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莫母之死
二十分钟后,枋林山……
这片国家级的珍稀植被保护区,在被周宗烈占据开发了以后,本来就损毁了许多植物,此刻覆雪百里、霜冻三寸,更是充斥着一股万物凋零的死寂氛围;
但陆以沫发现,比起几个月前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多出了好几座护林人小屋,有不少园丁正在小屋的百米范围内栽树;而且越往后山的方向走,这样的小屋就越多,植被也更密集;
直到最后,陆以沫看到了一座庞大的露天农业工厂,像棵生命之树般“扎根”在山涧处,在一端的峭壁上用红色草体字篆刻着——“枋林山医药原材料有限公司”。
莫北的目的地,正是这里,一下车就被久候多时的工厂人员们簇拥了起来。
莫北边跟着他们走向工厂,边低头耐心的听陆以沫讲话。
“原来是这样……”他挥挥手将杂人驱开,蹙眉道:“没想到凶手会是邵玉清,她也太歹毒了!以她的身份地位,何必跟你们母女俩过不去?你知道她的动机吗?”
陆以沫低下了头,霍江河是她父亲一事,她不能乱讲。
莫北见状,也不逼问,扶着陆以沫坐在工人搬来的暖炉旁,呵手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把她抓捕归案?”
这样做,毫无疑问会直接搞黄了他跟霍沐擎的合作……
“对!”陆以沫重重的点了点头,凝重道:“我已经找到了能证明她是杀人凶手的线索,只等把人证从国外弄回来,就是铁证如山!”
“但,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再深重的罪孽,都能被权利与金钱洗白。就像邵玉清,他父亲偷渡美国前就是财势亨通的土皇。帝,在国内有不少底蕴深厚的世交;再加上我公公霍江河生前结交的那些人脉,这官司,就更难以公平取胜了。”
“而且……”陆以沫感到难以启齿,心酸道:“我想沐擎也不会站在我这边的,这才是最大的困难……”
莫北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说他是妈宝男就太过了,但他确实特别重视亲情,护短也是出了名的;而作为投资界的龙头大佬,黑白两道有无数人的利益都与他紧密挂钩,他又是个城府极深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其人脉网络,比周宗烈也只强不弱;”
“虽然眼下看起来,他的人脉因为股灾跟坐牢这两桩丑事,受损严重,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多半只是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设的障眼法,他永远都不是好惹的。”
陆以沫闻言,黯然的垂下了头,她分明从莫北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难为;
莫北看着她的样子,心情复杂的蹙眉沉思起来,最后冷毅的抬起俊脸,道:“我帮你。”
“真的?”陆以沫感到出乎预料:“可、可你怎么帮?”
“简单。”莫北瞥见陆以沫的膝盖被烤红,弯腰把火炉关小了点,道:“照章办事即可。”
“霍沐擎背后的权势到底有多大,没有人清楚,所以我无法确保更高级人民法院的仲裁结果;但我可以保证一件事——只要你的证据足够确凿,在海城法院,我就能把她办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能节外生枝!”陆以沫兴奋道,旋即却感到愧疚与心虚:“可这样一来,霍沐擎铁定要跟你不死不休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莫北?”
“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其实是想让你带我去见周宗烈的,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应该也能帮我……”
“不可能的。”莫北摇头叹息道:“周宗烈在国内的人脉网,的确可以跟霍沐擎拼一拼,但他冒这么大风险顶替他哥哥,为的可不是跟霍沐擎这种危险人物一较高下。毕竟,霍沐擎的成长历程,极其复杂,不仅在白道有大势力,在黑道、甚至国外的军方,都有根深蒂结的关系;”
“所以,周宗烈不帮你,顶多被你掀出把柄去坐牢,等到出狱后,照样可以靠着他哥留下的那本花名册,东山再起;而激恼了霍沐擎,又无法确保能使其不得翻身的话……他恐怕就该去挑选坟地了。”
“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以沫,也别担心我。”莫北牵起陆以沫的手,笑着往上面抹了些工人递来的防冻膏:“忘了吗?我本来就喜欢跟他斗。”
陆以沫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谢谢……”
看着莫北骤然停止的手部动作,她俏皮一笑,改口道:“不是谢谢你,是谢谢秉公执法、不畏强权的司法斗士,这样总行了吧?”
莫北爽朗的笑了出来,继续给陆以沫敷防冻膏药,陆以沫静静的看着,猛地眼睛一亮道:“对了,你不是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是什么?快说快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绝对不遗余力!”
迎着陆以沫明亮的双眸,莫北站起来想了想,笑道:“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我是说,除了你之外。”
“做一名站在最顶峰的成功商人?”陆以沫试探问。
这件事儿,打从认识他起,他就挂在嘴边了……
“那不是很容易吗?我是说,莫思雪已经被逐出家谱了,你做下一任家主,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不……差点儿忘了,你要的是“独立”创业。”陆以沫好奇的问:“其实我一直挺纳闷儿的,你干嘛这么介意这一点?”
莫北的脸色,顿时沉了不少,这个问题牵扯到了他的私事。
但对于陆以沫,他不吝于吐露心事,抿唇道:“因为我忘不了我母亲的死。”
“莫伯母已经去世了?”陆以沫惊讶道。
莫北点了点头,痛苦的阖住眼皮,回忆道:“客死他乡,在十六年前……”
“我母亲跟我父亲,原本特别亲密,是我眼里当之无愧的模范夫妻,直到有一年,我母亲参加了国际投资峰会,她发现那里的所有人都对莫氏集团的大名,如雷贯耳,可一提起家主,也就是我爷爷,除了国内的几位同伴外,竟然没几个人知道的……从那天起,她就建议我爸另起山头,脱离莫氏。”
“这件事,被家里那些长辈知道了,就轮番对我父亲说教,还想对他执行家法;我母亲气不过,就上前据理力争,可非但没争取到理解,还被几个不怀好意的叔父扣上了“家贼”的帽子,以重挫我父亲继任下一任家主的成功率:”
“我爷爷作为家主,不能对此坐视不理,最后就把我父亲叫到了祖祠,丢给了他一支笔、还有家谱,说,如果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忘记自己姓什么,把莫门世世代代的传承视为糟粕的话,好,他没有这样的逆子,自行将名讳从家谱抹掉,省的脏了他的手。”
“而我父亲,最后确实提起了笔,但划掉得,却是我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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