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怪蜀黍?分明是老正太!
回去的路上，李咸突然对陆寻深鞠一礼，弄得陆寻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用力搀住他。
“哎呀，李叔这是何意？折煞小侄了。”
“贤侄当受的这一拜，不瞒贤侄说，小老儿此生最大心愿，便是我家几个孙子能读书识字，将来光耀门楣，奈何家资甚少，无力支撑游学；且蜀中也无贤侄这般仁义厚道的读书人啊，今幸得贤侄不嫌，教授孙儿，感激不尽啊。”
“贤侄不知，先前那贾立，杜家的杜伷，啊，杜家是绵竹首家，杜家大老爷是益州长史秩三百石，杜二爷是绵竹县尉秩二百石，，杜家老太爷更是中散大夫秩比六百石。”
“这贾立和杜伷，是有名的小心眼儿，瑕疵必报，杜家开堂授学不仅要求弟子按月纳束脩百钱，而且驱之如仆役，动辄打骂，杜伷尤好女色，更是时常威逼学堂弟子亲眷行其恶事，其恶名百里可闻啊。”
“而贾立，堂中藏书甚多，却不许弟子参阅，违者即罚，人称笑面虎，心狠手毒，平时和和善善，一旦翻脸，轻则断人手足，重则四肢具废啊！”
我擦嘞？我特么还以为这个贾立是个好人呢！陆寻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暗自咂舌。事实上，贾、杜之流在那个时代的行事作风，基本上是地方豪强的正常表现，他们掌握着文化，经济，政治权利，大肆欺压百姓，尤其是这种山远地偏的城市，甚至更加变本加厉的都还有呢。
一说到这大姓家族，李咸就管不住话匣子了，巴拉巴拉的说了一路。
“好让贤侄明白，我们这绵竹县一杜二秦三李，杜家有部曲百人，俱精甲长刀，郤刺史也曾多次夸赞，加上其老太爷在朝中广结人脉，莫说绵竹第一，即便是整个广汉郡，也是三甲。”
“秦家虽然官吏较少，却因为其女皆为姝丽，与益州北部各家世代姻亲，因此人脉广泛，老朽同宗弟媳也是秦家之女。而我李家能上台面，则是因已逝的三祖和当时刺史鲜于定相交莫逆，受其恩而得以经营绵竹，李家已出绵竹令两人，刚氐道道长一人，因此略有薄名。”
（刚氐道即为后来邓艾偷渡的阴平部分，在东汉末年划为广汉属国，多居少数民族；刚氐道长等同于县令，但是品级比县令低，与县丞同级）
一路碎叨叨的，一直到了家，李咸要忙着去后山砍点竹笋，才停了说道。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让陆寻对这个地方多了几分认识，而他也不由得有几分庆幸，幸亏自己拉大旗作虎皮的抬了个什么吴县陆氏的名号，而且，幸亏这个陆氏还有几分知名度。让他在这个及其讲究地位的年代不至于被人给欺负了。
“哥哥哥哥！你昨天说好教我们识字的！”
李咸一走，龟蛋儿和小二外就凑了过来，穿着开裆裤，满脸锅底灰，看上去很是滑稽可爱。
“好好好！来，把这块地给弄松，然后给我折几根木棍过来！”
将两个小娃子使唤一番后，材料也准备好了，陆寻准备在地上写字，这个方法经济实惠，他听老娘说他外公当年读书识字就是这么学的，因此就来个现学现卖。
“来，咱们继续昨天的三字经，人……之……初……这几个字，要这么写，看好了。”用木棍写的字虽然有点丑，但是好歹陆寻有点文字功底，勉强能做到方方正正，倒是龟蛋儿的的“之”字，写得都像个大写的N了！至于小二娃嘛，还行，勉强能认。
“好，这几个字会写会读了吧？”
“会了！”
“那，下一句是啥子？”
“性……”
“性本善！”在龟蛋还在迟疑的时候，小二娃一口气就念了出来，看来这孩子是个读书的料啊。
“好，这个善字呢，要注意结构，不要凑到一起了，看。”
一个早上，陆寻就是这么度过的，而且，大概是听到了龟蛋儿小二娃的朗朗书声，邻家的小屁娃，小牛也屁颠颠的跑了过来，怯生生的在旁边看着。陆寻见他可爱，也招他一起过来学字了。
等陆寻蹲得累了站起身来活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女娃子，黑黑瘦瘦的，一看就是穷苦的娃子，当即是和善的笑了笑。
随口问道“你也来听课的？”
岂料这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宛若受惊的小兔子，向后退了两步，陆寻心中瞬间卧槽，尼玛我长得这么像怪蜀黍嘛？我特么现在长得分明是十多岁的老正太嘛！
小姑娘向后退了两步后，双手拘束的搓着衣角，然后，就这么跪了下来。
“还请先生教小牛识字，奴……奴给先生磕头了！”说着就真的磕了下去。
“啊呀！别别别别！你起起起来！别这样，受不起啊！”陆寻这种新世纪宅男哪见过这种阵势，赶紧上前搀扶，突然间又想到这时候有没有男女大妨？他记得哪个朝代来着，男的碰到了女子的手，那女的认为自己的手受到了玷污，就自己砍了……
陆寻可不敢这么害人，赶紧呵斥几个小娃娃“赶紧把这个小姐姐搀起来！”
“小茹姐，你快起来，先生要不高兴的！”龟蛋儿和小二娃伸出手去搀小姑娘，却不想这个妹子个子瘦，力气还不小呢，两个五六岁的娃还搀不动。
“先生若是不答应奴，奴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小姑娘声音柔柔嫩嫩，却又十分坚持。
而那个先前被陆寻召来一起写字儿小牛，则憨憨傻傻的站在旁边。
“好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别说是小牛了，就是你要学，我都答应的！你先起来吧！”陆寻心想反正闲的没事，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三个四个不都一样嘛，而且，好歹也算是个萝莉嘛，虽然黑丑了点，我也来过把萝莉养成瘾吧。
“真哒？！”小茹一脸不可置信，要知道，当时虽然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话语嘛，重男轻女却是根深蒂固，没想到陆寻还要主动教她，让她怎么能不激动？“谢谢先生。”这唤作小茹的小姑娘又磕了三个个头才站了起来。
陆寻这才发现，这姑娘并不是蜀中口音，而是带着一抹比较奇特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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