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谋杀
曹雅带着万醉一路来到了医院附近,把坏坏接回来的时候,看到坏坏比上次瘦了一大圈,曹雅心疼不已。
毕竟不是自己亲自照料,这马到底照顾的不好。
坏坏看到曹雅回来也高兴的很,只是,她正准备把马牵走,谁知却再次在马场见到了那个眼睛上有道疤的男人。
上次在码头见过他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就非常深刻。
那种刀口舔血的人,直觉就不会是泛泛之辈。
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永津此时正乱,现在来到这里的人,若非成友,终将成敌。
曹雅出于好奇本想上次搭讪,谁知他竟然挑选了一匹马就走了。
“这人眼光不错。那匹马虽然瘦,但这等良驹速度却是最快的。”万醉看到曹雅的视线,以为她盯着前面的马看,意外之余也不禁感叹。
“走,我们去追追看。”曹雅当即上马,顿时有些莫名的兴奋,她倒要看看,是这马快,还是她的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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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人的车子刚在马棚停下,就看到军安的马冲了出去。随后,曹雅的马紧跟而至。
看见马的一瞬间,齐怀人似乎就明白了什么。之前曹雅半夜出去的猜想也都一一应验,不管他给她找了多少理由,最终,还是暴露出来。
他本不想怀疑她,但她每次做的事情都不让他省心,越不让她干的她就偏要去干。
想到这里,齐怀人有些头疼的扶额。
干都干了他还能怎么样?
现在当务之急是曹雅追军安做什么
齐怀人担心曹雅出事,当即让司机下车,自己开着车一路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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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人来人往,曹雅一到那就被来往的工人们挡住了去路,反倒把军安给跟丢了。
码头如今到处都是武烨的兵马在看守,使得原本就拥挤的码头越发的拥挤。
曹雅只好先将马栓到一边,然后去找军安。
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码头。
看来他身上的秘密比她想象中要多,曹雅的直觉告诉她军安身上或许有她想要知道的秘密。毕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码头,要么就是跟之前那批人是一伙的,要么就是来这里有别的目的。
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跟那批忽然出现又离开的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是,码头人太多,要找这样一个人并不容易。
“哎呦我的姑奶奶,她怎么又来了!”丁哥看见曹雅当即拉着身边的人转身就要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跑啥!”曹雅看见他转身,大声一呵。
丁哥一脸不情愿的停下来,“哎呀,好巧,这不是齐夫人嘛。”
曹雅有些着急,“少废话,你去帮我找个人。”
“又要找人啊。”丁哥特别为难,左顾右盼地,上次让他写个名单就给他折腾的够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现在又要来一次,还有完没完啊,“夫人,您看,不是小的不帮你,是小的这正在干活呢,我没法给你去找人啊。我们码头的,就指着这些活过日子呢。”
曹雅从腰间拿出一张银票拍到他的脸上,“够不够?”
丁哥一看到银票上的数额,立马跟看见亲妈一样,“够够够,您老出手就是大方,我怎么说的,齐夫人就是热心肠,忠肝义胆铁啥青啥的……”
“别废话了,你麻溜去给我找一个眼睛上有道疤的男人。”
“有道疤的啊。我们这码头有疤的人多了去了。干粗活的谁身上没几道疤啊。”
“哎哎哎,丁哥,我刚才看见一个,那个人看上去特别凶,眼睛上的疤是这样长的,恐怖死了看着。”丁哥旁边一个矮个的男人想到了什么撞了撞他。
“对,就是他。人在哪儿?”
矮个的男人想了想,往后一指,“好像往泊船的那边去了。”
那不就是陈副将所在的地方!
“不好!”曹雅暗道一声,当即往前跑了出去。
“哎?人我们给你找到了,这钱就不退了啊……”丁哥看曹雅要走,乐开了花,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当即塞着钱将背后的车子一丢,“走走走,别干了别干了,哥们请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齐怀人几乎是与曹雅同时到达的码头,看了一眼还在停车的万醉,他花了点钱找了码头的混混去挡住了万醉。自己则快速地往码头里面跑去。
他要赶在曹雅之前,阻止他们的相见!
