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拯救普朗克
冥渊号上，三个小子枕着手并排躺在普朗克的大板床上。
“特哥，阿岩，你们知道战争学院在哪吗？”
普朗克面无表情，茫然地看向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联军的逼近，他越发地感觉到不安。
“我知道，在大陆中央。”
墨菲特翘着膝，嘴角噙着笑，显得颇为得意，因为爷爷教过他。
“从火山岛坐船，往北，月余便能抵达艾欧尼亚，然后再转船到皮尔特沃夫，翻过铁脊山脉即可到达战争学院。”
墨菲岩白眼一翻，咂了咂嘴，旋即笑眯眯道，“对吗，哥哥？”
“对……对……”墨菲特脸色微红，尴尬地挠了挠了头。
“呵！”墨菲岩笑了笑，一只手撑着脑袋，冲着哥哥挑了挑眉。
“想得是挺美啊！”
“克哥哥，”墨菲岩又看向普朗克，戏谑道，“告诉我哥，我们现在在哪？”
“蓝焰岛，大海之南，与艾欧尼亚隔海相望。”普朗克嘴角翘起，也忍不住挑逗墨菲特两句，“只不过，这海呀，是守护者之海，怕是长个千里眼也望不到对面的艾欧尼亚啊。”
“哎呀~！”
墨菲特脸色越发红润，简直要滴血，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脸蛋，不想让两人看到他的囧状。
“你们俩别说了……”
想到自己分辨错方向，结果在大海里白白漂泊一年，墨菲特不禁惭愧。
再想到当初弟弟质疑自己时，自己又是那般的理直气壮，墨菲特更是感到羞耻。
路痴这事，太臊人了。
不光是墨菲岩时不时拿这事臊他，连一直高冷闷骚的普朗克也会偶尔冒出一句。
“太阳又从西面升起了……”
“哎呀，哥哥，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墨菲岩故作吃惊，冲着普朗克眨了眨眼，两人会心一笑，扑到墨菲特身上，挠他的腋窝。
墨菲特两翼受袭，只好放下手掌，和两人扭作一团。
……
三个小家伙嬉闹了好一阵才重新躺好，虽说船上人不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从表面上来说，墨菲两兄弟算是普朗克的奴隶。
普朗克长舒一口气，心里痛快了不少。
“走错路了，那你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去战争学院吗？”
说到这，普朗克突然心里一紧，不禁睁大眼睛看向两兄弟。
“要去！”
墨菲特话语很轻，但普朗克却听出了其中的坚决。他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哥哥，我不想走海路了！”
墨菲岩突然坐起身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都漂了一年了，太无聊了，我们走陆路吧！”
“陆路？”
墨菲特一愣，“可是……可是，爷爷没说过走陆路啊。”，想到爷爷的叮嘱，他连忙补上一句，“我们就走海路！”
“阿岩，听特哥的吧！”
普朗克也坐了起来，他拦住正要开口的墨菲岩，劝道，“海路虽然远，但重在安全，而陆路太危险了。”
“危险？”
“对呀！其实老家伙也曾想过送我去一些学院学习，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普朗克暗暗摇了摇头，之前去不去无所谓，如今有墨菲两兄弟作伴，他突然又渴望进学院了。可惜啊，机会只有一次，他很清楚，老家伙犹豫过的事，一旦有了打算，就休想改变他的意愿了。
“虽然我没去学院，但老家伙却和我说过一些东西。”
“走陆路真的不安全……”
“要经过许多异族的地盘，而大多数异族是不欢迎，甚至仇视人类的！”
“我们那时候也是想着走海路的。”
普朗克说得虽不细致，但墨菲岩知道，有文森特这样的高手在，他们都选择走海路，可见陆路是真的不安全。哎，他真的厌倦大海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岩，你也不用愁眉苦脸的。你们当初走的是内海，所以才遇到那么多的风暴。但是现在，你们可以在比尔吉沃特乘坐大船啊，走外海，大概三俩个月就能抵达艾欧尼亚的。”
普朗克捧着脸，沉思道。
“过几天，可能会打起来，到时候我趁乱把你们放走。恩……再给你们一些钱，你们找机会到比尔吉沃特，找个客船走吧。”
“可以。”
墨菲岩缓缓点了点头。
“阿克，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墨菲特坐起来，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是说你爹以前有过让你去学院的想法吗？那你再和他说说，我们一起呀！”
还别真说，听墨菲特这么一说，有那么一瞬间，普朗克的心里是热乎乎的，甚至有冲到文森特面前说这个事的想法。但想到他之前的遭遇，普朗克最终黯然了下来。
“他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呀，你试试嘛！”
墨菲特晃了晃普朗克的胳膊，他觉得这事能成，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单纯如他，认为，只要普朗克提出，他父亲就应该同意的。
“特哥，你不懂！”
普朗克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符年龄的苦涩，他摇了摇头，缓缓道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原来，在一年前，普朗克是和他母亲生活在比尔吉沃特的，那时，他还没有父亲。母子俩相依为命，就靠着给人打零工，甚至是乞讨，艰难地生存。
突然有一天，他母亲得了重病。因为没钱医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病死。
母亲去世后，普朗克的生活更是艰难，短短一个月，他见证了人世间的各种冷漠。
直到有一天，他在和一只野狗争食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说他叫文森特，是他的父亲，然后他就被带到了“冥渊”号上。
刚开始，普朗克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怀有疑问的。接下来，这个疑问直接被证实。
因为，自从他被带到船上后，这个所谓的父亲就再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任由其他海盗对他欺辱。
这种情况持续到他六岁，持续到他武魂觉醒的那一天。
一手枪，一手刀，双生器武魂。
那是那个男人第一次对他微笑。
