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狗哥回来了
空言在半道上靠着马车打坐一宿,天亮的时候他驾车进了城。
买了个小铫子,又买了小米之类的东西。沐乘风有知道吞咽了,那就说明在渐渐好转,会越来越好的,所以就得好好吃东西了。
空言想着他有大把的时间,不一定非要赶路,路上不走的时候可以弄点柴火熬一点点粥,要是抓到什么猎物还能熬点汤给二人喝。
只要能吃东西,那就一定能好起来。看到了希望,这会儿他整个人都松动不少,甚至还进了步庄给三个人一人置办了一套衣裳。
并没有在城内做过多的停留就又上了路。
越来越冷了,出了城,寻了一处旷地他将马车停下来钻进了马车,伸手将沐乘风身上的衣裳扒了个干干净净,看了一眼胸口那贯穿身体的伤口,已经结痂,黑乎乎的一大块,他将买来的衣裳小心翼翼的一件一件给穿起来。边给穿衣裳边絮絮叨叨的跟沐乘风说话:“沐施主,你要赶紧醒过来好起来啊,师父还等着你照顾呢。小僧给师父买了新衣裳,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她身上的衣裳上面都是血,都好几天乐,小僧想给她换件新的,但是男女有别不好伸手。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你要是不好,小僧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旁的黄毛毛窝在蛋壳里面也叽叽喳喳的附和,甚至还跳起来啄了他两下,沐乘风的手指头抖了抖
他这会儿已经有了点意识,身上疼的厉害,黄毛毛啄了几下疼上加疼,他想睁开眼,眼皮却始终抬不起来,听着空言咕咕唧唧的,说什么又听不真切,他那个暴脾气,真想一巴掌拍在小和尚的光头上,让他不要这么吵。
停着的马车突然朝前动了动,拉车的马儿有些躁动不安的打着响鼻,然后就是一声嘶鸣,空言将沐乘风腰间的带子系好探头出了马车,两只脚还没有沾地,一道劲风就朝他袭来。
他的身体本能的往边上一让,那股力道没有打到他,倒是击中了身后的马车车厢,木制的车厢咔擦一声四分五裂。
空言眸子一缩,转身就朝车上两人身上扑过去,然而来人比他更快,突兀的出现在马车上,抓住沐乘风就朝远处掠去。
空言跟身撵了上去,大喊道:“站住!你这贼子,你给小僧站住!”
那穿着黑袍的人充耳不闻,显然是不想跟他揪扯,只想带走沐乘风,反手一掌朝他扫去,直接将他从半空击落,等他爬起来,哪还有那人和沐乘风的人影。
空言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爬起身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旷地只有远处金黄色的山林和不远处四分五裂的马车,他脚步蹒跚踉踉跄跄的朝马车走去。
车厢已经毁了,许笙歌还是那样静静的躺在上面不声不响,只有黄毛毛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乱蹦乱叫。
“被丢下了,被丢下了。”
马儿还有些躁动,打着响鼻蹄子在原地来来回回的动着。
空言走过去,趴在木板上,伸手将她身上脸上的木屑拿下来,眼睛里面满是雾气:“师父,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小僧把沐施主弄丢了,甚至不知道谁带走了他,将他带去了哪里。你快点醒过来,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许笙歌的手指头轻轻的动了动,就只动了那么一下就没有了动静。
空言红着眼睛将马车上的木屑清理干净,拿了毯子给她盖好,然后在那里坐了半天。沐乘风被人带走了,会不会是栖霞岛的人带走的,那他这会儿是带着师父回怀江山还是原路返回去栖霞岛。去了栖霞岛之后又该怎么办,师父能不能醒,他能不能找到人,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好多问题,长这么大他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的事情,他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吸了吸鼻子,他从车上跳下去,将散落在周围的木板子拾起来,然后捡了石头将能用的都固定在一处,帘子和车顶还能用,拼拼凑凑起码还有个遮挡。八月十五一过,一天比一天凉了,能挡挡风自然是好的。
收拾妥当,他继续驾车西行,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还是回怀江山。
他不确定是不是栖霞岛的人带走了沐乘风,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不说找不找得到人,找到了他也没有本事把人救出来。他能力有限,师父和沐施主,他选择师父。
到了临溪郡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天彻底的凉了,他在大兴镇逗留了半日买了棉衣被褥,还有米粮,将马儿卖掉,然后请了软轿将许笙歌抬着进了怀江山。
怀江山的天还是那么美,碧空如洗。临近傍晚,太阳一点点的从西北的山头没下去,只留下几道霞光在天边上。
这会儿地里面正种着麦子,家家户户大人孩子都在地里忙着,沐家有片di4就在大路边上,分给了沐成福家,一家五口子这会儿正在地里面忙碌。
沐家自己有牛,地老早就翻过一遍,然后再让牛拉着铁耙子把土疙瘩耙平整,这会儿撒上小麦和粪再耙就不需要牛了,家里的牛借出去还能换几文钱使。
沐成福将缰绳搭在自己肩膀上,婆娘张氏和四郎五郎轮流站在耙子上压着耙地。最小的六郎沐春风才九岁,铁耙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很危险,他就只能提着篮子在地边上剜猪草。
空言带着抬轿的人和挑夫从路上走过,目不斜视。他虽然在村子里呆过几个月,可都是跟许笙歌他们呆在竹林里面,常去的就是怀江山,村里面几乎没有走动过,没有什么来往。所以眼下他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他连人都认不全,打什么招呼。
沐六郎剜了一朵猫耳朵丢进篮子里面,抬眼就看见几个人抬着轿挑着担朝山里面走,当中有个穿着浅灰色袍子的光头,他微微愣了一下丢了篮子就往地里面跑,喊着:“爹,爹,我三哥回来了,我三哥坐着轿子回来了。”
沐成银刚刚停下来,一脸的喊,气都没有喘匀就听见他在那里嚷嚷,没好奇的瞪了他一眼:“闲的皮痒是不是?”
沐六郎道:“真的,你看,我瞧的清楚的很,就是那个整天跟着他的小和尚。”
沐成福跟张氏回头望,轿子已经走出好远了,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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