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血一般的真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云柔懵了，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难道他误会了？
尽管兰卿焦灼不已，却没有打断二人的对话。
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赫连月与云柔如出一辙的模样，定是她的娘亲无疑。
他转眸间，赫连月竟是从眼睛流出了血泪……一滴一滴，滚落到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刺痛他的双眼。
他们都知道，紧接着会是其他五官……最后演变成七窍流血，那就回天无力必死无疑！
“连月！”他发出一声怒吼，似野兽的悲鸣。
他转过头，眼眸中迸发出森森杀意：“你在找死！”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整个人都撕碎了。
赫连月觉得眼皮异常的沉重，她看见相公好像哭了，为什么心跳得好慢，“噗……通……噗……通……”清晰可闻，越来越缓慢。
周围的音符与旋律，空气，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她，真的要死了吗？
云柔整个人一震，对清城道：“快救她，你快救救她……”
清城趁着兰卿无暇分神的时候，转手取过了白绫，站到了峭壁边上，翻脸无情，哪还有方才的半分动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救她，你做梦！”他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神情复杂又冰冷的望着云柔。
“你……”他眼中的冷血与狠心深深刺痛了云柔，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口气没上来，云柔口吐一抹殷红。
清城眼中有所动容，却是转瞬即逝，表情重新变得冷硬无比：“本座原本念着与你的旧情对你网开一面……”
“月儿她是……啊……”云柔正欲开口，身体各处，筋脉与内脏传来了一阵刺骨的般的剧痛，她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兰卿与清城同时望去，皆四目圆瞪。
云柔原本俏丽年轻的面容变得苍老无比，皱巴巴地如七十老太，沟壑丛生，青丝朝如墨，瞬间成雪白，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皆是死气腾腾，垂垂老矣。
“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柔仓惶害怕，当她看见自己披散下来的头发，摸到那皱皱巴巴的肌肤，如遭雷击，激动不已。
清城道：“难道这是起死回生秘术的后遗症？”
非但如此，云柔的皮肤仍在不断地收缩，整个人伛偻佝偻成了一团，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她还在变老！
“国师，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难道要狠心扔下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短时间内老死吗？”
兰卿心中五味杂陈，他要的是赫连月的平安，非但如此，他还要兼顾赫连月的感受。
尽管赫连月现在无法听到，更无法看到。
“即便让你得到了轩辕剑，那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再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一个爱你的女人。”兰卿定定地道，这话也是同样对自己说的，他的生命中没有小狐狸，将变得残缺不全，如行尸走肉一般。
清城浑身一个激灵，只是耳边听见她泛白而奄奄一息的唇瓣蠕动着，似是在说话。
“清……城……我有话……”
他眼中激烈的厮杀与犹豫：这种快速衰老的变化根本药石无医，回天无力。
云柔必死无疑。
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即便他付出性命，云柔也是断然活不过来，恢复不了年轻。
挣扎过后，他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是松开了，走到了云柔的身边，云柔的声音变得沙哑苍老无比，跟乌鸦唱歌似的。
“不要再说话了，这辈子，除了你，我没有爱过任何人。”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未曾见过，一见便是死别，他发现，自己的心竟还会抽疼，他以为，他早就没有心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现在要死了，他亦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没有说谎，应该说是发自内心吧。如果云柔没有背叛他，如果他可以宽容一点，或许事情不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
一切都是天意。
“月儿是……你的……”云柔呜咽了一口，眼神倔强又带着执拗，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月儿是我的什么？”她说的费力，听的人亦很费力，清城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瞳孔渐渐收紧，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一定是想说什么重要的话，否则为何如此执著。
云柔苍老的面皮上，腥红的眼睛里不断地有眼泪滚落下来，喉咙里生疼生疼的，每发出一个音节，就像是刀片在刮痧着，身体的血液倒流，不行，她一定要让清城救月儿，她的女儿要好好的幸福的活着。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头顶上方跳了下来。
