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南疆蛊王
“南疆蛊王！”
楼内一片哗然，这下四楼的人也坐不住了。
“将军，怎么不见乐巫医他们？”
见她放了手中的粥勺，左右张望，墨成轻笑，“小吃货，饱了？”
抚上微圆的小肚，夜昭眉眼弯弯，“撑。”
墨成唇边弧度愈发扩大，不怀好意道:“撑？嗯，让我摸摸。”
他支着一脸笑意慢慢凑近，宽大的“魔爪”毫不客气地朝夜昭小肚子伸去。
夜昭自是不会教他得逞，她侧开身子，往后躲。不料，墨成大手一捞，将她一把圈入怀中。
而原本袭向她腰腹的手，突然拐了个弯，抚上她的唇边。
下唇被他轻轻一挑，指腹的老茧残留下一阵暖意。
“小笨蛋，吃到嘴上了。”
低沉浑厚的嗓音宛若玉石，温柔又沁人。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温热的气息萦绕耳畔。夜昭只觉有股燥意涌上脸颊，她不自觉地挪动了身体，试图脱离这个叫她不正常的怀抱。
“别动，安分些。”
“将军，”夜昭撇开脸，喃喃道:“尚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怀中人难得露出一丝女子的娇羞，墨成本想再逗逗她，又怕骂自己“老家伙”。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介意这句话！
拿起案上润湿的汗巾，他牵过夜昭的柔荑，清理指尖似有若无的酥粒，故作不经意道:“他们在隔壁，同以文一起。怎么，才一会不见就急了？”
他不大乐意，怎么自己养的小孩，心心念的都是一群不想干家伙。数天不见，竟也不问问自己过得如何。
此刻的夏国将军目光犹如那府宅的深闺怨妇，叫一个哀怨勒。
“乐巫医，在城关帮过在下。此南疆圣物是她家乡之物，若是可以，在下会试图拍下来。”
“长史大人也在此？为何方才却没瞧见？”
墨成玩心大大，来回把玩她的小手，“他不是同我来的，公孙家是百年世族，为夏国历代帝王记录史书，根基庞大，天月楼季拍的一张请柬自然不在话下。”
况且一群人在这，只会打扰他。
两人在房间相拥着徐徐而谈，楼内一干人亦没停下七嘴八舌的讨论。
丽娘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媚眼四射，见场子炒得差不多，便来了口。“诸位，可否听丽娘一言。”
她素手一抬，水晶台上遮挡的绸缎被揭了下来，一颗粉色晶亮，状似药丸的物品显露其身。
“嚯……”
又是一阵惊呼，不过这次不赞同的声音倒是高涨不下。
“你开什么玩笑！”
“这是南疆蛊王？这他妈的逗小孩是吧！”
“妈的，天月楼怎么回事，搞个同倾城阁姑娘肚兜一样颜色的药丸，唬谁呢？”
话毕，众男子哄堂大笑。
墨成眯了眯眼睛，不悦地望向厅下那个言语粗糙的家伙。
男子突觉后背一道阴寒，似有种被猛虎盯上的错觉。
“那是……”
隔壁，乐茼猛然惊起，美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怎么，乐巫医，那是假的吧？蛊王怎么可能是一颗桃粉的药丸，不过，真的跟女人的肚兜一个颜色吗？嘿嘿，我还没见过呢。”
吊儿郎当的墨二靠在软榻啃着苹果，说到最后一句话，他不自觉地搔搔头，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脸。
墨一古井无波地睨他一眼，霎时又收回。
“那，那就是。”她激动地忍不住发抖，“南疆圣物，消失了十几年的蛊王！”
“不是吧，乐巫医，你确定没有看错。”孟卫风不知从哪窜出来，嬉皮笑脸地凑进她。
“啪。”伴着孟卫风一声惊呼，乐茼回神过来。
公孙青酉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中羽扇，“孟将军，即便此处并非军营，也不可忘了规矩，站有站相。”
论嘴皮子，对上夜昭，公孙可说是无半分胜算，然，其他人却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这南疆蛊王从何而来？”惊喜过后，乐茼冷静坐回原位，似自问道。
这厢疑惑颇多，楼下丽娘却给了答案。
束身的紫衣包裹着令人血脉喷张的妖娆身躯，娇媚的脸上笑容不变，言语倒是多了几分强势。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丽娘一一道来。”
“南疆蛊王乃天月楼剧毒榜上排第二，仅次于无春。”她顿了顿，“可，与无春不同，此物虽是剧毒，却能解百毒。”
