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只能送去精神病院
莫北一怔，这才明白她在问什么。
想了想，道：“对，不是我。”
“对不起以沫，我赶来时已经晚了，白天你对我道谢时，我还以为你在说之前的事，就没解释什么，不是成心隐瞒你……”
“我没怪你！我、我只是，只是……”陆以沫心乱如麻：“那是谁救的我？是不是霍沐擎？”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莫北明明能装作不清楚，却不忍心隐瞒她。
抿唇想了想，他点头道：“我想是的。”
“他的发型，未免也太难看了，更像是被灼焦后临时处理成那样的；而且在他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套里面在渗血，应该被烫伤了。”
陆以沫喉头一窒，立马站了起来。
她本能的想去查探霍沐擎的伤势，却又被理智束缚着迈不动步子。最后心乱如麻的坐倒在地，双手撑住额头，煎熬的不断晃动上身。
“他、他到底还爱不爱我？？”
“他爱我，为什么暗示我要分手？为什么要救那个该死的差点害死我跟梓桉的女疯子？可他不爱我，又为什么豁了命的来救我？？他觉得这样反反复复的很好玩吗？他到底要我怎么做！”
“god！谁来一剑杀了我！杀了我！！”
陆以沫头疼欲裂，觉得人格快被撕成两半了！
莫北吓了一跳，急忙用外套把她包裹住，紧张的劝道：“你别想那么多以沫！已经都过去了，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陆以沫猛然将他搡开，眼底血丝密布：“我、我生来就没有爸爸！我爷爷被我妈妈传染致死，我妈妈被活活烧死！我的小叔，又因为贪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已举目无亲了！在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下孩子和霍沐擎了！他是我的丈夫，更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告诉我怎么不重要！？我又怎么才能不去想？？”
她的父亲，从小就遗弃了他们母女，却又给了她新生，她该恨他还是原谅他？
她的爱人，深情又薄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跟他在一起？他又怎么想呢？
她的孩子，一个爱她，一个却恨她！她多么想把后者接回来，拼尽一切去弥补对她的亏欠啊！可能否办到且不说，孩子已经说想跟她断绝关系了！
她的双相障碍，原本就濒临于人格分裂的边缘，现实却像两头残忍的铁马，毫不留情的将她拉扯撕裂！
蓦地，陆以沫站了起来。
她面无表情，眼泪毫无知觉的滴答下落；她像具尸体般走进了餐厅的吧台里，直挺挺的侧卧下去，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以沫！”莫北着急的跑过去。
“别碰她！”旁边观星的老人却劝阻道。
老人抚了抚软边迷彩帽，示意莫北先把凑热闹的人全都赶走，然后卸下背包翻出几枚药片，让莫北给陆以沫喂下去。
莫北警惕的没有妄动，老人见状，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她这是抑郁症发作了，跟我女儿一样。”
莫北怔了一会儿，把他的药还回去，转身从陆以沫的包里寻出了自己的药，研磨成粉末混进一勺水里，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才堪堪从陆以沫紧咬的牙齿间投递进去。
“你让我别碰她？”莫北疑惑道。
“对。”老人抿了口吧台上的威士忌，蹙眉道：“她现在很痛苦，记忆中那些不好的东西，会像铁链一样将她死死的往最黑暗的深渊里面拽，甚至如果她已经跟我女儿一样病重了的话，大脑还会传递给她一种特别封闭孤立的幻觉，她会很恐惧，而且生理性的窒息。”
“所以，你不能去乱碰她，你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尽管这几乎没什么用。”
莫北只是听他这样说，都觉得难受的不行了，焦急的左右渡步：“我该怎么办？”
老人捋了捋白须，眼神浑浊道：“送她去精神病院。如果发展成了精神分裂，就没救了。”
“不可能！”莫北断然否决道：“我绝对不会让以沫住进那里面去！她不是疯子，她没伤害过任何人！而且在今天以前她一直都挺好的，肯定还有其他折中的办法！”
老人无奈极了，看着陆以沫，就像在看着他的女儿。
他也曾以为会有折中的办法，可现实是，情况多半只会往越来越失控的方向发展。
“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个来给女儿拍明信片的路人。”老人喝口威士忌，蹙眉深思了片刻，道：“我能给你的建议，是一定要好好看住她，千万别让她离开视线范围内。”
“上一次我女儿出现她这种症状的时候，我们只离开了二十秒，她就把手腕割开了。”
莫北的瞳孔狠狠一颤。
他默了几秒，跟老人道谢，让老人先离开，然后围着吧台不停的渡步，额头上紧张的汗水不停渗淌。
接着，他猛地一楞，发现陆以沫在看他，那个眼神，就好像灵魂已经死去了一样，毫无任何情绪可言，只剩下一片地狱般了无生气的焦土。
看着这个眼神，莫北简直心痛到快要窒息。他纠结的想了半晌，咬一咬牙，突然做出一个很不甘愿的决定来；
他转过身，给警务助理小恒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带几个人过来。然后挂断了通讯，却依旧用耳朵紧挨着手机，绕到了陆以沫看不见的一侧，仿佛在与人悄语般道。
“嗯，对，的确是这样的。”
“霍沐擎之所以重新对莫思雪示好，是因为我跟他有个合作协议。而要达成这协议中的目标，他就必须帮我接近莫思雪，从她嘴里套出一样东西的下落来，这也是他最近几天对以沫态度恶劣的原因，只是演戏而已；而实际上，他恨不得将莫思雪千刀万剐，在他的心里，永……”莫北停顿了下，使劲咬了咬后牙，才继续道：“他的心里永远只有陆以沫一个，无可取代。”
静静爬伏着的陆以沫，闻言坐了起来。
虽然眼神看起来依旧很迟钝、混乱，但隐约已经恢复了点神智。
莫北心头一喜，为了让她不误以为是幻听，换了套词句，继续重复着讲了下去，一直到属下们风风火火的赶到。
“怎么了北局？出什么事了？”顾恒警惕的摸着枪套道；
莫北没有解释，半蹲了下去，犹豫半晌，才狠下心来，用自己的手铐，亲手将她拷了起来。
“你们把她送回去，告诉那个唐佳佳跟小林，说她抑郁发作了，务必打起精神照顾她这一晚。手铐可以解掉，但一定要保证不能叫她碰到危险物品。也别贸然联络医院，我会找熟人处理的，你们就守在门外，以防情况失控。”
莫北将陆以沫的药瓶装回包里，给顾恒递过去，然后蹙眉看向那轮孤独的残月，心情沉重道：“我去办点事。”
三个小时后，停靠在陆家峡的辉映号游轮上……
霍沐擎斜靠在甲板的躺椅上，上身赤裸，露出精实性感的肌肉，从左肩到右腰斜挽了好几层纱布，膝盖立起，两只手攥着酒杯搭在上面。
他冰冷的眸注视着更加冰冷的海面，那里已经结冰了，再也泛不起任何波澜；可在他的眼中，却是浪涛汹涌，风暴将至。
“先生，你不能进去！你没有搜查令，请你回去！”
听着船下的吵嚷，霍沐擎平静的抿了口红酒，开口道：“让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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