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没有出场的将军
“小姐的身子总算是好些了，往些日子突然瘦得不成形的，真是把人吓坏了。”苏桥扶着她的手道。
“哪有这般夸张。”沈因思嗔她：“不过是小小风寒，这种天候总是阴晴不定的，染病也是没法子的事。”
“这病本来就是被气的。”苏桥小声道，扶她到走廊木椅坐下，又说：“前些日子郭家那公子来探病，可小姐那时还是昏昏沉沉的，力哥也不好让他来，他便留下了好些珍贵药材，正放在药膳间呢。”
“哦。”沈因思低头，脑海一浮那日的事，低声说：“他真有心。”
“是吧？小姐这般觉得？”苏桥一听到她这般言，双眼发光，小脸竟有些欣喜，“其实仔细想想，郭家的大公子人真的不错，小姐病了，他还主动过来探望。”
沈因思一瞥苏桥，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苏桥突然这般兴奋是为何，以前她曾说过郭以年，苏桥也是语气平平，并无何处不妥，她想了想，试探问道：“苏桥，你觉得郭公子不错吗？”
“是的。”苏桥被她问得生疑，“小姐怎这般问？”
“我就是看你挺激动的，心想着是不是......”
苏桥本一时未发应过来，愣了愣，终于明白沈因思语中暗喻何意时，立刻涨红了脸，忙呼：“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
“不是吗？”
“当然不是！”苏桥急得几乎跳起，“小姐，这无缘无故的，你怎么能把我和郭公子想到一块去？”
苏桥未等她说话，又道：“这郭家公子虽好，但也是只对小姐你好，小姐你自己不多想，居然替我多想了，被人听见只怕会被笑掉牙？”
“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素就算我说起郭公子，你也不会这般激动。”
“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苏桥没好气，“我现在不就想着帮郭公子多说说好话，好让你早点忘了那杨将军。”
苏桥语音刚落，便知自己多口说错了话，一看沈因思脸色，更是暗呼不好，连连摆手忙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的话你当作没听见，我不是有意的......”
沈因思轻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意思，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我又没要责备你，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苏桥看着沈因思，见她脸色如常，抿了抿嘴，小声问：“小姐，你心里是不是还难过？”
沈因思瞧她紧张兮兮的，只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难过什么啊？我病都好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话虽是这般说。”苏桥摸了摸额头，看她脸容轻松，似松了一口气，便笑了：“就是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也不要管这些了，该吃吃该喝喝，把身子养好，反正现在最烦的大概要数力哥了。”
沈因思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认真算算，的确是这样。
“天天要跟杨府的人斗智斗勇不算，还被小翠念念叨叨的，阿力也着实不容易。”
“这还不止。”苏桥听后又笑着补充道：“这几天夫人还想到新法子，说什么要是力哥争不过杨府的人，就得罚跑，背柴，昨日力哥还被逼着跟铁嬷嬷学针线活。”
“还有这回事？”沈因思也是诧异。
“有，只是夫人不告诉小姐，怕你替力哥说话，总之昨日，我们大一群人偷偷玩着乐，都围着看，这力哥笨手笨脚的，把铁嬷嬷的布娟戳出了不少洞，笑得我们肚子疼。”
沈因思难得一乐，“阿力总是被你们欺负。”
苏桥装无辜摊手，“这回不是我，不是我。”
两人聊得正兴，小翠突然跑了过来喊：“小姐，少爷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沈因思惊喜，边走边道：“快，我们去大厅。”
“嫂嫂回来了吗？”
“夫人还没回来，但是郑主管已经让力哥进宫通知她去了。”
沈因思点头，刚进主大厅，便见沈因南一脸倦意，坐在椅子上。
“大哥。”沈因思欢喜，大步子走过去，言，“你可回来了，这趟去得真久。”
“是啊。”沈因南看是她，强撑起精神，上下端详了她一阵子，问：“怎瘦了？瞧这脸都泛着青没精神的？听郑总管说你病了，可好了？太医怎么说？有没有好好喝药？”
瘦了？沈因思摸了摸自己厚厚的下巴，她觉得自己长肉了，怎大哥却觉得她瘦了？
“病早好了，只是这些天总是下雨，人总归显得疲乏了些。”沈因思不在这个话头上纠结，道：“不说我了，大哥，你这般累，不如先回房歇息去？”
