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恐高密事
待他们走远了，余墨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顾雨帘有些无奈道：“为何要阻止我唤她？”
余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上她的双眸，认真道：“小帘，你可否信我？”
“嗯。”顾雨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余墨严肃的表情让顾雨帘也忍不住严肃了起来。
她以为余墨会说出“其实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我好像对他有意”之类的话。岂料，余墨咧嘴一笑，道：“小帘你果然还是这般正经比较好看。”
顾雨帘早就猜到他会不按套路出牌，但还是抽了抽嘴角：“呵呵。”见他笑得一尘不染，她又道：“你果然还是如此逗比。”
“啊？”余墨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顾雨帘无奈地扶额，她果然又忘了古人与自己存在的代沟问题了。清了清嗓子，道：“你无须管这何意，只须晓得我确然在夸你罢。”
“哦哦。”余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顾雨帘见自己把他糊弄过去了，连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与我说我的发髻是未出阁少女专有的发髻吗？为何方才那些小贩唤我夫人？”
余墨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看着顾雨帘，顾雨帘心里又在嘀咕了：“敢情这又是常识？”
但余墨还是耐心道：“清浅的国风相较于前朝确然开放。但女子大多不会与男子单独出来的，若有，那二人便是私定终身，亦或二人早已结为夫妻。见方才那些小贩的反应，定是以为我等早已私定终身罢。”
“如此重要的常识，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顾雨帘道。
“我以为你晓得。”余墨有些无辜地看着顾雨帘，眨巴眨巴着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顾雨帘再次被他戳中了萌点，忍不住捂住脸庞。
余墨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忙道：“小帘，何为如此也？”
要是换成之前的她，顾雨帘早就一头雾水地看向余墨，脱口而出：“What？”如今已经过了书香世家的文化熏陶，她早已对这些寻常的文言文了然于掌了。
余墨见她没有反应，再问了一次。
顾雨帘还是捂着脸庞，总不能与他说自己在害羞吧？
少顷，她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了才缓缓将手掌放下。映入眼前的是余墨近在咫尺的脸庞。近到她能看清他颤抖的睫毛在空中划过的弧度。
她本能地推开了余墨，然后道：“你方才在做些什么？”
余墨见自己被她识破，不禁有些懊恼与尴尬，方才就应扯下她捂住脸庞的手掌罢。但还是佯装淡然道：“我不过好奇你在做些什么。”
顾雨帘狐疑道：“小墨，你可知你在忽悠我时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左看。”见他有些懊恼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笑了，道：“无妨。你这般模样才更符合我心目中少年的模样。”
夜空中的烟花依旧，余墨又忍不住靠在了顾雨帘的身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香，和着轻柔的晚风，余墨闻着很舒心。
白墙青瓦，竹林耸立，风拂过竹林时发出的“沙沙”的响声，拂过心底，拂过记忆。
蓦地，顾雨帘很煞风景道：“小墨啊，你贵庚？”
余墨轻道：“不过十五罢。”
这回轮到顾雨帘尴尬了，她从未想过余墨会这般幼齿，心里不禁腾升起一股罪恶感。仿佛是摧毁了祖国的花朵般让她罪恶。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顾雨帘转移话题：“小墨，西郊有一桂花林，改日我带你去看罢。今夜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余墨轻轻点了点头。
顾雨帘扶起他轻轻往回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碎了脚底下的青瓦。二人一同往下看，余墨下意识地抓紧顾雨帘。
顾雨帘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恐高居然还跟着我爬屋顶？”
“若不是你说在屋顶可俯瞰一切美景，我才不与你爬上屋顶呢。”余墨道。
顾雨帘终还是败给了他，无奈道：“你先扶着竹梯下去罢。”
余墨小心翼翼地扶着竹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下走，每走一步脚都会抖两下。磨蹭了许久，他的脚尖点到了地面，他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顾雨帘无奈地摇了摇头，熟练地顺着竹梯爬了下来。着地的时候，还不忘拍拍身上的灰尘，颇有些得意地看着余墨。
余墨被她看着有些尴尬，她见他这般模样，只好出声安慰道：“放心罢，大多人还是恐高的罢，你无须担心。”她扶住他的肩膀轻道：“今夜也多谢你愿意陪我看烟花。我不知你恐高，若是你被吓到了，下回我再也不带你爬高处了。”
“无妨。”余墨微笑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如此近距离观赏烟花。今夜的烟花，是我见过的最美的。”
顾雨帘咧开嘴开心地笑了，道：“你没事便好。”
二人肩并着肩走了回去，那晚的月光将他们年少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宛若镜中月水中花般易碎，却又美好。
自那日后，二人之间形成了无形的默契，就连相处之时散发出的微妙的气氛，也是如此明显。
何晚灯终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出几日便发现了二人之间的异常。
这一日，待顾雨帘沐浴完在屋里执一卷书时，何晚灯敲开了她屋里的门。
“小帘，师娘晓得尔等之间的关系了。师娘作为过来人只想与你说，若是你选定了他便要追随他终身。可懂？”何晚灯轻柔道。
“嗯。”顾雨帘重重地点了点头。
“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可向师娘说，师娘定会帮你讨回公道。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何晚灯道。话毕，何晚灯缓缓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顾雨帘听着她的那番话不禁有些感动。还好，自己在这里永远都有一个家，不至于连一个避风港都没有。
过些时日，天气转凉了许多，让顾雨帘不再觉得那么闷热了。
趁着天凉，桂树还开花的日子里，她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小墨，我们去看桂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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