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女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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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女 中

  

    一大早的,就给那讨厌的药味追随在身后。精神很好也被闷得萎靡不振。

    连随便吐纳一口气,满满的都是那让人皱眉的苦涩。

    “老大,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要不要歇一歇?”密切注意着他的太蒙贺听信着达奚兰对他耳提面命的吩咐,视线从不离开轩辕厉邪,一点风吹草动,他便紧张得不得了。

    眉头皱得更深,“你也想做达奚玖兰?”一个就够他受了,来两个,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受了次伤,躺了几天病床,就把他当病殃子?如果真是这样,那所向无敌的轩辕厉邪早就战死沙场了。

    “不,不。”老大的心情为暴雨,为免受到洪灾的波及,胆小的太蒙贺忙把关心倒吞回肚子里。顺道把话题转移,嘻笑的脸转而为正经八百,“老大,亓堂家的命案,你是不是心里有底了?”

    这心思缜密的人还是看出了端倪?

    骑在马上的身体一挺直,抓着缰绳的手轻轻一拉,胯下焦躁的马儿马上转为平静。

    “怎么,亓堂家灭门了?都死光了?”

    藏青色的爱马尾随在侧,亦步亦趋。“那倒没有。”二十三位夫人,一晚死两三位,也要花上数天时间,更何况还牵连府里接连受害的下人?

    可惜了,数夜之间,曾无数人欣羡眼红,那富甲一方的亓堂府现在闹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走,被人视为牛鬼蛇神聚集之地,不敢靠近。

    “让她们死光了,再找我。”东离一族不杀光人,是心不息的,反正早捉晚捉,得罪东离一族的亓堂府都要死的,那倒不如让她们死绝了再插手。

    这种口吻,看来他家老大是心里已有谱了。

    死光啊?是不近人情了点,可轩辕厉邪能要这样做,也自有他的意思,掰掰手指头算算还有几天先?

    “九皇子的事,你办得怎样了?”一无关重要的事情解决了,忙的又到另一重要事。

    “老大,你别哪壶不提提哪壶吧?”太蒙贺烦恼的扰扰了脑袋。

    “哼,那是你自己办事不力。”都几天了?一丁点进展也没有。

    “可不是这样说呢,你不觉得那是九皇子功夫很到家吗?”首先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里逃出来已属不易,现在没逃出大曌国却还能将自己藏得滴水不漏,这不是到家是什么?

    “借口。”

    “哪有?”

    “如果他能逃得出皇宫,那为什么他不马上逃得出大曌?这辽阔的边境城镇会难逃于守卫森严的皇宫吗?”皇宫一门一守卫都逃出,却逃不出城门守备相对较之宽松的边城?那在他看来,叫做没用到家。

    “你的意思是皇宫里有帮凶?”一点就明了,太蒙贺的心思紧紧的追着轩辕厉邪而展开。

    眉挑了挑,“不然?”

    “谁?”

    “宫里人口杂多,想要成功贿赂到谁而出卖了谁,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你给的条件够吸引人。”想要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也要看你手中的权利能不能达至呼风唤雨,一呼天下应。“怎么,你没听说过,宫里最近都有宫女离奇死亡?”

    “宫里?”自己连蔺川里的事都自顾不睱了,还理得山高皇帝远的皇宫?老大,你自己是三头六臂,无所不能,也不要将这标准套用在他太蒙贺,一个普通的人身上吧?“我们在这里住很久了。”意思:他不知道。

    蒙着黑纱的妖媚的异眸,冷冷的扫过太蒙贺,清冷的腔调直让人想起隆冬骤降,冷得人不停打哆嗦冰冷寒风,“管闲事你倒是一头热啊?不请自去,生得一双顺风耳,千里眼,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别以为他常常关屋里头会不知道,他的眼线可是遍布天下每一个角落。

    他手中的情报永远都是快人一步的。

    “怎么,最近看上哪家姑娘了?”和太蒙贺兄弟做久了,还不知道他竟是个色胚子呢。“‘小财神’姑娘的滋味好吃么?”

    冷汗自头顶流到脚底,抹也抹不净。

    太蒙贺僵笑着着张俊脸,“老老大……”牙关直打颤,“我错了。”要不是现在他的屁股还和自己的爱马的马背紧紧的粘着,太蒙贺相信,以自己现在脚上力量顿失如被抽干般发软来说,自己不早就跪在轩辕厉邪面前嗷嗷求饶了。

    “哼。”他不接受。

    不接受?他家老大莫不成要杀了他么?

    不要啊,他不要进暗房呀。

    他还没娶妻生子搂小妾抱孙子呢。

    他还没加官进爵,贪脏枉法,败法乱纪呢!

    他还要三年抱两,四年抱六,五年抱八的哇!

    “除非……”

    希望来了,太蒙贺登时竖高高耳朵倾听。

    “嗯嗯。”他拼命点头。

    “半个月之内,你把九皇子送到我的面前。”

    脸一黑。

    他们搜捕了九皇子好长的一段的时间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他家轩辕老大倒是很看得起自己,还半个月?

