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自首吧
保镖们应喝一声，当即便将陆以沫带回了霍宅，看管了起来。
但所谓的“严加看管”，是上奉在独门独院的别墅里，好吃好喝伺候着；
所谓的“严加审问”，也根本没有人执行过，反倒是唐佳佳跟林小瓜随进随出，陪她聊天解闷。
陆以沫突然觉得回到了在辉映号上的那段时间，不同的是，霍沐擎本人不见她，所以比起在船上那种雾里探花的两人世界，这次真是被软禁了。
陆以沫很焦虑，比起自己最终的下场，她更在乎的，是霍沐擎此时对她的真实看法。因为她觉得，霍沐擎不来见她，就是因为不信任她，而对她做出的一种最残忍的惩罚！
这种越想确认，就越被他不置可否的感受，简直就像割开了手腕、再蒙住双眼，聆听血一点点流干一样，都快把陆以沫逼疯了！
一晃，两天过去了。
在这两天里，霍府外一直被警察包围的水泄不通，以至于陆以沫的心也一直悬着，都快神经了；
但好消息是，梓桉在两天前就醒过来了，医生确诊了他没有脑损伤，只是神智尚未恢复，需要时间休息。
这天，早春的晨风正冷，陆以沫尚在电话上指导小林处理公务，就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三爷！”她惊喜的朝门口的老人扑去：“您怎么过来了？这么冷，快进来歇着！”
三爷不自然的笑笑，还没来及回应，陆以沫就自行一楞。
“三爷……”她警惕地退到桌边，大惑不解道：“您怎么把他给带进来了？”
只见在三爷的背后，霍行朗负手而立，虽然戴着墨镜，顶了帽子，但因为离得太近，陆以沫还是马上认出他那双冰冷明亮的眼睛。
“唉，陆娃娃，你别怪老夫。”三爷抚须道，眼泛苦涩：“我是为了你好，你必须得跟行朗谈谈，好好谈谈”
说着，他瞪了眼亲孙子，仿佛对他的某些行为感到不满似的，旋即便拂袖而去。
“二嫂。”霍行朗礼貌地点头，道：“叫的晚了，请你原谅。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等着！”
陆以沫毫不客气的把他两手抻起，在他周身摸了一圈，将藏在领针跟袖扣上的两枚录音器找出来，踩碎在了脚底，才冷哼着回到了客厅，坐下。
霍行朗脸皮很厚的样子，丝毫不对此感到尴尬；却又特别讲礼数，换好了拖鞋才进来，也不坐，就站在她前头。
陆以沫实在被他盯得渗得慌，不情不愿道：“那就坐吧。”
霍行朗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她的对面，摘下帽子跟墨镜，扫了眼腕表，道：“再过一会儿保镖就来给嫂子送饭了吧？他们会赶我出去，所以我们只有半小时时间，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把一份证词从怀里掏出来，放在了茶几上，道：“我想你在上面签个字，证明你就是我们要抓的嫌犯向茹，好让我逮捕你。”
陆以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这位霍沐擎的三弟，她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厚颜无耻的好，怒然将证词扔进垃圾桶里。
“不用半小时，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霍行朗不焦不恼，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来，淡淡道：“我理解你的愤怒，你觉得我不像个警察，简直像个无赖，对吗？”
“但，我也是为了你好。准确的说，是为了我二哥好。”
霍行朗变戏法似的，又从那单薄的西装里掏出了卷报纸来，似乎是刚印出来的，还很热乎。
“这是……”
“等等！”陆以沫打断道，突然想起了件事儿，询问：“你能先告诉我，你大姐是怎么死的吗？”
虽然三爷明令禁止她询问，但那几张旧报纸上可怕的字眼，却总是在陆以沫眼前头晃。
她觉得霍行雪的死，跟霍沐擎有很大的关系；而她随时随刻都对霍沐擎的经历有莫大的兴趣，哪怕在眼下这种自顾不暇的节骨眼上……
“……”霍行朗陷入了沉默。
他有点不悦，但碍于接下来还要跟陆以沫谈判，只能尽量短促简练的道：“死在二哥的眼前，是凶杀、背叛，死的很残忍，残忍到让二哥在七岁就失去了单纯……我只能说这么多。”
“好了，你看报吧，别再问了！”
陆以沫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再追问什么，垂眸望向报纸；
上面“豪门逆子”四个猩红的首页标题，分外醒目。
“这是本地报社连夜赶印出来的，原本今早就要全城铺货，被我暂时扣下了。”霍行朗吐字清晰的说，仿佛一台生冷运算的机械，没有夹杂丝毫情感色彩：“不瞒你说，素材是由我提供的，记录了二哥对你的极端包庇、与对大娘的极端不孝，一旦发行出去，定然被全国各地的媒体争相报道，可以在一夜之间就颠覆二哥在公众眼里的形象。”
陆以沫紧紧攥住大腿，气得双眼喷火：“亏你还有脸说，是为了你二哥好！”
霍行朗默了一阵儿，平静的将双手搭在膝盖上：“确实是。”
“二哥糊涂了，也许是因为早年有愧于你吧，但也不应该如此妇人之仁。有些事，是不能徇私的，否则就犯了众怒，我必须用舆论大棒来敲醒他，免得他继续错下去。”
陆以沫脸色微微发白，没有回应；
霍行朗抿了下唇，自行走到窗边，看着无情的霜花道：“哪怕我不带这波节奏，狗仔也迟早会闻腥而至的，到时候只会被报道的更难听、更添油加醋；更重要的是，现在敲醒他，他还来得及补救，但要等事情拖久了、闹大了，他就真的没法收揽了。”
“他有什么不好收揽的？”陆以沫义愤填脊道：“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坐冤狱，他有错吗？”
霍行朗侧视过来，默了一阵儿，才道：“对你们当然没错，但对别人而言，可就不一定了。”
“在他们的眼中，你不是陆以沫，而是二哥的小姨子向茹；二哥也不是在真相未明朗前，保护自己的老婆不坐冤狱，而是不仁不义不德不孝，在亲眼目睹母亲被杀后，包庇乱.伦情妇。”
陆以沫猛地一颤，这才意识到，这个舆论传出去会有多难听、杀伤力有多大！
“那、”她反驳道：“那我就公开自己的身份！”
“呵呵，没用的。”霍行朗不以为然的摆手道：“一个已经死掉了的人，要证明自己其实还没有死，谈何容易？单从法律上来说，你就得提供出人间蒸发后五年间的所有履历，以审核证明。然而——你不能这么做，不是么？”
“根据我的调查，你现在已经有足足三个身份了——陆以沫、詹尼佛、向茹，犯伪造身份罪；同时，你用假身份在美国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犯欺诈罪；别的且不论，单是这两项罪名，就够你喝一壶的了，你还敢公开身份吗？”
陆以沫脸色发白的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霍行朗勾了勾唇角，游刃有余的继续吓唬她道：“在这种基础上，媒体——这个最高尚也最无耻的行业，仍然不会放过你这块肥肉。哪怕你不管不顾的自爆了身份，他们依然会全然无视的、用最刺激最劲爆的笔锋来写；”
“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舆论了，二嫂，舆论就是三人成虎！你将彻底被篡改成向茹——一个以冒名顶替亡妹身份，来掩盖乱.伦偷。情之实、企图瞒天过海的社会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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