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陆以沫，回来了
“你醒来，陆以沫，我不准你死！
你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不能恢复如初也没关系！你醒醒，好吗？就当我求求你了，你醒醒！
否则，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会把你葬进我的墓碑里！我要让你生生世世恨我，却离不开我！
你听见了吗？陆以沫！”
回答霍沐擎的，只有窗户被凄冷的风，吹得一开一合；
霍沐擎大笑，笑到一半，又揉住眼眶，半跪在窗前颤抖。最后他毫不嫌弃的用双手捧起那只焦手，抵在嘴边紧紧的凝视，似哭似笑，似死似活，化作了一座石雕，久久不动。
“咔咔咔~~”
香魂陨失，此刻唯有清风解他意，吹动着大门，缓慢而沉重的闭住了。
……
那天后，那扇门只允许陆以沫生前的秘书小林，推开来送饭；而霍沐擎自从进去了，就再也没有踏出来过。
他不出来，所有人都没了好日子过！
上百桩项目全线停止！
几百亿的资金流停止了运作！
就在员工们游街抗议，闹得满城风雨，邵玉清跟莫思雪也轮番上演过了上吊服毒的戏码后……
那扇厚重的太平间大门，才终于被轰然推开。
正好是陆以沫去世后的，第八天。
霍沐擎从里边走出来，并不像旁人想象中的失魂落魄，而是跟以前一样，西装革履，英挺潇洒；
他一出来就命令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接连颁出了十余个掷地有声的项目计划，一夜之间，就平息下了所有的兵荒马乱；
华盛股票因此连番涨停，停工已久的公司，也胜比以往的高歌猛进了起来。所有迹象都表明着--霍沐擎已经翻过一页了。
可是，只有被莫思雪打压成了清洁工的林小瓜，才伤心的知道，霍总，再也不是曾今那个霍总了；
他心脏里很重要的某一部分，就像那天吐出来的那口血一样，永远跟着某人消失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五年过去了……
“哗~哗~~”
乳白的海浪，层层交叠拍打着嶙峋的海岩，庞大的辉映号游轮在海面中飘摇着，雨点溅进了顶层的华贵的套间。
一个男人靠在套间的窗沿上，左腿弓起伫立，右腿因为太长、只好顺着窗沿伸出去。
他的左肘搭在左膝上，把欣长的手指，抵在菲薄的唇角，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线条，都呈现出一种近乎石雕般完美的姿态。
他保持着这个凝视远方的姿势，已经许久了，目标是汹涌海面后，那顶散发着荧光的灯塔；灯塔与五年前相比，已经陈旧黯淡了许多，男人精美绝伦的五官，却并没有随同岁月变老。
只是那双漆眸，更甚以往的孤冷深邃了，散发出生人勿近的贵族气息，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神祗。
“霍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华盛CFO李烨，在一旁躬身道，
他年近四十，却有着一张娃娃脸，为此时刻都戴着厚重的平底眼睛，好令自己显得更有威信些。
“北寰集团准备送给王部长老婆的那个壳子，已经按您的吩咐，被我们连夜打压到中止上市了。王太太大动肝火，逼着王部长取消了送莫北进省委的推荐信，这把三千万美金的人情牌，他算是白搭了。”
“不过……”李烨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霍总，您明明可以一次性就把北寰集团搞破产，何必隔靴挠痒，一次次的让那个莫北卷土重生呢？”
霍沐擎终于肯把脸转了过来，却一副没在听的样子，声音比起五年前磁厚了不少，面无表情问：“小黑喂过了吗？”
“喂过了，今早刚空运来的美国火鸡肉，咳……还有属下的一块唐僧肉。”李烨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屁股，突然想到些什么，提醒道：“霍总，我知道您为了照顾前夫人的心情，说过只要这只老鹰一天不死，您就让莫北多苟活一天；可是霍总，夫人她早就已经……”
陡然降头的寒意，渗得李烨瞬间闭住了嘴巴。
他如坐针毡的煎熬了一阵儿，才眼前一亮的引开话题道：“霍总，那您看，明天的婚纱照……”
“不去。”
霍沐擎断然否决道，俊脸冷冽。
自从陆以沫去世之后，霍沐擎性情大变，再也没有了对莫思雪骄纵宠溺的样子。
不管莫思雪怎么大手大脚花钱，他都不管，可是想结婚？没门！
甚至连话他都不怎么说了，还因此连续四年，被娱乐杂志封为了“冰雪节男神”，连小黑也无辜躺枪，在封面上被P成了只傻雕，站在他的头顶上。
“这……”李烨左右两难；
他其实也不太认同那个莫思雪，觉得她配不上霍总，可这是老夫人的心愿，谁也没辙。
“霍总。”李烨小心翼翼道：“我斗胆问一句，您不结婚，是不是因为对前夫人临终前的那些话，还有所介怀？”
“可是这件事情，早已经查清楚了，莫小姐的子宫确实有过怀孕迹象，而且胎盘的DNA也都验过了，确是您的。”
霍沐擎突然起身，吓了李烨一跳。
他看见霍沐擎狂奔出去，迎着狂风暴雨，不要命般站在船头桅杆上，墨眸圆睁，拼命眺望向远方的灯塔。
那个灯塔，是他一半的心房；
这半心房，却早在五年前种下去时，就已经死去了。
可就像常明不熄的荧光，执念，也永远捆锁着霍沐擎。他五年如一日的在这里等候着陆以沫从灯塔处飘来，哪怕只是飘来一个鬼魂，他也甘之如饴！情愿守候！
但就在今天，那荧绿的灯泡，在惊涛骇浪中闪了又闪，碎了……
“吩咐下去……”霍沐擎痛苦到浑身颤抖，整整停顿了半分钟，才沙哑道：“本周……就举办婚礼。”
就像心脏里的血和肉，也随同这句话被掏空了，霍沐擎没有回身，而是自由落体的跳了下去，最后一次在这思念的海洋中，徜徉；
与此同时，满脸妒恨与得意的莫思雪，正站在被恶意破坏的灯塔顶端，用望远镜眺望着他；
而两个人都没有看见的是，在灯塔背后，一艘灯火通明的美国游轮，正在徐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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