“老板,给我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全部拿来!”
丁哥将曹雅给他的银票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朝着酒肆里面吆喝。
齐怀人刚一路过,看到桌子银票上的标记当即一愣。
这是他的钱!
曹雅什么时候又把他的钱顺手牵走了!
齐怀人转身走到丁哥面前,“给你这银票的人在哪儿?”
丁哥看了一眼齐怀人,看他白白嫩嫩弱不禁风的样子顿时就变得无比之横,想要将银票塞回来,但齐怀人的手却按在银票上一动不动。
“你撒手!”
“她人在哪儿?”
“嘿,你个小兔崽子,这可是老子的银票,怎么,老子光明正大得来的,你想抢不成?”
齐怀人原本放在袖子里的右手闪电般伸出,掐在了丁哥的脖子上,然后顺势将他丢了出去,速度之快就连身边的人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看上去比齐怀人壮好几倍的丁哥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齐怀人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明明他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但他这一脚踩得丁哥竟然没有半分挣脱的力气。
身边的人一看齐怀人就不是好惹的,一时半会儿都不敢贸然上前。
丁哥意识到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赶紧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要不是逼急了,他压根不会动手。但有些人,一点眼力劲没有就算了,还想要仗势欺人?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
齐怀人嫌少动怒,更不会随意在人前表现出他在这方面的强势,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曹雅,平日里需要伪装的那些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从未有过的慌张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是军安的对手。只希望军安能够遵守约定,千万别对曹雅动手才好。
得到了曹雅的去向,齐怀人片刻未敢耽误。
丁哥看着这位祖宗走了,一个劲儿地揉着自己的胸口,“邪了门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还没我一个胳膊重,竟然出手这么重。”
“丁哥,我要是没错,这人……这人……”
“这人怎么了?”
“他好像是齐家大少爷!”
“什么?”丁哥一脸震惊,“他不是从来不来码头这种地方的吗?不是说他是个教书先生吗?你看他的样子,除了长得白白净净点以外,哪里像个教书先生?”
“要不他们能是两口子呢……”
旁边有人附和起来,要没两下子估计天天得在家里被曹雅用小皮鞭抽的吧?
丁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今天挣点钱也不容易,算了,还是躲一躲比较好,这两口子忽然出现在码头,绝对没好事。
丁哥说着就自己拿了钱先溜走了。
另一边,当齐怀人终于赶到泊船的地方,却看到曹雅正跳入到一艘已经起火,开始下沉的船里。
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齐怀人想也没想跟着跳了进去。
曹雅看见齐怀人出现登时吓了一跳,“病秧子!你来干嘛?”
“怕你出事。”齐怀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随着曹雅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船的末端有两具尸体一大一小,正平躺在军安的脚下。
而他的手中,一把细长的弯刀正在滴血。
军安看到齐怀人,脸上的笑意更深。
“哎哟,你们这两口子来的还真够默契的啊。”军安把玩着手里的刀,似乎在想着什么。
曹雅眼底的愤怒无法掩盖,“你到底是谁?”
“无名小卒罢了。”
“为什么杀他们?”
“曹府的余孽能留着?”
曹雅一怔,看了旁边的齐怀人一眼。
她本来以为曹府唯一的活口是自己了,但见到陈副将以后,是他点燃了她所有新的希望。
但没想到,这份希望却就这样断送在这里了。
陈副将是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旧部了,可除了她和唐纪,根本没有人知道陈副将的下落,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他又是怎么陈副将隐藏在此的?陈副将即使现在身体不好了,但毕竟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人,按理说要杀他不是件易事。更何况,她距离他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以陈副将的身手要拖那么几分钟扛到她赶来,应该是足够的!而且从船里的物什来看,毫无打斗的痕迹,显然陈副将是认识他的。
陈副将天天跟在父亲身边,但凡是父亲联络过的人,或多或少她都会有印象,但是,曹雅对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的那种杀戮气息,太明显太深刻,这种人如果见过,曹雅一定不可能会忘。
这个人到底是谁?
