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霍门八子
“就这样，大哥用一把没有结果的筛子，把我们输清光了。我们拒绝被收编时，算得上五城四岳里最财大气粗的军。阀；我们加入编制后，穷的就跟所有人民子弟兵一样。”
最后这句话，听起来就像自嘲似的，可陆以沫分明听出了家国天下的豪气，和发自内心的荣誉感。
“这家养老院，我哪儿有钱开啊，是我那俩儿子帮我置办的，他们现在都很出色，包括我孙子行朗。你的案子就是他在督办，我会把你说的那些情况，转述给他的，让他做好审问黄超的准备。”
“你是说，你孙子也是警察！？”陆以沫大惊失色道。
“是啊……”三爷一脸狐疑：“怎么你很害怕的样子？他可是个好警察啊。”
“也许吧……可我被王勇追杀时，有一个省厅的警官跟他同行。而且……”陆以沫咽了咽吐沫，硬着头皮道：“他明明可以制止，却纵容王勇。”
三爷脸色一沉，回过头危险的盯住陆以沫——难道她在暗指他孙子知法犯法吗？
不悦的默了一阵子，三爷也不跟她计较，摆手道：“这案子被省厅接管了，下来了许多人，你碰到的不一定就是我孙子。”
“况且，早在行朗之前，行毅行军这几个臭小子就已经去抓你了，行朗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行毅行军又是谁？”陆以沫混乱了。
三爷来了兴致，快步走进右手的厢房里，埋头翻寻，最后拿出张陈旧的照片给陆以沫看。
上面清一色的全都是小孩，大都六七岁的样子。
“这就是行朗。”三爷指着照片里的一个小男孩儿道：“他是我的亲孙子，在他这一辈里排行第三，是我大儿子的儿子。”
“这是行毅，排行老四，是我二儿子的儿子。”
“这肥肥壮壮的是行军，排行老五，是我已逝的五弟的孙子。”
“啊，我认识他。”陆以沫眼睛一亮道：“是不是有点傻乎乎的？刚刚考上军校？”
听到“傻乎乎”三个字，三爷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介绍道：“这是老六行洋，我那记者六侄儿的独生血脉、也是你四爷爷唯一的乖孙，你知道的，我就不多介绍了；”
“这是老七行琛跟老八行封，都是我已逝五弟家的外孙，不过因为女婿是个上门女婿，所以他们也都姓霍。”
“我的乖乖，八个都儿子啊？”陆以沫叹为观止道：“求您告诉我，不是因为重男轻女！”
“废话！老子盼孙女盼得日日上火，夜不能寐！”三爷气呼呼的指了指左边稀薄的胡须。“你可知道这半边胡子是怎么秃的吗？”
“呀！”陆以沫讶然：“您愁孙女愁的胡子都脱了啊？”
“不是啊。”三爷道：“是以前偷偷把小七小八当女娃养，给他们穿裙子，被他们老妈发现了，揪掉了我的胡子！呔，没大没小的玩意儿！”
陆以沫：“……”
“难道不是您老不正经在先么？”
“你说什么！？”
“咳，我是说……”陆以沫讪笑改口道：“我是说，您怎么把老大给漏掉了？该不会老大是个女孩儿吧？”
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三爷默了一会儿，竟点头承认了。
他道：“老大确实是我们唯一的孙女儿，她叫行雪，是行朗的亲姐姐，我的亲孙女儿。”
三爷好像不想提起她，恰好天上毛毛细雨了起来，便转身进了屋子。
他坐下来，盘玩了会儿手腕上的珠子，才蹙眉道：“但她死了。”
“什么？死、死了！？”陆以沫大惊失色道：“怎么死的？是生病了吗？”
“啪嗒嗒哒”
三爷手中的念珠，竟应声断了一地！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僵着了一会儿，才沉声道：“陆娃娃，知不知道总是问为什么，很不讨人喜欢？”
“方才我说我六侄儿的事情，是我们霍家的禁忌，我错了。你现在记住，行雪才是我们我们霍家的禁忌，你以后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她，一个字都不可以！”
陆以沫被吓住了，连忙点了点头，三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
可陆以沫心里，却愈发觉得好奇了，到底在这位英年早逝的大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能令三爷这种年纪的人，都谈虎色变？
思索着，陆以沫又看向照片，从一众小孩里面，非常轻易的就发现了霍沐擎那张从小便俊朗非凡的脸。
“他笑得好开心哦。骑在他脖子上的就是行雪小姐吗？额……对不起！”
三爷捋了捋须子，摆手示意没事儿，然后慈祥的笑道：“对，那就是行雪，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反而是姐弟八个里跟阿擎玩的最好的一个呢。”
“阿擎以前最听她的话了，她也乐意当这几个臭小子的大姐头，但凡有人欺负他们——包括我儿子跟江河他们——她都会偷偷在后面射他一箭。虽然没箭头，但箭法极准，每次都正中尾椎骨，那种痛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以至于臭小子们一提起“菊花女侠”的大名，他们的老爹就都不敢再揍他们了，纷纷捂着屁股四处逃窜。”
噗哈哈哈哈
陆以沫笑得不能自禁，没想到霍沐擎那么冷漠霸道的一个人，竟曾拥有过一位如此有趣的姐姐！
再看照片上她的容貌——唇红齿白，琼鼻燕目，虽然照片已经黄迹斑斑，但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灿灿生辉的精光，一看就是个多才出众的大美人胚子！
真想见见她啊，好可惜的一个女孩，真可惜…………
“咦？不是只有兄弟姐妹八个吗？”陆以沫疑惑的看向照片：“怎么还多出这么多小孩来？”
“这是在射箭馆照得，全都是学生。”三爷解释道；
“是吗？”陆以沫拖长了尾音，觉得特别有趣。
在她眼里，霍沐擎虽然说不上歧视穷人，但因为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他是很不喜欢跟不够地位的人交流的。当初陆以沫刚搬进他家时，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生怕眼珠子被染脏似的——尽管陆以沫现在知道，他那是装得，但霍沐擎确实很高傲。
而在这张照片里，墙壁废裂、设施陈旧，包括学生们也没几个穿着体面的，但霍沐擎却毫不介意的样子，脖子上扛着他的大姐，两手扒在两位满身补丁的玩伴肩上，笑得特别单纯开心。
简直就是陆以沫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种无拘无束……
难道，霍沐擎小时候的性情，跟现在并不一样吗？
思索着，陆以沫抬头问：“沐擎他也会射箭吗？”
“会，当然会啦！”三爷兴致勃勃的站起来，指着院外七八十米远处一棵风中摇曳的柳树，道：“他的箭法可比他的枪法还要好呢，能站在这里用反曲弓射中那棵树上挂着的红缨，这可是很不容易的！除了需要极强的胸臂肌力外，还要有置外界如无物的定力和天赋！”
对于霍沐擎强如神祗的定力，陆以沫是深有体会的，当即便点头表示赞同，还偷偷脸红了一下。
“咳。”她掩饰着霞飞的心思，又问道：“听您的意思，沐擎好像经常会来您这里射箭呐？”
“嗯，那是，我这里也算世外桃源拉，全海城就数我这里安静，最适合习射了”三爷不无自豪的道；
旋即却叹了口气：“不过，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阿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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