“自巫月国传出蛊王失踪的消息，十几年间，便再无此物音讯。奴家三生有幸，今日要与诸位一同，见证此圣物！”
言语激昂，短短几字不但透露拍物的珍贵，更是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须知冲动之下，天月楼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不愧是经验老辣的拍卖师，对一群人的心思把握得分毫不差。
可还是有个别例外，“莫要说这么废话，老朽且问你，这南疆蛊王，如何能断真假？”
三楼传出一位武林老者沉闷如鼓的质疑声。
这番话唤醒了不少人的神智，他们纷纷叫嚷，要求天月楼证明真假。
“此物受人委托交于天月楼，而楼中精通蛊虫的鉴定师已证实其为真。奴家这一女子亦如在座的各位，并未见过蛊王，可天月楼从不出劣质货，这点奴家却是相信的。”
言下之意，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她一介妇孺都明白，在座为何英雄却连她都比不上吗？
果不其然，楼内一干人消停下来。
丽娘婀娜地向前几步，笑靥如花道:“应卖者要求，南疆蛊王由买者自行取价，那么请诸位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毕竟能参加天月楼季拍，大多是在各方有头有脸的人。若是出价太低岂非丢了颜面，可价格一高，自个又心疼。
怀揣着同样的心思，一时间楼内竟是哑然一片，谁都不愿当这报价人。
“大人，真是蛊王？”
卿川一脸淡漠，手执玉杯轻轻摇晃，仿若世间所有事，皆抵不过这杯中之物来的重要。
“大人，若真是蛊王，那您的病就……”他身旁那少年手舞足蹈，面上喜色不言而喻。
“阿三。”卿川一声冷唤，宛若一盆刺骨冰水浇灭了他心头火热的激动。
名唤阿三的少年郎模样清秀，一张脸因兴奋涨得通红，颇有几分可爱之色。
“的确是蛊王。”惜字如金的行令大人。
南疆蛊王，他未见过却听过。
巫月国的蛊虫千千万，却难寻出一蛊中之王。
此物需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培养出来。
同毛虫破茧成蝶同等道理，蛊王在重生前也不过普通虫子。至于这“药丸”，懂的人一看便知蛊王尚未孵化。
自南疆蛊术被天月楼列入医术后，蛊虫就被制成了药丸模样，以减少服药人的痛苦。
这鲜明的颜色即是最好的证明。
乐茼眼眸流溢着势在必得，这次哪怕是倾尽家底，也定要将蛊王带回巫月国。
她暗暗摩拳擦掌，准备喊价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传入耳畔。
“乐姑娘，将军传话来，夜军师有意替你拍下蛊王，请您无须出手。”低眉顺眼的侍女微佝身躯，施礼退下，眉眼间尽是礼仪二字。
她愣愣转头，正好对上公孙投来若有所思的视线。
见传话的侍女回来，夜昭弯弯嘴角，笑得好似一只偷腥的猫。
墨成开了大窗，以便她能更好的观察拍卖动向。
“怎么，价钱想好了？开多少？”
他如是问道，夜昭并不回答，只挥手招来门边侍候的小厮，低声几句。
没过多久，静谧的楼内传来一喊价声。
“四楼三号包房开价，一银！”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在平静如湖的楼内引起轩然大波。
如此低的价格，也好意思报出来，众人惊愕，这居然还是四楼的达官贵族，也不只是哪位？
抬头一看，可不得了，这不是大将军的……
只一眼，所有人又默契地齐齐低下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摇摇头，墨成诧异道:“你这价倒卡得真好，天月楼最低只能用银来交换，你就让那小厮喊了个一银？”
夜昭歪着脑袋，似无辜状，“难道一银不行？”
行，当然行。他竟有些咬牙切齿，这下他将军府穷困潦倒的谣言怕是要传遍整个上京了。
当然愣住的还有隔壁房间的乐茼，她怎么也没想到，自个一心念叨的蛊王，竟被报了个最低价，这该哭还是该笑。
同样为难的还有稳坐如山的大行令。
迟迟也要这南疆蛊王，她莫不是也中了毒，既然如此，此番又如何能同她争得。
“好戏开场了。”
“咳咳……哦？什么好戏？”
“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可怖的阴笑，夹杂少年微弱的咳嗽声自不远处的房间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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