难道上次在码头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冲着陈副将而来?
想到这里,曹雅有些发怵,到底这背后要除掉父亲的是什么背景的势力?
为什么他们杀了曹府的所有人,而偏偏没有人冲她而来?
难道最应该铲除掉的余孽,不是她吗?
曹雅捏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看着军安,“要这么说,我也是曹府余孽,你有本事冲我来,对孩子下手,你还是人吗?”
军安笑了笑,似乎瞥了一眼齐怀人,又似乎没有,那条可怖的伤疤微微上扬,带着无限俊美的邪意,“你想死,我当然可以成全你啊。”
说着,还未等曹雅开口,已经一跃过来。
“小心。”
在他出手的瞬间齐怀人当即转身将曹雅护在怀里,结结实实地挨了军安一掌。齐怀人扶着曹雅一只膝盖跪了下去,他硬撑着又站了起来,将曹雅拽到了他的身后。
“她是我夫人,想动她,先问我同意不同意。”齐怀人看向军安,眼底杀气尽显。
船里的浓雾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起来,船晃晃悠悠还在下沉,曹雅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因为齐怀人的保护,眼眶里顿时溢满了泪水。
他这个走三步还要喘两下的弱鸡,怎么就不知道先保护自己!
她好歹也是个练家子,军安要伤她哪儿那么容易!
他就不会为自己的身体先想想嘛!
更何况,她今天一定要将他留下,但是看齐怀人的样子明显已经撑不住。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万醉的声音,“MISS曹,你在吗?船快沉了,你在这里吗?”
“我在。”
曹雅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面前的齐怀人,她可不想这个病秧子在这种时候死在对面人的手里。更何况这是她的恩怨,她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曹雅趁着齐怀人没注意,一下子卯足了劲将他从船上推了出去,“病秧子,你们快走!万醉,带他走!”
“曹雅!”齐怀人反手将她扣住,用的是毋庸置疑的口吻,“你走!”
话音刚落,曹雅就已经被他丢了出去,掉进水里。
岸上的万醉眼疾手快的甩出了岸边的绳子,丢给她,“快上来!”
曹雅一时间还有点蒙,她居然被齐怀人丢出来了?
这个弱鸡居然能把她丢出去!
而船里,曹雅一走,齐怀人那股隐藏的狠劲就显露无疑,他朝着军安走去,“我说过任何人不准动她。”
军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寻找最佳位置,捏紧了手中的刀最好要与他一战的准备,心里有种难以掩饰的激动,“怎么?要动手了?”
“坏人齐!”一条鞭子忽然拽住了军安的手,军安当即后退,曹雅顺势冲了进来,齐怀人刚准备出手,手当即收了回来,军安捡到空挡,毫不犹豫地再次给了齐怀人一掌,齐怀人猝不及防一口血吐了出来,“你回来干嘛?”
“你一个病秧子不是他的对手。我放心不下你。”曹雅脸上面无表情,手中的鞭子交到了齐怀人手上,“保护好自己。”
随即,二话不说就朝着军安攻击而去。
曹雅出手极狠,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船,被她打得只剩下了骨架。
船下沉的速度加快了。
军安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有料到曹雅的身手会这么好。
“你以为我擅长用鞭子?”曹雅冷笑,她之所以用鞭子不过是因为父亲说,她出手太狠,用鞭子能缓解一些她出手的力道。
军安没能躲过曹雅的侧面攻击,想要后退的时候被她抓住,一条胳膊硬生生被她卸了下来。
巨大的疼痛贯穿全身,然而,他却没有叫,看着她甚至笑得无比开怀。
好。
很好。
非常好。
很久,很久,没有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了。
这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竟油然而起。比遇到当年的齐怀人还要激烈。
他军安杀人无数,就连碰到威震四方的曹总督,都没能让他感受到过这样的压力。
唯独这一次,他竟然被一个自己压根看不上的女人逼到了无路可退!