说时迟，那是快。兰卿眼明手快地擒住对方欲取白绫的手腕，差点把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给忘记了。
他与国师清城一起从高空坠落，没道理清城能攀附着岩石壁，而他却下落不明。
原来此人一直躲在众人的头顶上方的凹洞里，伺机而动，着实阴险，其野心勃勃更胜国师清城。
他们都知道，若想火中取栗，拿到轩辕剑，能够仰仗的只有收缩自如的白绫。
所以黑衣人伺机要抢走。
兰卿与黑衣人就在原地交手，地方狭小，双方只能在有限的位置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掉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兰卿心急如焚，若是能心无旁骛，或许可以一击得胜。但是，他心系赫连月的安危，自然是分神，双方打成个平手，一时难分胜负。
“月儿……是你跟我的……女儿……”
“什么？”清城终于听清楚了，却是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他甫一抬头，拉开一段距离，认真地神色凝重地望着她的眼睛，“柔儿，你没有骗我？”
他在怀疑，怀疑云柔为了救赫连月故意诓他。
“是……真的……咳咳……”瞥见他质疑的眼光，云柔心如刀绞，一丝莫大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突然，时间仿佛停止了，面前的画面定格在原地。
这便是命！
她不知道最后清城有没有相信，她已没了知觉。
只是，她想要再看一眼月儿的模样，怕是再也无法完成了。
绚烂的白光升起，记忆中那双温柔的眼眸，她正在逐渐靠近。
云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清城落下一滴眼泪，黑衣人与兰卿仍交战的难解难分，白绫尚在他的手中，侧目间，只见赫连月的耳朵里流出血来，糟了，她就快毒发生亡了！
云柔啊云柔，你可知，若我救了赫连月，自己就会性命不保。
这究竟是你的阴谋，还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仔细端详这个丫头的五官，与你自是不必说，有九分相似，却断断与那赫连威没有半分的想象。
若说赫连月是他的女儿……
“你到底是什么人？”另一边，兰卿险险制服了黑衣人，长腿不偏不倚压在了黑衣人的咽喉处。
黑衣人不语，一双捉摸不定的眸子阴鸷无比。
清城转过脸来，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他，心跳得飞快，他看见自己伸出颤抖的手，痛下决心，一把将黑衣人的脸罩给拽了下来。
一张熟悉无比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
二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居然，果然是他。
赫连威。
赫连威此时早已褪去了胆小怕事诺诺无为的表情，换上了一副阴险的狡诈的眼神。
兰卿确实感到意外，毕竟赫连威之前伪装的太完美了，将一个战战兢兢的臣子，左右为难又处处流露出疼惜女儿的父亲诠释的可圈可点，演技精湛，连他都丝毫不曾怀疑。
明明武功高强却装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如此处心积虑，蒙骗世人，仅仅是为了一柄轩辕神剑么。
简直太可笑，太过虚无缥缈了。
“赫连威，我问你，赫连月到底是谁的女儿，若你有半句虚言……”清城沉着声，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急切，愤怒，迫切地要知道争相。
他是无所不能的国师，他必须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哼哼！”赫连威低哼了一声，满眼的不屑。
“为什么？”兰卿从来没有试过这般如鸡肋般的腻烦一个人，他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或者，他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的女儿。
为何国师会这般问？
难道……
对方蔑视的态度，让清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使劲地拽住赫连威的领口，面露凶狠愤怒之色。
“你这混蛋，快告诉我！”清城已经无法呼吸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下一刻，就会掐死他的脖子。
赫连威眼神里并无惧怕之色，即便他的性命现在撰在了清城的手里，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
“清城啊清城，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了么，没错，赫连月确实不是我的女儿，而是你跟云柔生的。我跟云柔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年，是我故意让你误会的，谁让你年轻气盛，心高气傲，那么沉不住气呢……哈哈……”
笑声没继续下去，清城就狠狠地掐住赫连威的脖子，控制了他的命脉。
赫连威脸上依旧非常得意，断断续续地道：“你……尽管杀了我，反正……你已经杀了……柔儿和你的……亲生女儿……”
赫连威的话对清城而言分分钟是刺激，清城彻底失去理智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清城疯了，彻底疯了！
赫连威的面色渐渐地变红，变紫，紧接着整个泛青。
“住手！你清醒一点！赫连月就快死了，你杀了他有什么用！”兰卿大声地喊着，但凡清城还有一丝理智，就不该脑子里只想着杀戮，而是救人。
如当头棒喝，清城的眼睛霎时清明。
“我的女儿……”他回过神，震惊的发现赫连月的七处地方血液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蔓延。
铺天盖地的腥红灼烧着他的眼睛。
“你若还有一丝人性未泯灭，就赶快救她，否则别怪我出手，我从来不在乎你究竟是不是娘子的亲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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