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炼神洞之六
叶小天从宝斋阁出来的时候,心中突然悸动,仿若正有一头洪荒巨兽正盯着他,心中一惊,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前世的他虽然资质平庸,但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于危险的敏锐感觉,这种感觉曾在无数次险境中让他化险为夷,这也是他为何能够流浪十五年但却依然平安的缘故。
运起“巽字经天诀”,一股神异莫名的能量在全身流转,那种不适的感觉瞬间消失。叶小天心中这才微然一笑,转身大踏步离去。
当那宝斋阁的老者正伏身跪地、全身颤动的时候,叶小天已经在一间名为“仙客来”的客栈里了。
盘腿坐在床上,借着明亮柔和的“明耀石”的光芒,他摩挲着手中的龙首龟身兽,一脸迷惑不解的神情。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嘴中喃喃自语道,“怎么没反应了呢,疯和尚,你又到底是谁呢?”,想到当时的场景,他运起“巽字经天诀”和“震字奔雷诀”,两股神异能量在全身依循着各自奇异的循环路径,在全身缓缓流淌,可掌中的兽刻依然如故、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心中遗憾的叹了口气,将兽刻放入纳戒中,不再多想,他早已学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相信任何事物均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如今苦想,无非徒增烦恼罢了。
带着满心的困惑与不解,叶小天和衣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日,风雪骤停,红日高照,街上行人如织,熙攘喧嚣。
叶小天是被窗外的喧闹声惊醒的。起床后简单梳洗了一下,他迈步向外走去。
昨夜他已经从客栈的小伙计口中得知,在城中央的位置有一处极为热闹的地方,每时都有各类人物聚集。
在积雪覆盖的大街上走了约摸一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小伙计口中的“五丈台”,远远望去,那里人头攒动,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人群的中间位置,有一巨大的黄色高台,高约五丈上下,长宽竟各有四五丈十的样子,是此城中最为热闹却也最为血腥残酷的所在。
原来,这五丈台是城中各方势力聚集斗争的专用场所。城中不禁厮杀,但却只能在这惟一的五丈台上解决,私底下虽有斗争,但却是地下战斗,一旦在五丈台上决出胜负,则参与方必须遵循对阵前所定下的约定,否则城中八大世家与此城的最高统治者便会群起而攻之,直至其灰飞烟灭。
所以,这一千多年来,没有任何人胆敢违背这一规矩。城中流传着“一进五丈台,生死自由天”的说法,也就是说只要你踏上这五丈台的高台,那便是生死由天不由己。故而若非有深仇大恨或不可化解的矛盾,一般人是绝不愿意登上这五丈台的。
叶小天来的正是时候,只见此时高台之上正有两人激战不休。只见台上相斗的两方一方是一个身形魁梧、一脸刚毅神情的高个汉子,一方则是一个神情冷漠、一脸横肉的矮小胖子。此时台上风雷阵阵,正是二人相斗最为紧要的关头。
此时,那已然嘴角染血的高个汉子嘿然一声爆喝,一道深红的光芒自他发丝中闪现,脚下赤红色光芒闪烁,一阵风雷之声传来,大汉全身传出一阵爆竹般的炸响,双臂之上青筋暴突,瞬息便到了那神情已然变化的胖子身前。
那胖子见得高个汉子的异变,心中便是一沉,但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汉子便到了跟前,一双青筋暴突的手臂犹若泰山压顶一般挟着风雷之声压顶而下。
噗的一声闷响,那胖子的脑袋应声而破,一股红白夹杂的液体喷溅四方。
台下响起一阵喝彩声和怒骂声,却是有人在这一对战中赌局胜出,有人却是倾家荡产。
原来,每一次五丈台上的对战厮杀,都有无数人参与到对本次对战的赌局中,城中各大势力均采取默认的态度,之后从中扣去三层的利益,也就是说,无论谁胜谁负,城中各大势力均能从中获取巨大利益。
叶小天站在人群中,并不如何显眼,看着台上的场景,那已然颓然倒下的无头尸体正被城中军士拖走,心中一片震惊,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写照。城中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残酷与血腥可想而知。
正当他暗自慨叹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一双满是阴狠毒辣的眸子正悄悄的盯着他。
