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猎
还有57只。学院的狗。
这一批比上原本驻守在这里的还要愚蠢。
少女轻轻拭去太刀上凝固的血。
还有57只。学院的狗。
但她的任务、她的复仇，远未结束。
学院必须要被摧毁。
如镜的刀刃反射着她清秀的脸庞。
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还有57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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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吗，子阳？”
“当然确定啦。是关夕月说的啦。学院已经和不明武者交上火啦。”
“我问的是地点！地点！”邹丰裕吼道，“地点真的是那里吗？！”
“我TM骗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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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朱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他只不过当了几年民警而已。救猫，捉小贼，调节邻里关系……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但他现在为什么如此镇静呢？
或许是性格使然吧。
“啊!啊！啊！”
他们的对手一定是故意留这么一个喷血的伤员的。鲜红色的动脉血飞溅出来，落在朱昊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付哥！付哥！”伤员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仿佛这样，疼痛就能减轻似的。
“撑住！兄弟！撑住！”付俊雄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但是并没有用。
他的死亡，已经注定。没有人能改变。
血，流干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像一张增白的纸。
一位少年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按他的年纪，恐怕正在准备高考吧。
该怪谁呢。杀手，还是学院？
朱昊站了起来。站在这窄小的通道的中央。
还剩下的人们沉默了。对那杀手的恐惧？对自己不自量力的悔恨？还是……
愤怒？
“啊啊啊啊！”
付俊雄吼叫着起身，举起手中的枪。万弹齐发。织成稠密的网。弹壳，弹孔，落在这狭小通道的每一个地方。
呛人的火药味。
“射击！射击！”
剩下的五个人，也都举起了枪。
这似乎也是某种祭奠，用射不中的子弹纪念亡故的战友。
朱昊没由来地想冷笑两声。
“唔————”
一道掠影。最右边的少年倒下了。这一次事儿干的干净漂亮，他立刻就死了。
几道掠影。
最后只剩下朱昊和付俊雄。背靠背站着。
脚下，一层血毯。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算。
朱昊瞥了一眼正想牛一样喘着粗气的付俊雄。
还是当个混混头子比较好。
“撤吧。”朱昊转头看向通道的另一头，同时说。
“不！老子死了那么多兄弟！”付俊雄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这样下去只会一起死在这里。”教科书式的反驳。
“妈的！死就死了！”
付俊雄斩钉截铁地说，“敢不敢滚出来啊！啊！你这胆小鬼！懦夫！”
“别喊了……他不会出来…………”朱昊扶额道。
“窜”
咦？
“昊！”
付俊雄猛地把他推开。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子力气这么大？这一掌……有如泰山之重。
“sin————”
刀光剑影。
付俊雄和朱昊几乎同时落地。
生死之间。他拔下了手雷的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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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昊不喜欢付俊雄。
这种满口“兄弟”“义气”“出人头地”的人。一看就是没见过社会的人。
太“中二”了。
忍让。妥协。装孙子。这些东西，比一时的愤怒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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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的兄弟一定不会吃亏的！”
“就由我罩着你了！”
“妈的！敢动老子的人？！”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看重兄弟？你是不是傻啊！在这弱肉强食的世上，没有兄弟，怎么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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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昊仿佛听见了，付俊雄的震吼。
虎啸猿啼。是哀叫。也是怒吼。
虽然他的气管，已经被割开。
被那柄黑鞘的长刀。
手雷炸了。终于。
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
光与热。随着那少年的咆哮。
咆哮着吞噬一切。
“轰！”
几乎是瞬间。9MM的手枪到了朱昊手中。打开保险。冲破浓烟。
下一秒，朱昊的枪口对着那个袭击者。烟气混合着火药，大口大口地灌进他的口鼻。
他终于看清了。
高中校服？
可笑。
只是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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