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阴暗不定的将军
沈因思更心虚了。明意则坐在一旁,瞪圆了眼等着她回答。
她能装睡吗?
不然装脚痛?哦,这个不用装,本来就是痛的。
沈因思被两双殷切的小眼神盯得慌神,她眼珠子左转右转,翻翻被子,拍拍绣花枕头,磨磨蹭蹭的,最后也说不出半句话。
“哎呦,这就很可疑了。”如珠长公主眯着眼睛賊笑:“我数三声,数到三前你就要说出来,不然我告诉远飞去。”
“啊?”沈因思目瞪口呆。
如珠长公主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眼神透着另有企图的小小奸诈,沈因思正想着如何办时,如珠长公主却是大声地开始数了:“一。”
可是这‘一’字语音刚落,如珠长公主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好,不说是啊,我这就告诉远飞去。”
“啊!不可不可!”沈因思慌神,差点蹦下床扑过去拉她,不是说数到三的吗?这二和三哪里去了?
明意早就笑弯了腰,“皇姑母,二与三呢?”
“铮铮铁娘子,会‘一’已经能行遍天下了,哪需‘二’与‘三’?”如珠长公主叉腰一扬手,威风凛凛,姿势摆了好一会,感觉摆够了,又坐下来,“因思,你赶紧承认了吧,别想着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
别说火眼金睛,现在是火烧屁股她也逃不了的。
逃不了她拼命摇头总行了吧?
“其实远飞到底有哪里好的?长得没有逢煜俊,又不温柔,又不会哄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到底相中他哪里了?”明意笑够了,问。
“明意你怎还不懂?情难自禁啊。”
沈因思的脸都快要滴出血来了,这两人若无其事毫不讳言的说什么害羞话?虽然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将军是很好的,也挺俊的。
“可是远飞看着比相公更难搞定。”明意说得一本正经,撑着下巴说道。
“估计普天之下,就丞相大人最好到手了。想当年他折服于我的石榴裙下,根本不费我吹灰之力。”如珠眨眼,洋洋得意。
“皇姑母,打住打住,你千万别再说你跟丞相大人的当年情史了,我从小听到大,都听腻了。”
如珠扁嘴。
“这男人心,海底针,当真是琢磨不透的。”明意又道。
“就是就是,我家远飞的心啊,别说是海底针了,我猜他就是海底的米粒,一粒太多了,最多就半粒,莫说要琢磨与寻到了,估计那半粒米还没到海底,就被鱼儿吞进肚子了。”
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
两姑侄聊得起劲,可沈因思半句话也插不了嘴,现在哪怕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主动开口说杨将军的事。
“若是逢煜,我倒好主张,可若是远飞,我便不敢插手他的事了。”
如珠说着说着,一脸沮丧。
“皇姑母,这是为何?”
“唉,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呗。”如珠叹气,又道:“可是因思!你不能放弃,我可是支持你的呢。”
“就如当年支持我那般?”明意笑说。
“那是自然!若他不同意,我还有杀手锏呢!咱们索性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如珠说得铿锵响亮。
沈因思听得内心一颤。
“这招好!那时我还没用得上这招,就把驸马给搞定了,想想还颇为可惜的。”
嫂嫂她居然,沈因思冷汗渗渗。
“但这招也是万不得已才能使出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得让远飞知道,因思对他有意。”如珠长公主说得头头是道,无视了沈因思在一旁头摇得跟筛面粉一样。
“对,那时我也是直接了当地告诉驸马的,现在真觉得自己那时可谓勇气可嘉。”
“可因思以同样的法子用在远飞身上,怕只会东施效颦,适得其反呢。”如珠开始想点子了:“不如写信?”
“这换汤不换药的也没多大用处,依我看,让相公直接到将军府提亲好了,敌不动,我们动嘛。”
沈因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估计我们动,敌就跑了。”如珠不赞同。
两个女人聊了大半天没个结论法子,只得先作罢,定好明日再商议,便乐呵呵地找各自相公填肚子去了。
沈因思的房间终于清静下来,她坐了半天,腰酸麻酸麻的,赶紧躺下来歇会。
苏桥在柴房罚站,田力给她送饭。
“力哥。”苏桥不肯吃,哭了一夜的眼睛肿成了铃铛儿大小,看得田力愧疚难当。
“我亦有错,我不应该只让你与小姐两人去的。”田力自责。
苏桥摇头,她抿紧嘴让田力出去,说想要静一静,可她已静了一夜,心里仍是难安。
昨夜少夫人呵责了她,“你耽误回府时辰,连累因思,这已是大责。我虽知因思向来视你如姐妹,可是主仆有别,你怎能抛下你的主子一人在那深山野林?”