暮云天狠狠的盯着那道身影,心中暗自发狠。昨日在宝斋阁的场景让他昨夜一夜辗转反侧,如鲠在喉。原来却是当时叶小天的漠然无视让这平日里自命风流但却好色如命的暮家二少爷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平日间喜怒无常的二少爷昨日之所以在宝斋阁不敢妄动,却是因为家中长辈严厉告诫多次,宝斋阁里决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他虽然嚣张跋扈,但却极为看重自己的性命。
正当他暗自懊恼如何寻找那让他心中不快的小子时,不想叶小天却自己撞到了他的视野中。
嘴角升腾起一抹阴寒的笑容,他向人群中的某处招了招手,一道全身黑衣的身影突兀的在他身边无声无息的闪现。
指了指人群中的叶小天,嘴里寒声道了一句,弄死他。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人群中的叶小天正准备退出人群离去,却不想此时一股大力从其身后猛然传来,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的他却已然身在五丈台上。台下一阵叫好声传来,想是赌徒们正为赌局的再次开盘而轰然叫好。
发现自己居然到了台上的叶小天心中一阵暴怒,转身向刚才站的地方望去,但却没有半点迹象。但他心中却是明白自己肯定被人陷害了。
他试探的向边缘走去,果然一群气势磅礴全身盔甲的军士蓦然在五丈台周围闪现,双眼冷漠无情的盯着他。场中各种声音骤然一停。
看着这些盔甲军士,他心中一叹,果然如此。刚到台上他便明白,既然有人用如此方式陷害他,想必自有规则阻挡,不会让他如此下的台去。
见事已至此,他停下脚步站在台中央,暗自运起“巽字经天诀”,心中警惕不已。
那群军士见他如此,又突兀退去。喧嚣再次升腾。
呼的一声,破空之声响起,叶小天定睛看去,只见他前面十丈的位置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身形。却是一副满脸蔑视与不耐神色的中年汉子冷冷的看着他。
他嘴唇微动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汉子却突兀暴起,一双肉掌上淡红色光芒闪烁,转瞬而至。
一股浓烈的危机感骤然升起,来不及喝骂那汉子的无耻,他脚下一错,一道毫光亮起,电光火石之间,闪避开来。
那汉子见他竟然闪开自己的“青玉精钢掌”,嘴里不禁发出一声惊咦声。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化,不耐的神色稍有收敛。
掌势绵绵不绝,化掌为刀,向叶小天颈部狠切而去。
见那汉子悍然凶狠的攻击,叶小天明白这是想要致其于死地,毫不留情。心中暴怒,他可不是那迂腐之辈,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你要我死,那你便先去死吧”,心中一声怒喝,巽字经天诀全力发动,借那汉子攻击的风声而动,脚下连错,身形已经转到那汉子的背后,“震字奔雷诀”悄然发动,掌上雷光隐现,向那汉子后颈部袭去。
台下一阵骚动传来,没有人想到那看似瘦弱的少年居然拥有如此神鬼莫测的身法,好在因为角度问题,没人看到那雷光隐现的手掌。
听到台下的惊呼声,那汉子神色大变,加之眼前的少年竟然突兀消失不见,脑后一阵惊雷之声隐约传来,颈部汗毛倒竖。
招式用老不及回防的汉子刚尽力的向左偏了一下头部,一阵剧痛传来,哇的声,一口精血夺口而出。
见那汉子萎靡的倒在地上,叶小天心中并无半点感慨,他很清楚如果倒下的人是他,敌人绝不会给他半分同情。
缓步向那汉子走去,眸子中寒光迸现。两世为人的他自然明白打虎不死反被其害的道理,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的错误他又怎么会犯。
口喷鲜血的汉子惊恐的看着他,眼中一阵悔意闪现,张了张嘴正准备求饶的他,一双大脚却是漠然无情的踩在那汉子的颈部,喀嚓一声,那汉子应声而亡,眸子中的悔意凝结。
看着那已然气绝身亡的汉子,叶小天心中一阵萧索,并无半点自傲之意,反倒有一股难言的感觉油然升腾。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杀人,他并没有什么罪恶感,之前的几个月,他早已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血腥,为了活下去,他别无选择。扫了一眼台下,他心中自然明白那汉子不过是替人做枪罢了,可惜却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身影。
台下一阵惊呼传来,人群中的暮云天浑身一寒,他没有想到到那毫不起眼的小子居然如此狠辣,竟半点让人翻盘的机会都不给,想起刚才那狠辣决绝的一脚,他不禁缩了缩身子,转身招了招手,在两道黑衣身影的保护下快步离去。
台下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叶小天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形一展,跃下五丈台向客栈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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