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标题被窝吃了.
金乌高升，透过浓密翠竹撒下斑驳光影，杜鹃在枝桠间扑通羽翅，啼叫。尖利悲怆的叫声隔着雕花木门传入房中。
一室安详被陡然打破，夜昭绞起粉黛，悠悠转醒。
她揉着眉心，睡眼惺忪地打量周遭。
安神香炉尚未熄灭，榻上将军存留的痕迹渐渐转凉。
头疼，浑身酸软。夜昭摇摇脑袋，恍恍惚惚地准备下床。
忽然手触及一抹丝滑绸缎，一套款式素简的浅色罗裙折叠工整的地摆放在床榻边。
夜昭挑眉，有些讶异，这是为她准备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着实不敢再轻易尝试。
她靠着床帷，仔细回想昨夜的事。
可无论如何，她只记得在饭厅用餐，其余之事好似失忆一般，全无印象。
罢了，与其自己苦苦思索，不如去找人问个清楚，想来将军定然知道。
看也不看那丝绸罗裙，径直走到内间的衣橱，一应黑白衣袍赫然出现于眼前。
夜昭翻翻找找，挑了件莫约墨成十几岁的衣袍，套在身上，腰带一系，这便完事。
“夫人，可是醒了？”老管家略显疲惫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话音刚落，木门咯吱作响，缓缓打开。
作少年打扮的人目光微潋，容貌绝色，气质似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一袭将她衬得高贵冷傲无比。
管家大惊，慌忙低下头，就在方才那一瞬，他竟以为是年少的将军。
“你有事？”夜昭歪着脑袋看他。
“无事，只是想来夫人醒来需梳洗，老奴不敢打扰，值得在屋外等候。”
他僵硬地佝下腰背，欲行礼。
见他动作迟缓且难受，隐约间似有骨骼碰磨的声响。“阁下在这站多久了？”
“哎呀，夫人，老奴可当不起这阁下二字呀。”他慌慌张张地摆手，这是冒主呀。“老奴不过是个下人，在这等候伺候主子也是应该的。”
“墨子期让你在这等的？”
管事有些尴尬，扯出个满脸褶子的笑容，“不不，将军上朝方归，尚不知。老奴是为昨夜之事特来想夫人致歉，毕竟是老奴的过失。”
听他一说，夜昭更是心痒痒，昨夜到底发生何事？
“那他现在在哪？”
管事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将军。“此时，将军应在书房办公吧。”
夜昭一听，匆匆道谢离去。
………………
书房内，一脸阴沉的大将军稳坐上首，星眸闭敛，不知心思在飘向何处。
下堂，一莫约而立之年，身着戎装的男子，抱拳而立，似在汇报军情。
“浮生斋一切备妥，何处明哨暗哨借已布下，巡逻军士也安排就绪。”
浮生斋，历年夏国科举初试之地，历代状元皆出自此处。
“嗯。”神色微动，只简短应答，示意他继续。
下首的男子很是纳闷，一腔疑问只得心中，今日的将军貌似心情不佳，该说很差才对。
今日朝堂一身低压气场，明明一个字没说，却骇得那群胆小的文官不敢说一句话。
戊觞帝无奈，索性早早退了朝。
“属下已查明，匈奴新王玗厥此行亦存了同夏国结亲的目的。与白异国不同，他此行极其低调，甚至只带了十几骑。”
“他宿在何处？”
“倾城阁。”
“密切关注动向。”墨成指尖在桌案有规律的轻叩。忽的睁开眼，朝大敞的房门外投入意味深长的一眼。
“知道了，一切按本将所言行事，下去吧。”
“是。”
男子行礼罢，退出书房。在门口正好见一黑衣少年自长廊拐角处急急行来。
少年模样生的极好，唇红齿白，他不由看呆了。
身后传来将军不悦的轻咳声，他猛然回神。见少年冲他颔首，便直直闯入将军书房，门口侍卫更是想到有眼力劲关了房门。
男子虎躯一震，想到昨日听到的那个谣言，难道，难道将军当真喜欢男子不成！
他觉得自己方才实在好险，不由菊花一紧，狼撵般地逃走。
屋外人胡思乱想，屋内人亦然。
夜昭站在离桌案不过几步的距离，企图再次回想昨夜情形，发现皆是枉然。
大抵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否则将军脸色怎么这般差。
