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惩罚
曹雅一个闪身轻松的避开了他们的手，随即抽出了靴子上的小刀，朝着来人就扎了进去。
“谁还敢动手？”
在场的人看见曹雅手中滴血的小刀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惹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曹雅！反了你了！”六姨太大喝。
“想动我的人，先问问我同不同意！”曹雅拦在唐纪面前，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这是齐家，不是你们总督府！”六姨太被她气得发抖，唐纪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没法收场了。于是急忙叫住曹雅。
“小姐！”
曹雅回头，“没事，有我在。”
“我知道。”唐纪压低声音看向她，“现在趁着齐怀人不在，是你更进一步调查齐家的机会，若是他们再把你关起来，你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小姐，沉住气。这些委屈，日后我相信你会帮我讨要回来的。现在不是时候。”
“可……”
“小姐。”唐纪沉声再次喊她。
“算了。”曹雅想了想，她很怕再做什么牵连了别人，只好放下手中的刀，周围的家仆们看见她丢掉刀，当即一拥而上冲过去抓住了她，然后把她拽到了一边。
六姨太对于她的忽然转变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来不及多想，她一走开，六姨太拿着木棍就得意地朝着唐纪的后背狠抽了下去。
透过唐纪裂开的衣服，几乎都能看到后背肌肤的皮开肉绽，看着木棍一下下的敲打在那些已经流血的伤口上，曹雅始终无法抑制住蔓延在全身的怒火，狂吼着用力甩开了制服住自己的人，既然这个时候，她救不了他。
那么，她索性冲了过去扑到唐纪的背上，替他承受这份痛苦，“你们要打，就打我！”
唐纪看见她扑过来，大骇着让她离开。曹雅死死的按住他，唐纪被捆在椅子上没法动，只有不停地用肩膀把她拱开，曹雅却又挪了回来不肯挪动。
六姨太看到曹雅竟然为个下人这么不怕死，越发意外了。这曹雅行事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被打的人换成了曹雅，六姨太就更加来劲儿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不分年龄大小。六姨太双手握紧了手中的棍子，花了比刚才更多的力气，重重地朝着曹雅打下去。
曹雅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全身五脏六肺都被这一棍震得颤动起来，却还是死死的咬紧牙关，又挪回了刚才的位置，不让六姨太的棍子打到唐纪的身上。
“小姐，你快走开吧。求求你了。”唐纪的眼眶越发的红了起来，她不过一个女孩子，怎能承受得住这种打？曹总督连耳光都没舍得打过她，现在，她却为了他去承受这样的苦，这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曹雅不想听到他再多说一句话，捡起地上的布重新塞回到了唐纪的嘴里，然后，贴到了他的耳边，低语道：“唐纪，就让我，来保护你一次吧。”
唐纪浑身一震，多年以来从不落下的泪水瞬间溢满眼眶，他本以为这么多年的躲避，他能守住自己的心，守住这份对她的挂念，可是，他现在才明白，他其实守不住的，一点儿都守不住。他唐纪何德何能，让曹雅这般待他？他对她的亏欠，就是用这一辈子，亦是无法弥补了……
“好了，这一百棍呢，也打完了。”六姨太心满意足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棍子递还给了管家，看着曹雅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顿时心情大好，“哎，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老爷之前也下令了，打完之后，直接把唐纪送到到滇南那边的铺里干活，磨练磨练，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连主子都看不好，还怎么做下人。”
曹雅闻声脸色苍白地看着她，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愤怒，“你玩我？”
“哪敢啊。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只是嘛，齐家人做事，喜欢一件件的来，我自然得按照规矩办事。”
前面说的好听，教训下人管好主子，打完人之后，却要直接把人送走，这不是玩弄是什么？
曹雅强忍着疼站了起来，“谁敢赶他走？我要去找爸爸，当面问问他。”
六姨太打开竹扇，笑的越发得意起来，“老爷去商行了。你啊，就别想了。车子老爷都已经备好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好好告别吧。免得到时候时间不够了，又说我不近人情。”
曹雅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管家解开绳子的唐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住曹雅，“小姐，你先回房休息吧。”说着，朝管家和家仆们丢了一个眼神，家仆们眼明手快的过来搀扶着，曹雅实在也没有力气跟六姨太争辩了，她看的出来唐纪有话要说，于是，只有听话的任由他们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唐纪，对不起，我无能，我保护不了你。”曹雅知道，齐老爷下令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了。这毕竟已经不是她的家，她的地位比这家里的仆人还不如。想不到她一时的冲动却害了唐纪，说不后悔那是假的。若不是她开枪打了齐怀人，唐纪也不会被送走。若是她肯听他的劝，早些收手，唐纪也不会因此而被打。
可是，曹雅也同样明白，就算再有一次，到了那个时候，听到那些对她家人的轻视，她也还是会忍不住出手。怪只怪如今的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保护得了身边的人。
唐纪看着她的自责，却是一阵心疼，“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回来的。我走以后，你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保护好自己。”
“唐纪。你跑吧，你回到你的驻地去，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曹雅犹豫着，还是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谁跟着她，只会被她牵连。她现在是一个复仇者，没有未来，更没有任何的希望，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听着她的话，唐纪脸色瞬间一变，郑重其事地俯身扶住曹雅的肩膀，“小姐，唐纪就是死，也不会丢下小姐独自一人。”
“我，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你不需要给我什么。”唐纪摇头笑了起来，“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这就是我，相信也是曹总督，最大的心愿了。”
曹雅的心一窒，他没回来以前，她总觉得他欠自己很多，更欠自己一个交代，现在她才察觉到，其实，欠下最多的人，是她。曹雅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催促声，“唐纪你磨蹭什么呢，走了走了，赶紧！再不快点要错过火车了！”
“催什么催！”曹雅不满地朝门口一喊，外面的人顿时噤声。
唐纪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扬声回答：“我马上就来。”
“你先躺下，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给你上药。”曹雅用手撑着，不顾自己的伤势，试图从床上站起来，却被唐纪按住。
“小姐没时间了，你听我说，郑夫人我查过了，她父亲以前是个土匪，后来在战乱中被路过的总督杀死了，郑夫人为了活下来就嫁给了齐老爷。她全家也就只剩她一个人了。我觉得灭门这事情她应该不知道，也不像是有此能力的人。我怀疑是……”
“唉唉唉，到点了啊，还没告别完呢，有那么多说不完的吗？”六姨太门也不敲，直接就走了进来，正好打断了唐纪没有说完的话。
曹雅扭头，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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