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疯狂
“啊!!”
发出尖叫的,是一名绑匪;
陆以沫虽然没吭声,脸却也一瞬间苍白到透明,
五年前被险些虐杀的一幕,仿佛重现!
而邵玉清,连吭都没来及吭一声,就疼昏了过去,死活不知!
“海哥!你疯了?”
“完了完了,闹出人命了!”
绑匪们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冲过来把寸头抱住,他挣扎着,还想砍了陆以沫。
陆以沫硬了硬头皮,没躲,反而迎着砍刀走过去,弯腰取出了急救箱,帮邵玉清紧急包扎,嘴上强自镇定道:“切口不大,止了血还有救,你现在停手,不算太晚。”
“谁特么让你多管闲事!?”黄毛骂咧道;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狠狠瞪了眼陆以沫,便出去接了。
寸头的砍刀,则随即拍在了陆以沫的脖子上。
一瞬间,陆以沫心跳都快停了,她咽了咽吐沫,没有显露惊慌,反而继续喋喋不休道:“我不明白,你是图什么?钱、色,你都不要,非得见霍沐擎。可他最近在国外,也没跟谁结梁子啊。”
寸头依旧不啃声,通红的眼睛,能把活人吓死!
陆以沫又咽了口吐沫,故作镇静的把刀子推开点,淡笑道:“你不说,那我就猜了,你其实……是来救人的吧?”
“我记得你,那天霍沐擎把所有人吓得屁滚尿流,唯独你盯着车里那个老大,半天都不肯离去。所以……他其实是你的亲大哥吧?”
“那,你应该去警察局找呀?霍沐擎早就把他移交了。”
寸头默然着,半晌,才把刀子缓缓收了回去。
“你猜的没错,他跟我,是亲的。”寸头沉声道,声线里充满痛苦:“虽然自从当了老大后,他越来越不拿兄弟们当回事儿了,可他始终是我大哥!而你老板,做事太绝,报警后又从监狱把我大哥捞出来,软禁了起来!我今天,就是要他把我大哥安全无恙送回来,否则,大家就一起死!”
“你别激动~”陆以沫劝慰道,觉得很不对劲。
霍沐擎做事,确实霸道狠辣,可也从来是很慎重的。他想知道的事,在把人送进警局前,就应该已经盘问出来了,何必还要再招惹这一帮亡命徒,徒生祸端呢?
陆以沫想了想,改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还是要劝你一句,你看着也有四十了,应该不止你大哥这一个亲人吧?”
“那……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老婆孩子着想吗?你进去了,甚至死了,他们怎么办?你是吃刀头饭的,出事前有多风光,出事后就有多少人找你家里人麻烦!”
“不关你事!”
“我知道不关我事!”陆以沫抢断道:“可作为一名单身母亲,我感同身受啊!”
“我老公,也是个混账,他何止是抛下我不管啊?根本就是把我推进火坑的罪魁祸首!”
“他害得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得单独抚养两个孩子。为了孩子们能健康成长,我既当妈,又要做爸,白天上班,晚上辅导功课,混乱的一塌糊涂!”
“就算这样,孩子们还不领情,小些的时候,一直埋怨是我让他们没了爸!每次听他们说什么宁可要爸爸,也不要妈妈的时候,那些话,真就像刀一样,往我心里面扎!”
“后来,我就一直憎恨我老公了,本来可以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却被他搞得触目惊心!令我受尽屈辱,让孩子们小小年纪,就没了天真。”
陆以沫说完,真觉得黯然起来。寸头犹豫着,把刀从她脖子上拿开,问:“那……你的孩子们呢?他们怎么想他爸的?只是想吗?”
呵,怎么可能……
陆以沫抿了抿唇,道:“他们……也恨。”
“尤其是我女儿,在她心里面,“爸爸”是个羞辱词,是她在学校里的笑柄。有一次家长会,她找了个高三的冒充她爸,被拆穿后弄得满堂轰笑。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提这个字了,而且谁跟她提,她就打谁。”
看着寸头眼底对未来的忧虑,陆以沫乘胜追击道:“我不是没想过再找一个,可真的不行!”
“带着孩子的,能找到多好的呢?哪怕能对我好,又未必会对我孩子好,全世界能有几个继父继母,可以对继子一视同仁呢?”
“就像你现在,做了蠢事,你老婆未必不会改嫁。而且法院会没收你的财产,你老婆、你孩子,也会背上“杀人犯遗孀”的名声!到时候,她二婚肯定嫁不太好,如果破罐子破摔嫁了个性格有毛病的,不仅要睡你的床,欺负你老婆,花你老婆的工资,还很有可能打你的娃!你想想,多可怕啊?”
“他敢!”
寸头一刀劈碎了桌角,已经完全被代入了陆以沫的描述中;陆以沫哆嗦了一下,叹气道:“你考虑考虑吧,我说的,可有一句是绝对不能成真的?”
寸头犹豫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当要把刀丢下时,黄毛突然走进来。
还提着一只木盒。
“海哥……”
他脸色惨白,腿子哆嗦,寸头问他怎么了?他抿着唇,只把木盒往来递。
寸头蹙眉,接了过来,迎着窗户拆开一看,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他手抖,腿也抖,不一会儿就跟黄毛一样,变成了个张着嘴的哑巴。
刀子“咯嘣”掉在地上,砍伤了脚踝,寸头依然浑然不觉。只是两行泪水,刷刷的冲着脸上的汗渍往下掉……
“杀了她们!!”
“海哥,动手吧!别再听她废话了,她们全都该死!”
“血祭……一定要血祭!!”
站在寸头身后,恰好能看见盒子里东西的绑匪们,全都表情狰狞的喊骂了起来,骂的陆以沫一头雾水。
她好不容易才快把寸头劝回正道了,这帮家伙瞎捣什么乱!刚才不是还一致建议马上卷钱跑路吗?
陆以沫疑惑的看向寸头,寸头的眼睛已经因为极致痛苦,完全扬了上去,只露出眼白。他就像傻了,眼泪流着,却半天纹丝不动,也没有声音。身后的弟兄拍了他一下,他手一松,盒子应声坠地。
一颗圆滚滚、血淋淋的东西,就这么咕噜咕噜,滚到了陆以沫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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