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将军，可有心事？”
墨成沉黑着一张脸，又闭阖眸子，薄唇轻启，吐出冷冷几个字，“本将为何，军师这般聪明，会看不出来？”
夜昭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所以到底是发生何事？
星眸几不可见地眯出一条缝，本欲见她是何动作。
奈何她只是苍白个小脸，傻傻的站着，手足无措的模样，真是笨死了，也不知城关那股机灵劲去哪了。
半眯双眸，墨成冲她勾勾手，似命令道:“过来。”
夜昭脸色越发惨白，咬咬嫣红的唇瓣，慢慢踱步走至他面前。
“再过来。”他状似不悦，“本将又不会吃了你。”
她依言，往前再进几步，“啊。”突然她整个人被抱起，转眼间就安坐在桌案边缘。
夜昭惊慌失措宛若小鹿迷茫的样，取悦了墨成。他柔和脸色，抚着夜昭随意而束的青丝，问道:“多久醒的？”
“刚醒。”
“用过饭了？”
她摇头，墨成大手顿住，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同他对视一眼，夜昭无辜地扁嘴，“子期，到底怎么了，可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软软糯糯的声音伴着细微的起床气，着实娇俏。
听她提起昨夜，墨成稍缓的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哼，同他提昨夜？
这丫头睡着后极其不安分，喜欢抱着他又蹭又扭，搞得他□□上涌，想着起身吹冷风平静下，结果一时不察，竟被她踹下榻去。
墨成暗暗咬牙，被未来夫人踹下床，此番奇耻大辱，如何说的，只能憋着一股火气。
“无碍。”他吐出一口浊气。
见她穿着一套黑压压的衣袍，而且这衣裳颇为眼熟，分明是他少年之物。
“衣服哪来的，为何不穿我为你准备的？”
夜昭微微埋首，小手绞着衣角，“我不喜欢那衣服，会摔倒。”
知晓她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劝慰道:“不会再摔倒了，上次是我考虑不周。”
她坚持地摇头，“我不穿，将军若喜欢拿去便是。”
墨成知道劝她不动，正欲作罢，孰知她又道:“若子期将府中信鸽接我一用，就另当别论。”
微仰着脑袋，她颇为有几分傲娇。
“行啊，会跟本将谈条件了，是吧？”亲昵地捏捏她的琼鼻，墨成眼眸溢满宠溺。
抓住他作乱的手，夜昭静静问道:“将军这是答应了？”
“本将有何理由不答应？还是你觉得我会阻止你？”他温笑，“只要不是对你有害之事，我的容忍度还是很大的。”
“谢谢子期。”夜昭兴奋得犹如要到糖的小孩，一把跳下抱住他，转瞬间又跑了出去。
“莫要忘了去饭厅用早食。”
墨成有些诧异，随即失笑摇头，大步迈出书房。
“将军，马已备好。”何肖二自府门处快步而来。
“嗯，你跟着夫人，有事通知本将。”
“是。”
………………
上京郊外，隐藏于茂林深处的军防大营，震耳欲聋的号角响彻天际，严密布局，军寨一座接连一座，绵延好几里。
墨成负手闲庭散步地观察士卒的训练情况，不时有来来往往巡逻的将士，皆向他问好。
“将军好。”
“胡四，几日不见，还真涨了点大将威风啊。”
得到夸赞，负责操练士卒的将领不大好意思地搔搔脑勺，“嘿嘿，将军太看得起俺了，这次来是否要审阅将士训练情况？”
“不了，把墨二叫过来。”
胡四接到命令马不停蹄地赶去拉来了墨二。
“将军。”一身马臭味的墨二，这句将军喊的甚是悲怆。
墨成抚上眉心，无奈，“罢了，回答本将一个问题，这次的惩罚就作罢。”
墨二满含热泪，忙不迭地点头。
“当年，本将救回来的那个卿家独苗你还记得吗？”
“将军问的是，卿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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