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明赃暗祸
陆以沫骇然失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霍行朗走回来，负手背光而立，笑道：“看来你明白了，然而这还只是其次罢了——最重要的是，二哥的一意孤行，会让我们整个霍家都很被动。”
“我的三叔跟四叔，都在重要机关身居要职，自家门下爆发出了如此影响恶劣的丑闻，哪怕他们自己不想责怪二哥，他们的单位、领导，也颜面蒙羞，绝对要扯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甚至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把二哥树立成一个典型，打入无底深渊，逼他们大义灭亲、以儆效尤、以解民愤；”
“同时，二哥现在因为你，要废了老六。我不敢说四爷会因此报复二哥，但他绝对会做傻事，比如通过自杀来“证明”老六的清白、逼二哥放过他。而如此一来，我们霍家恐怕就真的不得不集体跟二哥翻脸了，他的名誉也将彻底永无翻身之日。”
“人生在世，不就活个名利吗？现在二哥却要为了你，搞得自己身败名裂……”霍行朗坐下来，用拇指揉搓食指指肚，意味深长道：“他敢牺牲，你能舍得吗？”
陆以沫周身一震，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无奈、心痛、绝望，一齐涌入心海。
犹豫着，她咬着唇，把夹在证词上的钢笔攥了起来。
然而，就当霍行朗面露喜色，以为陆以沫会签下去时，她却咬了咬牙，扔下了钢笔。
“不行！我不能！”她艰难的决舍道：“我不想连累沐擎，但我更得为孩子们着想！他们直到今年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我不能让他们转眼又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霍行朗眸底闪过缕不甘之色：“但，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二哥在你心里面就这么无足轻重？为了不坐牢，你宁可眼睁睁看他为了你身败名裂？”
“你少给我带节奏！”陆以沫怒然拍桌道：“我爱沐擎，没有人比我更爱他！而且害他害我于此的难道是我吗？是邵玉清！”
“就算这样，我依然不会逃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你教我！”
“我会自爆身份，洗清舆论对他的污言秽语！我还会向全世界发出公函，告诉他们，是我利用被我“软禁”在美国的女儿的性命，逼霍沐擎包庇我的！”
霍行朗神色一怔，万万也没想到，陆以沫会以如此贞烈的方法来对付自己。
“可这么一来……”他蹙眉道：“你不就横竖都得坐牢了吗？除了我先前例举的那俩罪名外，还得多加一条敲诈罪，这样被引渡后，少说也要被判五年以上了。”
“与其如此，你还不如听我的安排，让我抓你归案呢，这样谁也不会受伤害，你还能少判几年；而且你若真是清白的，法律最终还是会给你一个公道，连一天牢都不用坐了。”
“你少跟我放屁了，我亲爱的小叔子，我已经听够了！”陆以沫毫不客气的把证词甩他脸上，冷笑道：“从你眼睁睁纵容王勇追杀我那刻起，我就知道你跟你六弟霍洋是穿一条裤子的了！现在这案子交由你办，法律可能会给我公道，但你呢？你巴不得我马上认罪吧？否则的话，你六弟的狐狸尾巴迟早都要露馅儿！”
霍行朗确实不想让陆以沫脱罪。
她现在跟霍洋是天秤关系，任何一方无罪，都会证明对方有罪。
虽然不知道，霍洋在案发那天都做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而做，但他绝对不能出事！否则的话，四爷定会为此走极端，媒体又会利用他们爷俩、以及邵玉清的真实死因大做文章，文章进而影响到三叔四叔的工作……
最终，霍行朗方才预言的那些可怕后果，都会一一实现！向来被誉为英雄世家的霍家，可能会毁在这件事情上！
“既然这样……”霍行朗缓慢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瞰向陆以沫，语气变得阴暗：“你就别怪我不拿你当二嫂礼遇了。”
“礼遇？”陆以沫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脸皮可真厚！真不知道沐擎为什么会跟你这种人关系最好！你马上给我出去，省得浪费我的力气赶你！”
霍行朗无动于衷，顾自从怀里掏出个密封包来，扔到桌上，吓了陆以沫一跳。
“你！”陆以沫肺都快气炸了——他居然拿出条蛇来吓唬她！
“放心吧，是死的。”霍行朗隔着膜摸了摸蛇的纹路，意味深长地道：“是不是很眼熟？”
陆以沫一楞，这才发觉，那是一条竹叶青。
他被王勇追赶时，遇到的不正就是这种蛇吗？难道……
“你什么意思？”陆以沫困惑不已道：“拿条死蛇来吓唬人？”
“不。”霍行朗负过手，眼神深邃道：“是用“凶器”来追凶，替死人讨个公道。”
陆以沫反应极快，马上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绊倒在沙发上。
“你、你什么意思？”她不敢置信道：“王勇死了？被这条蛇给……咬死了！？”
陆以沫再怎么说，也是霍行朗的二嫂。此刻见她快被吓到心跳停止那样儿，霍行朗打消了添油加醋的念头，解释道：“没，你不用太害怕，他还活着，只是脖子以下全部神经瘫痪了。”
“呼……”陆以沫松了口气：“那就好。”
霍行朗见状，嘴角玩味的勾起，话锋一转：“好吗？你是不是还没明白什么叫神经瘫痪？就是说真的瘫痪了，所以其实跟死了也差不多——他以后排便都需要人伺候；为了减缓器官缺乏运动下的衰竭速度，只能吃流食。可以说……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陆以沫吞了吞吐沫，再次恐慌了起来。
但同时，她又觉得很不对劲……
“王勇那天是来抓我的，本来就全副武装，再加上天冷披着大衣，蛇能咬伤他吗？哪怕是钻进衣服里咬得、哪怕他痛感迟钝，但他穿的那么厚，又一直在追我，肯定早已经汗流浃背、被蜇痛伤口了吧，他怎么会没发现并去就医、而是又咄咄追了我大半天呢？”
“因为蛇咬在他后颈部位。”霍行朗如实道，慢条斯理的整了下袖口，很是淡定：“那里汗腺少，而且他看不到。”
“哦，所以说你是瞎子喽？”陆以沫已经猜出了一二，冷嘲道：“你们那天追了我那么久，你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却没发现他身上那么明显的伤口？霍厅.长啊霍厅。长，您该不会是成心的吧！”
霍行朗勾唇诡笑，似是默认了，却又开口推翻了一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知道，你确实袭击过他。在此之后不久，王勇警官就中毒休克了。而在此前你袭击过他的玉米田里，发现了一条牙上沾了他的血，背部全是你指纹的毒蛇。”
“这就足以定案？”陆以沫试探道。
“不够。”霍行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执法摄像头；
上面的编号，显示它属于王勇。霍行朗敲击了一下，笑道：“但加上它，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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