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如何锁定一个杀人犯？
胡可注意到，夏洛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冯源，紧紧盯着冯源的表情，一举一动，都没有放过。
“你的意思，你没有做其他5个案子？”雷军探着身子，盯着冯源的眼睛。
“对。”
冯源此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怡然不惧，坦然道：“我已经承认了两个杀人案子，两条人命在身，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杀一个人是死，杀两个还是死，如果是老子干的，那么统统承认了，还不是一个死？老子为什么不承认？不过这确实不是我干的！我凭什么要背这些锅？”
审讯室的雷军、小唐，面面相觑。
审讯室隔壁，透过单面玻璃，一直在观察的夏洛和胡可，同样面面相觑。
在孙瑶案子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后，事情却陡然急转直下，在地铁连环杀人案上再次受挫。
冯源只肯承认他犯下了5月10日的罪行，却坚决否认了其他五起地铁杀人案件有关。
这让刑警大队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雷军和小唐被迫中止审讯，神色凝重走了出来。
胡可和夏洛也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四个人碰头在一起。
而两个刑警将冯源从审讯室带走，押送向拘留所。
四人的目光聚焦在冯源身上，冯源此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大摇大摆走了过去，还不忘丢下一句嘲讽胡可的话：“胡小姐，你抓到了我，算你运气！要是你有本事能把这连环杀手也抓住，才是真厉害啊。怎么样？女神探？”
胡可粉拳攥紧，这个冯源真是可恶，都要去蹲监狱吃枪子了，还这么嚣张？
冯源正在洋洋得意，逞口舌之利，冷不防，从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孙莉！
孙莉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对着冯源就是狠狠一巴掌！
她已经接到了胡可的短信，知道冯源已经承认了杀妻的事实，知道姐姐孙瑶，真的是死在这人渣姐夫的毒手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就趁着警察将冯源押送出来时候，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孙莉抽的冯源一个踉跄。
两个刑警急忙上去，阻拦住愤怒复仇的孙莉，拉开冯源，防止孙莉对冯源造成重大伤害。
孙莉气得要爆炸，杏目圆睁，跳脚大骂道：“冯源！你这个人渣！我姐姐真是瞎了眼！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杀她？你就是一坨狗屎！根本配不上我姐！”
“哈哈哈！”
冯源被打得鼻血直流，但面色却更加狰狞，双手被拷住，他不能擦拭鼻血，血流如注，狰狞如恶鬼，恶狠狠道：“臭婊子！要不是你整天挑唆你姐，你姐至于这么看不起我？这么蔑视我？要跟我离婚？哼！这次多亏警察动手快，抓住我早，不然我迟早连你一起宰了！让你临死前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到时候我再逃到加拿大去，看你们猴年马月能抓住我！”
孙莉都听呆了。
想不到，这冯源平素笑容可掬，人模狗样儿，居然内心中如此龌蹉卑鄙，居心险恶？
实在太可恶了。
“很好，你又承认了一项故意杀人罪！”
夏洛在旁冷冷道：“虽然你还没有实施这次杀人计划，不会计入刑罚，但这同样是你的罪恶。”
孙莉狠狠啐了冯源一口吐沫，吐在冯源的脸上，鄙夷怒视道：“你个人渣！你执行死刑的时候，我一定去现场，亲眼看着你吃枪子！”
冯源哈哈大笑，被警察押送推走。
另有女警赶来，拦住情绪激动的孙莉，劝慰安抚她的情绪，让她不要太激动，相信法律会给她一个公正。
“现在，问题来了。”
雷军看着大闹一番的刑警大队，苦笑道：“冯源只肯承认最后一起地铁杀人案，其他坚决否认。我们该怎么往下查？”
夏洛淡淡道：“我刚才注意观察了他的身体微语言和微表情。很显然，尽管冯源的交代，与我们的最好预期颇有差距，尽管我们依旧可以继续审讯冯源，给他压力，促使他说实话，尽管我们还可以继续在这条线上挖下去，但我必须说一个事实——冯源的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语言，无一不显示他并没有说谎。他不太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地铁连环杀人犯，他只是一个卑鄙的模仿者，一个跟风者。正如他说的，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他是一个受到严格利益驱动、周密计划、精心准备的杀人犯，但不是一个以杀人取乐的连环变态杀人狂。”
“在我看来，这两者的区别，天差地别。”
“好吧。”
雷军也沉重点点头：“我也承认，我刚才注意观察这小子，他说的十分确定，应该是真的。他已经承认了两起杀人案，肯定会被判处极刑。无论再怎么严重的其他犯罪，都不可能让他刑罚更重了。他没理由不交代其他犯罪。”
“但也不能不防备另一种可能。”
胡可却坚持道：“冯源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故意只承认被我们证实、他无法抵赖的极少数犯罪，将他做下的其他犯罪，留在后面。一来，他可以在法庭上，突然翻供，说自己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命案子没有交代。法庭为了求得全证，求得事实真相，一定会将此案发回重审。那么他就可以拖延自己被枪毙的时间。假设他也是其他5个命案的凶手，他至少可以拖延个4、5次。这么下来，他只要一点一点交代事实，就可以多活个4、5年都有可能。”
胡可此言一出，连雷军和刑警们都对她投去佩服的目光。
“你连这个司法运作机制都知道？”
雷军乐呵呵道：“看起来，你最近做了不少功课啊。”
“我是为了钉死这冯源，查阅了很多判例而已。”
胡可笑了笑：“在我国的法庭宣判实践中，不乏在法庭即将宣判的时候，死刑犯突然宣布还有其他重要的命案要交代，法庭为了不让沉冤永远沉沦，不让事实真相被掩盖，为了给那些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基本都会以“侦查还有重大、未尽犯罪线索”为理由，判决发回公安机关重审，让死刑犯苟延残喘，拖延时间。”
夏洛点点头：“看来，我以后不能再用一个学徒的标准要求你。那么第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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