
哪怕是现在，这些‘胶卷’仍然没有停止旋转，石岩想走马观花地观察一下都不行。而且，因为记录的东西不同，上面的色彩也不一样。不同地色彩旋转着，发出的光则飞速地扫过石岩的精神体，很快，石岩扛不住了。
恍惚之中，石岩眼前一亮，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胶卷’停了下来，那些杂光也消失不见，他正要定睛观看这些画面，异变发生了。
‘胶卷’球体碎了！
对，就是碎了，犹如一个玻璃球一样，这胶卷球体碎了，而且是粉碎，化成无数的光点笼罩在石岩的周围。
石岩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彻底懵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正在他瞎想之际，这些光点倏地向他涌去。
“啊~！”
没有一点点防备，石岩感受到了他这辈子都没受到过的痛苦。
“脑子……要炸了……啊！啊！”
疼痛之中，石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记忆。这些记忆强行在他意识里重播了一遍，然后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和他本来的记忆一点点融合在一起。
这一切的变异是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的，痛苦可想而知，哪怕只有一秒钟，石岩都觉得漫长无比。
更何况，这本就是个漫长的过程。
一次次，石岩都感觉自己快晕厥过去，而疼痛又一次次把他拉了回来。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歹毒的折磨。
被动地接受，石岩只能硬抗。
不得不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在慢慢地硬抗中，石岩竟然适应了这种疼痛。
他很清楚，疼痛的强度是没变的，那变的只能是他的精神力。
“呵呵，我的神经现在肯定粗大无比！”
痛苦之际，石岩还有暇胡思乱想，毕竟他本身也是个细中有粗的人。
眼看着外面的光点越来越少，石岩也越发轻松，或许等这些光点吸收完，他就能从这个怪梦中清醒过来吧。
以后，一定少看外国那些大片了，这都做得什么梦啊。
石岩决定，等这次好了后，少看那些怪诞的奇幻片，而且撸啊撸也要少打，最多最多登顶国服就收手，好吧好吧，想多了，怎么说也得爬出青铜坑才能金盆洗手吧！
在这不知岁月的黑暗空间里，石岩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没多久。
总之，当那些光点吸收完毕后，他确实苏醒了。
“尼玛，玩我呢！盗梦空间？”
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石岩不禁破口大骂。
周围是漫无边际的大海，脚下是一个狼藉的岛，岛的大半部分已被西北角那个还在冒着烟的火山摧毁，只剩下他脚下这块还算完整。
“这尼玛世界末日了？”
“擦，肯定还是在做梦！”
石岩有几分恼怒，之前受得还不够嘛，这还在做梦，外面的医生吃翔呢，怎么给我治的啊！
他又是打脸又是掐肉，疼是疼了，可他并没有‘醒’来。
“妈蛋，别逼我放大招啊！”
“石岩，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醒，我就撒尿了啊！”
石岩灵机一动，想起小时候的遭遇，他这样威胁自己。
“你要是再不醒，可就尿床了啊，看别人怎么笑话你！”
“我真尿了啊！”
没醒……
石岩一急，作势就要脱下裤子，这才发现，自己穿的似乎有点意思。
“呦，这梦里都穿的什么呀？鲨鱼皮做的短裙？”
管它呢！
石岩扯掉皮裙，对着脚下那个类人的石块就要浇过去，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小小炮娘，很少烦恼……”
“阿岩，你又调皮了！”
冷不丁地一声，吓得石岩丁丁一缩，差点失禁。
“鬼……鬼……鬼呀！”
石岩大惊失色，脚下那个类人石块竟然站了起来！
那石块抖了抖，簌簌落下一层灰尘，露出一个黝黑的少年。只见他笑了笑，捡起石岩丢掉的皮裙，帮他重新系好，然后摸了摸石岩的头。
“阿岩，好了吗？”
“哥哥？”
看到那少年的面孔，石岩下意识地喊了声。
“等等，我为什么喊他哥哥？”
石岩一愣，募地脑袋习惯性地一痛，一股陌生的记忆传来。
石岩愣住了。
“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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