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十
故乡的水,缠缠绵绵。清澈见底的溪流,纹路分明的石块,水影不断的鱼虾。有山有水有草,恰似一片仙境之处。不远的一座不起眼的山丘上,有一个被草丛掩埋的洞。洞里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远方的世界,不安分地躁动着。它几次想冲出那所谓狭小的山洞去远方游荡,然而都被所谓的权威所震慑。它不希望自己在这里孤老一生注定没有朋友,便日日夜夜想自己那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划。
黎明的清晨,它逃了出来。它好奇地看着远方慢慢升出的太阳,以及在那远处慢慢下降的月亮,一黑一白的两个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丝毫不知道它自己那所谓的逃出生天,竟然给他带来了最后的劫后余生。
它站在一座与山丘不远处的草坡上,泪水不自觉的划过它的脸颊。它那曾经欢快过失望过欣喜过的家,被一群穿白袍的人消灭的一干二净。它翠绿色的眼睛泪眼朦胧,逐渐怒火开始凭空升起,皓月当空,穿着白袍的道士们惊讶地发现草坡上猛然出现了九条雪白如月的火焰,随即腾空而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那一刻,它翠绿色的眼睛看到,在他头顶之上的皓月,飞落了一个小小的雪白的身影。
空地上,道士们不见了。除了在地上一摊充满绝望的血,还有两个同样雪白的身影,却站在不同的边界。
景然夭睁开眼,发现自己待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硬硬的石板床磕碰得他腰疼。抬手一摸脸,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在肆意的流淌。他腾地一下直起身,瞪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刚刚看到的……都是回忆吗?不,并不是,我只是一个一出生就修成人形在竹屋住了好几百年的狐妖而已。景然夭自嘲般的扶着额头笑笑,心头却还在淌着泪。
被景然夭突然坐起身还在那里笑的骸灰满吓了一跳,雪糕在床沿边歪着头打瞌睡。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日夜,龟丞相用龙宫的清心法术驱除了他身上中的花妖毒,伤口也在同一时间恢复如初。豆丁,雪糕,一只乌龟,还有一只鱼龙……素和去哪了?他慌忙翻身下床,骸灰满心知不妙,阻止他向前,却被景然夭一把推开摔在地上,抬眼看见被老乌龟巨大身形挡住而看不见的隔床。
“素……素和……”骸灰满看着景然夭越来越差的脸色和迅速缩小的瞳孔,知道已经阻止不了任何事,便起身拍拍衣服,谨慎地退到一边。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喂,老乌龟!别睡了!醒醒!快起来救人啊!”景然夭愣了几秒后猛的摇晃老乌龟的龟壳,就差没在老乌龟的脸上狠扇几个巴掌。
“哎哎哎呦喂谁谁啊?”老乌龟熟睡中感觉有人在使劲摇他,睁眼后头晕眼花,感觉整个视眼都不是自己的了。
“醒来啊老乌龟!”景然夭正要一个巴掌扇过去,却被骸灰满一手抓住。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翠绿但此刻已经迷失自我的双眼,轻念到,
“魔息术。”
暗道再次亮起一道光,于此同时,景然夭也恢复了正常的眼神。他愣愣地看着满头大汗的骸灰满,眨眨眼睛,疑惑不解。“你拉着我的手干嘛?”
“你刚刚差点闯下大祸。”骸灰满收回眼神攻势,撩撩咖啡色的头发,“你刚刚迷失自我,眼睛毫无光彩。我想你应该是被心魔控制了,对吧?”
“……呃。没有。”沉默一下后,他断然否决。尽力无视骸灰满那几欲穿透他内心的眼神窥视,挠着头发问:“那个豆丁,这只乌龟……”
“他是龟丞相,简称老乌龟。”骸灰满无奈的把眼神看向龟丞相,“那只鱼龙,是东海二公主,水鸢璃。”
“哦。”故作常态的回答着,眼神却又突然凝重,“素和这是……”
“重伤。她在我们前往龙宫的时候被一个跟踪我们的人暗算了,左肩几乎抬不起来。老乌龟只会解毒但不会治伤,雪糕的莲华妙法治愈等级太低,且消耗太大,估计她会吃不消。”骸灰满尽量简短的说着,但看着景然夭一脸的云里雾里,还是把前因后果全部详细的告诉了他。
“所以说……之前雪糕已经为素和治过伤了,还用了全尽?”景然夭心里一阵酸疼,“怪不得啊……平常夜里挺活跃的,现在反而要睡觉了。”
“你只关心她晚上活不活跃吗?”骸灰满不满地问到,“她可是用了……”
“停停停我知道,我知道。”景然夭打断他,他最烦的就是大道理讲一堆嘴皮子停不下来的人,“那之后的事,要怎么解决?”
“找她师父,放出来,”骸灰满手摸了摸下巴,“然后自行解决。”
“好。”
隔天,金碧辉煌的龙宫里,龙王正在靠在龙椅子上画着自己女儿的肖像。这水鸢璃哦,总是不让我省心,昨天又去哪里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龙王扶扶额,准备起身去后花园散步。脚一刚触及地面,龙宫里就响起了震天的呐喊:
“龙王!放了欧阳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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