“你嫂嫂还未回来，我先等一等。这正好你在，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沈因思看见沈因南脸色凝重，便坐了下来，“大哥，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的确是出了事。”沈因南揉揉眉心，开始说道：“此趟奉旨去东岗州，途径西道县时，我收到了一封信。”
“称说是纪家镖局给我的。”沈因南顿了顿，“我当时就有些生奇，这镖局的名号，我在南都未曾听闻过，既然在京城没有设立分局，它该是个名气不大的地方小镖局，而给我送信的那年轻人，我与他亦素未谋面，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给我送信。我问那年轻人，是谁给我写的信，他也没正面回答，只道是受人所托，我问他受谁所托，他却不说话走了。”
沈因思听着，问：“那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病重，速来’。”
沈因思微微诧异，“大哥，这信怎这般奇怪？你确定是给你的吗？”
“我确定。”沈因南道：“这给我送信的年轻人，他一见到我，就问我是不是沈因南？是不是庆安的状元爷。”
“大哥晋升刑部尚书后，也没什么人提起大哥曾是状元郎的事了。”
“对，而且那人的乡音很重很奇怪，不是南都人的口音，也不像是南都附近的县城，我猜他特意来寻我，就是要给我送这封信。”
“可是这信上并没写明是何人给大哥的。”
“就这点我想不明白。病重？谁人病了？让我速去，又该去何处？我寻思多日，实在是一头雾水。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就梦见二娘。”
沈因思眼皮條地一跳，心无故慌得沉，脑海中竟浮出不好的预感。
“这......”
“我那时马上惊醒了。”沈因南脸色更是凝重，“接下来的好几天，总觉得什么都乱糟糟的，我心神一直不宁，总是想着那封信的事，我想问清楚，便在西道县多留了几天，派人去找那个纪家镖局的年轻人，可没有找到。”
“思儿，你可曾记得皇上赐婚后，我曾写信到巴都，想派人接二娘回京？可那时巴都乡下迟迟未有回信，原以为是二娘不愿意，便只好作罢。”沈因南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言：“但是现在我认真一想，心中竟忍不住生出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是那时娘病了？而现在这封信，是不是三妹写给我的？但既是三妹写给我的，按理说，不是应该把信寄送到京城最合适吗？为何是这纪家镖局的人亲自送到西道县？那镖局的年轻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会途经西道县的？所以我在想，她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这封信不能从驿站国道送回京？而这个纪家镖局的人到南都后，发现我不在京城，又追到西道县去，这封信不过就是四个字，连寄信人与收信人也没有，为何这般大费周折？再说了，信上的‘病重’，二娘是何时病重的？‘速来’一词，是不是说明，她们身处何种险境或者不测中？”
沈因思此刻更是浑身透着冷意，她看着沈因南，张了张口，听着这一席话下来，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胸口突然酒涌出一股寒气，直冲喉间，她长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微微颤抖的身躯，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手已冷成冰。
“思儿，别怕，这只是大哥的猜想，你别胡思乱想。”沈因南看她模样，抚她的手，想要安慰她，一摸着却已冷得刺骨，连忙替她搓了搓，又吩咐厅外站着的苏桥去拿一个小暖炉给她。
“大哥，怎么办，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不好的事儿。”沈因思捧着小暖炉，脸呆呆的。
“莫胡想。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二娘病了，来京不方便，要我去趟巴都而已。”
沈因思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大哥，去一趟巴都，最快也得大半个月才到，这封信若是三妹写给我们的，那她是何时写的呢？这给你送信的人，有没有说信是何时寄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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