虽然上面和齐怀人都有交代不可以碰她,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他必须要杀了她。
他一定要杀了她!
齐怀人在曹雅面前,是不会出手的。军安笃定了齐怀人没法出手,所以招招狠厉朝着曹雅而去。
而齐怀人握着她的鞭子愣在原地,看着两人之间的打斗,他的意外不比军安小。
是他自作多情了不是吗?
她哪里需要他的保护,军安不被她杀死就谢天谢地了。
他本来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纸老虎,鞭子和枪不过是吓唬人的武器罢了。然而,也是在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一个将军之女,有着怎样强势的力量和能力。
她不是不能出手,而是不愿意出手罢了!
他总以为她不给他留情面,总觉得她在给他惹事,但其实她已经为他们家做了很大的让步了不是吗?
“齐怀人,去救陈副将!”
曹雅眼看着船头那边的陈副将和孩子已经泡在了水里,当即冲齐怀人喊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们的尸体她也要好好安葬的。
齐怀人怔了怔,急忙回神。他身体本就算不得多好,现在又挨了军安的两掌,齐怀人看了一眼无暇他顾的曹雅,也没敢耽误,深吸一口气鼓起精神朝着两人游了过去。
万醉这个旱鸭子站在岸边急得直跺脚,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忽然看见齐怀人拽着两个人出来,他急忙跑了过去接应。
而军安也始终关注着他们这一边,远远地他看到有人开始朝着这边涌来,看来今天要除掉曹雅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齐怀人刚将陈副将递过去,军安已经看到了齐怀人的空门,当即躲开了曹雅的攻击,手中的小刀飞了出去,正好扎在齐怀人手上。齐怀人的手就像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全身一麻,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他的刀上萃有麻药。
齐怀人意识到时候已经晚了。
水里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开始将他往下拉。
“齐怀人!”曹雅大喝一声,没有想到军安居然避开她去打齐怀人,她也顾不得军安了,一头猛地扎进了水里就朝着齐怀人游了过去。
还算曹雅距离他的位置不算太远,曹雅一拽住他的手,就将憋住的这一口气渡给了他。
齐怀人睁开眼,浑浊的江水里,曹雅的脸被放大。那张每天看了无数次的脸,现在却觉得尤其陌生。
或许,严格的说,他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她吧。
想不到一直都以为只有自己能保护曹雅的他,现在却被她保护着。
嘴唇上有股温暖中夹杂着冰凉的触感,如闪电一般,即使他中了麻药,还是被电的全身一颤。
她吻了他!
齐怀人摇了摇头,但却被曹雅死死按住。
她这明明是在强吻他!
这……是他的初吻!
曹雅压根没意识到齐怀人的摇头是因为她渡气的原因,以为是他气息不够,所以反而更用力了一些,想要把这并不多的气息与他共享,免得他被呛死在这水里。
直到看他放弃挣扎了,她才拽着他当即朝着岸边游了过去。
早就等在岸边的万醉看到两人终于冒出头来,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
岸上已经聚集过来了不少官兵和围观的人,已经有人跳到水里要去救他们两。但看到他们上来,大家也急忙迎了过去。
曹雅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军安,但来不及去追问他,曹雅急忙将齐怀人平铺在地上,按压他的胸口想要将被他吸进去的水按压出来,只是,就在齐怀人刚睁开眼睛的瞬间,曹雅没有注意到隐藏在身后的军安,他手中的另外一把弯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曹雅的后背。
鲜血四溅,疼痛贯穿全身。
曹雅回头,眼皮却似有千斤重。
无耻!
居然偷袭!
“留你一命,等你来杀我。”
齐怀人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曹雅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曹雅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一句话从耳边划过,不知是幻觉还是军安留下的挑衅,她想要说什么,整个人却在瞬间失去了意识,生生倒了下去。
“曹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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