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援军.或是路过的私家侦探.
朱昊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他反应过来，已无法挽回。
太刀出鞘。一道弧光。
那大概，是所谓的居合拔刀斩吧。
血从朱昊残余的半只右臂中喷出。
看来“人体越深处，神经越迟钝”是真的呢。整只右小臂都被切了下来，感觉都没有手指上划开一道小口子疼。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
翻滚、跳闪。两个人的站位悄然交换。
少女站在刚才朱昊所站之处。目光凛然，威风堂堂。
真不可爱。
“只剩你了。”
而朱昊半跪在地上。断臂血流如注。下巴不停地颤动着，但他强忍着不叫出声。
局长说过，越是要命的时刻，越不能让匪徒觉得你怕，觉得你怂……
擦，不如趁现在坦白，老子根本不是什么学院新兵好了。老子是卧底警察！最帅……或者最糗的那种。
“效率…………挺高”语出，却成了嘲讽。
他的脸，开始变得苍白。寒冷、晕眩。
或者说，热量和意识，正一点点地从朱昊这个躯体中流走。
最后，变成一无所有的尸体。
“扑通。”
？
朱昊用最后的力气向前看去。那妹子也倒下了，单膝跪地，用长刀撑着纤弱的如纸一般的身体。
看来那一发手雷还是有伤害的咯。虽然看上去躲掉了大半。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对这样的孩子而言。
如此冷漠地拔刀，斩切，夺人性命。
本来……一切都不该发生。
他们是警察和学生。本不该拿着枪和刀，拼上老命把对方送入地狱。
但，这世界，你让我找谁说理去？
大概到此为止了。
朱昊头着地，栽倒在地上。
血，似乎还是暖的。
又似乎早已凝固成冰。
……………………………………………………
“朱昊。”
“嗯。”
“你为什么报考警官学校？”
朱昊抬起头。看着面前离他十米远，坐在讲台上的五位警官们。或严肃，或微笑。
在光下，如山般的影子。
脑袋里一片空白。
怎么办？实话实说？
他让同桌帮他填满志愿书上的空格。
结果他就来到这里。
许多人的斥责和嘲笑一一涌现。
还有许多声叹息，许多种摇头。
“你为什么报考警官学校？”
考官再次发问。
洪钟般的声音，渐渐迷离。
“你为什么报考警官学校？”
“你为什么报考警官学校？”
…………………………
“别老是给我这种危险的病人。别老是东摸西碰！”
许诺带着些许的蕴怒说道。他同时点上一支烟。
邹丰裕识趣地把手缩了回来：“这七把飞刀似乎不错哦。”
“当然。”许诺颇为得意地回答，“这七把鲜血飞刀可是陈家少爷寄放在这的。非卖品！”
烟味起了。
邹邹轻轻地咳了两下。他还是受不了烟味。
这里是海港市内的某家黑诊所。这里唯一的无照医生许诺，还做着典当行的生意。不过大多是道上的人会来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倒像是除灵装备店了。
邹邹也算是这里的主顾了。从前他还是师父手下的学徒的时候，他就常来这里了。就算身上没伤，也能来看看宝贝啊。
而且，许诺只看钱。不问其他事项。
“邹丰裕。”
许诺吐出一大口烟圈，“你有兴趣……去趟里山吗？”
邹丰裕有些狐疑地转向他。里山，虽不至于禁忌……但大部分道上的人是不愿意提及里山的。传说在那里封印着数以千计的上古恶灵。这些恶灵的力量过于强大，先人们极尽全力才勉强将他们打败。但就算是前辈们，也无法根除他们，只得将他们封印在里山的镇魂塔内，籍龙脉之力，压制他们千世万年。
联系相关的众多传说、怪谈，以及海港市的种种异象…………这个传说倒也挺令人接受的。
但是至今都没有发现这座塔。既然没塔，何来恶灵？
“里山？发生什么了吗？”邹邹试探性地问道。
“老一套。又是些‘秽气加重’、‘封印松动’的传言。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有些不同？”
“…………学院……”许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知道学院吗？”
“学院？”邹丰裕眉头一紧。怎么什么事都能和学院扯上关系？算了，就说知道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听说过。”
“那就好说话了。其实是学院想派个考察队进山，寻求道上的人的帮助。”许诺说，“他们委托我来组织。怎么样？加你一条亢龙棍可是令人安心许多哦。”
“这个……”学院也相信这个传说？
“酬金丰厚。”
许诺补充道。
“容我考虑一下吧。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月呢。不急。”
“ten——————”
门开。
深夜的凉风，吹彻这间小小的诊室，搅动着淡淡的烟气。倒是和邹丰裕的事务所一般大小，也一般旧。只是两侧一明一暗两间房间，分别是仓库和手术室。
房间正中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陈列着那七把飞刀。
邹邹正站在桌前。而许诺则坐在手术室旁边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我为少爷来取飞刀。”
来者开门见山地说。倒是不掩饰身上凌厉的气魄。
怪不得飞刀就陈列在正中央。原来是待人来取啊。邹丰裕识趣地欠身一让，让那少年看见堂上的飞刀。
双目相对。那少年竟毫不掩饰目光中灼灼的戾气。
邹丰裕只觉得，看见了林中蛰伏之狼。此刻，这头饿狼亮出獠牙，绕着你转。只等你露出破绽。
“呦呦呦，是张汝超先生吧？”许诺从沙发上爬起来迎接。只是面色仍颇为冷淡，没什么讨好的奸笑。
“有血腥味。”
张汝超警觉地说。看来他是因此面露凶相。
“刚刚做了个小手术。”许诺解释道。
“这位是？”
“哦，这位是私家侦探邹丰裕，使一条……”许诺刚刚准备开始渲染时，邹邹就连忙上来止住他。这宣传听上去怪不好意思地……
“病人没事的话我就带她走了。”
“哦。路上小心，现在打拐行动正厉害……”
“呵呵。”
邹丰裕冷笑一声。
张汝超静静地看着，观察着。
最后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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