也是那一天，他被人称为少船长、少爷，再没有一个海盗胆敢欺辱他，除了那个人。
他以为一切会改变，然而并没有。
他被文森特带走，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
他要他欺人，打人，杀人，因为他们是海盗。
他要他警醒，警惕，警觉，因为他们是海盗。
他要他残忍残酷……
他要他冷漠冷酷……
做不到就挨打！
普朗克一度夜不能寐。
闭上眼，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就会张牙舞爪地扑来；闭上眼，就看不到随时可能袭来的训练。
干脆，睁着眼。
“你们说可笑不，我能睁着眼睡着。”
普朗克笑着摇了摇头，任由眼泪滑落。
“克哥哥……”
“阿克……”
两兄弟偎依着普朗克，为他拭去眼泪。
“要不，我去和你爹说！他怎么能这样！”
墨菲特义愤填膺。
“别！”
普朗克一惊，抓住了墨菲特的胳膊。
“特哥，你可别去！”
“你不知道……”
“其实，自从我领悟了第一个魂技，进阶白银魂士后，他对我放松了很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训练我，给了我很多的空间。有时候他也会教我一些历史，礼仪，武魂等等一些东西。”
“那他……”
“特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以前也那样认为，自从我师父被他杀了后，我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师父？”
“对……那时我也以为他对我放开了枷锁，任由我成长。所以我大胆了许多，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违犯了他的意愿……”
“我喜欢上了火药，并且偷偷拜了一个老炮手为师，结果被他发现了……”
“我当时承诺我不玩火药了，可是我没有，甚至差点领悟出一个火药方面的魂技……”
“他知道后，当着我的面，把我老师父杀了……”
“他说他要的是个海盗王，不是炮手……”
“他说我一手枪，一手刀，天生的海盗，就不该做其他的事……”
“所以他不再考虑让我去学院……”
“他只想我做个海盗！”
“特哥，你明白了吗，他只想我做个海盗，一切阻挠我做海盗的，他都会摧毁！”
“这……”
墨菲两兄弟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我父亲！”
普朗克咬牙切齿，眼里竟浮现出一丝仇恨的光芒。
墨菲岩心里一惊，这难道是普朗克以后弑父的原因？
不！必须阻止！
“克哥哥，他是你父亲！亲爹！”
“啊？”
普朗克一愣，茫然看向墨菲岩，眼中仇恨的光芒也隐了下去。
“你父亲应该是在某一次醉酒中那什么了你母亲，然后因此放过了你母亲，但他不知道你母亲却怀上了你。结果很久很久过去了，你父亲才想起来这回事，这才萌生了找你母亲的想法。最后一番打听，找到了你，把你带了回去。”
“啊？有这回事？”
普朗克一脸疑问，墨菲特更是一脸懵逼。
“你咋知道？”
“额……”
墨菲岩尽量保证自己眼珠子不乱转，脑子却是开足了马力，转的飞起。
“克哥哥，我问你，你父亲找你的时候，是不是旁边跟个你熟悉的大爷大妈。”
“这个……是的！”
普朗克想了想，点了点头。
“对嘛！你爹就是通过他找到你的。”
“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啊？”
“你……你别管，我就是知道，不信你问你爹！”
墨菲岩咬了咬牙，把皮球踢给了文森特。他总不能说，我们前世的神剧中都是这样演的吗？
不这样，不科学！
墨菲岩想了想，继续道，“你想想啊，街上的小乞丐那么多，他凭什么带你回去，而不随便找一个。”
“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是他儿子。只有你，才能继承他的事业，继承‘冥渊’号！”
“克哥哥，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恩恩！”
普朗克尚在沉思，墨菲特却是实性地连连点头。
“阿岩说得很有道理！”
“是吧，我哥这样的石头脑袋都能分辨出，克哥哥，你还不明白吗？”
“就算是……”
普朗克狠狠咬了咬嘴唇，皱眉道，“那他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
“那不是残忍，那是深沉的父爱！”
“啥？”
“他是为了保护你！”
“你想想看，以后他要是不行了，‘冥渊’号谁继承？”
“你吗？凭什么？”
“凭你是文森特的儿子，你就该领导这些杀人不咋眼的海盗吗？”
“恐怕红毛第一个不认吧！”
“所以，你没有觉醒武魂前，他不认你，这样他不行了后，其他海盗也不会因为忌惮你而杀你。”
“而你觉醒了武魂后，而且是双生武魂，他知道你能成为高手，所以他才会开始培养你，无所不用其极地培养你。”
“为什么！”
“就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绝世高手，一个合格的海盗王。”
“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地继承他的事业！”
“克哥哥，你明白他的苦心吗？”
“我……”
普朗克张了张嘴，心里乱糟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地他选择了相信。毕竟，这孩子，他本身对这个本事极大的爹，是抱有几分崇敬的。
“我知道，我是魅影文森特的儿子，天知道会有多少的仇人。所以，我必须要比他优秀，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对啦！你应该配合他的训练，而不是反抗他，埋怨他，甚至，恨他！”
墨菲岩趁热打铁，双手抓住普朗克的肩膀，摆正他的身体。
“克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以后会恨你的爹爹，甚至弑父吗？”
“我……我……我不会！”
“他是我的爹爹，我怎么会恨他？更不会杀他的！”
“很好！”
墨菲岩轻轻地点了点头，却重重地拍了拍普朗克的肩膀，旋即他一笑，放开了普朗克的肩膀，躺倒在了床上。
“克哥哥，无论以后你怎么变……”
“吃橘子的魂技不要变……”
“还有，火药是个有前途的东西，不要放弃哦~”
“你怎么知道！”
普朗克大惊失色！火药确实他还没有放弃，但吃橘子，是他老子早早给他定下的魂技。
“嘻嘻，我是你的朋友啊，睡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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