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他用痛苦疗伤
“哎呦北局，心情不错啊~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平素里恨不得绷着张脸吓得我们做梦也在加班的北局您，居然也会有见花笑颜开的时候~”王警官啧吧啧吧嘴皮，调侃道：“但您想拿什么求？人体组织？”
“是不是皮痒想去交警队看马路了？”莫北微微睁眼瞪他一下，笑道：“自然是用钻戒来求，喏~”
他拍了拍上衣口袋：“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带着。”
玩笑开完，莫北怕陆以沫会生气，急忙揽住她的腰请向了房间；
走到门槛时，他才后知后觉的一愣，又把陆以沫推了回去，尴尬的扶扶警帽道：“咳，刚才的命令我修改一下——除了案发现场和尸检室的其他地方，通通放行！”
陆以沫一楞，掩嘴笑了笑，为了节省他的时间，满不在乎的走了进去。
结果，房间里却有五六具尸体，仿佛是遭遇车撞的，惨不忍睹，饶是已经历经过生死的她，都瞬间煞白了脸色。
“居然没吐？”莫北颇为意外的嘀咕道，贴心的替她把帘子遮上了半面：“看来我得改改对你的印象了，你在我的心里，可一直都跟雪莲花一样娇嫩。”
“额……”陆以沫苦涩道：“毕竟我的生活也不算太平。”
“那你见过几次？”
“我算算……加上我妈那件事，可能得有五六次了吧。”
“那还好。”莫北松了口气的样子，边示意法医们继续解剖，边端起摄像机穿过帘子，拍摄尸体上残留的证据：“我们每个人从生到死，大概都要目睹2~7个人的死亡，每一次间隔数年，这样才能缓解生离死别的痛苦、以及幻想死神来到自家门前那天的恐惧；”
“而如果一个人，每天都得经历这样的事，从吃颗草莓都能尝到腥味，到吃什么都麻木无味……这种经历，还是不要有的为妙，只有精神病态者才会认为“迟早能够习惯”。事实上，永远都不会习惯的。”
法医们闻言，都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解剖；
陆以沫心头一颤，突然觉得特别愧疚，扭身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不爱听这些？”莫北急忙拉住她道：“抱歉，我不会再讲了。”
“不是……”陆以沫咬咬下唇，看向他比起以前深沉了许多的眼睛，以及粗糙的不像富家公子的手，愧疚道：“该抱歉的人是我。”
“我每次来找你，除了有事，还是有事，却从也没有回报过你什么，就像个贪得无厌的土匪一样！现在，你这么忙，每天都在跟死神打招呼，我却还想让你卷入我的私事，我……”
陆以沫低下头来，不知道还该怎么说，莫北见状，愈发坚决的把她拉回来。
“你不说这种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你有事肯找我，是我最大的荣幸。”
莫北放下摄像机进行检阅，一页页惨不忍睹的照片，接连不断的从他眼前闪过，他却毫不受影响，淡淡的道：“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明明想做商人，怎么变成了一名成天与尸体罪犯打交道的刑。警？明明每天都想见到你，为什么不去见，而是把自己囚禁在最讨厌的这间“牢室”，处理这些狗屁案件、不堪入眼的尸体？”
“你知道原因吗以沫？”莫北侧眼望过来，眼神复杂道：“因为我得不到你……”
“因为得不到你，所以我的世界被宣告了末日，我只能选择用最痛苦的事，像药一样敷在疮口上面，刺激它、鞭打它。就像那些癌症晚期的人，只有在清创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还真真切切的活在这世上……”
仿佛实质一般粘稠的压抑，瞬间笼罩在陆以沫的身上，压得她垂下头颅，不知该说什么。
曾经的莫北，就像蓝玫瑰一样，既优雅、又迷人，浑身都透发着海浪与阳关般清爽的味道，眼睛里干净的仿佛能一眼望进宇宙；
而现在，蓝色变成了黑色，茁壮变得枯黄，那双已经见过不下千次生死的眼睛里，再也寻不到以前那片一望无际的湛蓝晴空了。
只有一抹名曰“以沫”的晚霞，半沉在死海般无风无浪的黑蓝色海面上，执着的守护着他世界中仅存的温暖。
“不好意思。”莫北如梦初醒，就像变了个人，挠头开朗的笑了出来：“又说这些该死的丧气话了！不说了，不说了~”
虽不再说，可陆以沫始终能从他扬起的嘴角，看见下斜的泪痕。
正要上前去安慰他，便从他的上亿口袋里，瞥见了一道晶莹的反光。
钻戒………………
他不是开玩笑？他还真的时时刻刻、随身都带着准备向她求婚的钻戒？
陆以沫的胸口倏时一痛！
“莫北……”陆以沫颤抖的合拢双手，紧抵住胸膛，字字发自肺腑的道：“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显得不那么不负责任，因为我确实永远都无法给你想要的答案。我跟霍沐擎，就像命中注定，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看遍了往后余生。喜欢他这件事，也根植在我的血液里、知觉里，使我知道这辈子除了他，我无法再把心中的位子让给别人，所以我只能一次次的对你说对不起；”
“可是，你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答应我，再也不要折磨你自己了，莫北。这辈子，只是我把缘分给了别人，并不代表，你不是个会被我爱上的男人，你值得上一切完美的幸福！”
莫北怔怔的看着陆以沫，蓝瞳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后低下头来想了想，温柔一笑：“没关系……我都懂。我当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你不必要为我担心。刚才那些丧气话，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话落，他跟法医交代了几句，脱下了手套跟警服，披上了挂在墙上的深蓝色西装，向陆以沫歪了歪头道：“走吧。”
“你这么仓促来找我，肯定有急事，恰好我也有点忙需要你帮，我们到地方了再说吧。”
陆以沫愣了下，紧忙收敛好情绪，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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