苏桥半句话也说不出,她心知,她们晚归出事,终究因的她贪玩。
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哭,她跟小姐说她很害怕,可是她忘记了,小姐也会害怕。
就连杨远飞与南逢煜骑马路过,看到她哭得不能自已时,问的竟是:“沈姑娘出事了吗?”
她是多么无用的一个人,才会让别人觉得,她连自家主子都护不住?
她忘不了夫人罚她时说的那句话:“我若是你,不管是何身份,何境况,我绝不会丢下她一人。”
深山野岭,天黑路斜,小姐负伤动弹不得,她竟忘了这样的处境下,若是歹人贼子出现,小姐该如何办。
只罚她站一天一夜,已是轻饶,如此糊涂的自己,哪怕是仗打,她也愿意承受。
又过了一天,苏桥还是不愿从柴房里出来,也不愿进食,田力怎劝也不听。
明意知道后也未说什么,只吩咐下人们不许告诉沈因思。
第三天,苏桥出来,她梳洗一番,换了衣裳,吃了顿饭,去了明意的院子。
“找我何事?”明意坐得写意,问她。
“夫人教训得是,我知道错了。”苏桥态度端正,向她保证:“我不会再犯错了。”
明意看了她一眼,“你懂事就好,我不是因思,不会轻恕你的。”
苏桥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知道,夫人对自己已是轻恕了。
她去了沈因思房间。
沈因思刚换了药睡下了,房间充斥着一股浓臭的药味,她走进去,站了一会,便返了出来。
“小桥。”田力跟在她身后,见她从沈因思院子里出来后连忙走上前去唤她,“小姐刚刚还问起你呢。”
“力哥。”苏桥眼看天空,“我想学武。”
田力“啊”的一声,一脸不相信。
“我也不是想要学很高超的武功,我只想学会一技旁身,以后好保护小姐。”
田力叹气。苏桥又说了:“我不止只想好防身术,我还想学写字,想学会念书。”
苏桥神情坚定:“以前少爷与小姐让我学时,我怕苦怕累,不听他们的话,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要这样。”
她不要这样,她不可以这样。
苏桥跟田力说,这事先别告诉小姐。田力答应了。
沈因思养伤躺了五天,李厨天天来沈府探望,也天天在将军府上念念叨叨。
王总管与余嬷嬷受不了他,见了他就避。三天后便是中秋,杨远靖赶回城来,知道此事后,跟李厨打趣说,不多时,估计又能吃到沈姑娘的饭菜了。
怎知李厨说,这有什么的?我在酒铺天天吃呢。
杨远飞闻言,蹙眉不悦。
杨远靖自然看到他哥的表情,心里暗笑,故意与李厨道:“这可不好说,沈姑娘又不是特意做给你吃的,但却是特意做给大哥吃的。”
杨远飞眉头舒展了,轻呷了一口清茶。嗯,还是自家兄弟懂得哄人欢心。
李厨没留意到他家主子爷阴暗不定的脸色,不服气轻哼:“沈姑娘也常做给我们吃,余嬷嬷也收到过她做的糕点呢,二少爷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余嬷嬷。”这般说着还真的走到余嬷嬷旁边喊说:“余嬷嬷,你说是吧?”
杨远飞没差着要把手中的茶杯捏碎。
余嬷嬷在一旁瞧见主子爷的脸色,眉头都拧成疙瘩状了,二话不说毫不客气地狠踩了李厨一脚,这李厨,果然是如猪一样的。
猪被踩了一脚,吼得大声,嗷嗷喊痛,还大呼为何。
于是吼得大声的猪被大伙儿赶回厨房了。
猪看着众人磨刀霍霍,认栽闭嘴灰溜溜走了。
杨远靖看着闹哄哄的一群人笑得高兴,也乐得很。自他从城外回来后,就发现他哥这几日总是心神恍惚,还破天荒的爱发愣。杨远靖不说破,只觉好玩,恍惚好,恍惚好呀,再恍惚一些,不知道他哥会做出什么害羞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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