    大海捞针也比自己还来得有希望!

    “不然……”

    还有下文?

    “嗯嗯。”太蒙贺这才发觉原来一直以为是泯灭人性的老大还是很有人性,充满希望的他卖力的点着头。

    “你自己走进暗房。”

    ……

    不就是没有希望吗?

    泯灭人性的人,至终,都是没有人性的。

    修长两指在太蒙贺顿失人生希望的眼前晃了晃,“两个选择。”怎样,对自己人,他还是很宽怀大度的!

    “我……”

    “太蒙贺,你的选择呢?”千娇百媚的一抹似笑非笑,萦绕在性感迷醉的唇齿间。

    他想现在跳下地面,直接让过往的公马母马老马小马一脚一蹄印的踩死,可……可以么?

    “嗯?”

    “前……前者。”心中升起在向无间地狱靠近的觉悟。

    “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太蒙贺相对无言,直问苍天,自己到底是前生造了怎样的孽,跟了个这样的主子。

    马速缓缓,相貌清俊的太蒙贺和容貌成迷气质邪佞的轩辕厉邪架马前行,招惹来一路上男女老为数不少的注视。

    “老大,青鏊国的状况真的这么糟糕吗?”

    青鏊国,坐拥大曌国以西的国家,领土面积更是五国之中最大的。西方疆土,以沙漠为多,酷热的气温,让青鏊国孕育出一种独特植物,在十年前,青鏊国的某铸剑师发现,此植物经过千锤百炼之后,能制造成为世间少有的坚硬武器,至此,他献给了当时的帝皇。利用这坚硬的武器,短短数年之间,青鏊一下子翻身,成为五国之中军事力量上升得最迅速且仅居次位的国家,帝位上的帝皇不再懦弱,抱着上天赐予他们的宝物,野心膨胀的帝王一再下令向周边侵略,一再的扩张自己的的领土,这几年来,不止大曌,就连其它的两个邻国也饱受其害。

    大曌眼下的外忧,更是由他们所鼓吹而起。

    为了吞下大曌这块大肥肉,青鏊国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却冒出眼下这事,是老天爷也想要帮他们吗?

    “怎么?”

    “叱鏊帝的太子,真的是死于意外?”他一直都不相信,那个好好太子殿下会猝死,几次偷偷潜进青鏊国时,远远见到这位青鏊太子出巡,叱鏊帝都将自己这个宝贝太子,经人圈人包围得那个严实,连只苍蝇也飞不进。相比较于其它的王子,叱鏊帝倒是冷眼旁观,不理他们死活。

    “叱鏊帝膝下子女二十一,根本不仇无人做太子,为何他们非得就把这名质子皇子也给掳回去?得,想要回去,也给咱们送回一个皇子呀,偷偷的来,偷人么?违背当年约定,这算什么?”当年青鏊实力不及其它四国,为了保证自己国家的平安,分别向邻三国送上了自己的儿子当人质。

    大曌的就是九皇子。

    “你忘记了,九皇子的出身。”

    “九皇子的出身又怎么了?”

    “九皇子和叱鏊帝的宝贝太子,是同一母所生。”这个理由,总能让他名正言顺了吧?

    太蒙贺还不明白个原由,“同一母又怎样?太子之母不是不是皇后么?又不是嫡出。就非得是他么?”

    “那他就得多谢一个算命的了。”

    通天的轩辕厉邪笑容太诡异,太蒙贺就知道他家无所不能的老大肯定又知道别人所不知的内情。“怎么多谢他?”顿时,双眼亮灿熠熠。

    “在他们得到罕见植物制成武器的同一年,叱鏊帝身体突然病倒,自此才想起仍未立太子的他,为此发愁。哪一天,不知打哪来的算命师向他进言,要他立下茗妃之子为太子。茗妃是本是宫中一名地位低下的宫女,受到叱鏊帝宠幸,得以生下两名皇子,也因此受到他宫妃子嫉妒,在交换不侵犯条约时,将她才满二岁的小儿子送出国外权当牵制和平的质子皇子。叱鏊帝本是愿意,算命师却狠下断言,如若不照做,同年他将死于非命,照做的话,他保证青鏊从此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飞冲天。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叱鏊帝立下七皇子为太子,青鏊国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后面,就是这十年来青鏊如何蓬勃发展,一跃成为威胁着诸边四国的霸主了。

    听完了秘史,太蒙贺还是一头雾水,“当年算命师指名的是太子吧,并没有说明是九皇子。”

    “算命师只说是茗妃之子,茗妃在九皇子送来做质子的同年便病死,再无子女。既然当年算命师说茗妃之子能改国运,如今太子猝死,茗妃之子只余下九皇子,那叱鏊帝和其它迷信的大臣足以相信,九皇子也和太子一样,能保以青鏊国运昌隆。”

    “真是这样吗?”太蒙贺一直觉得,青鏊太子之死,並不如所见之简单。

    “不然,你以为?”

    “老大。”将两只马之间的距离拉小,小心翼翼的,太蒙贺将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只余下他们两人可听见,“实话实说,这是不是你干的?”他家老大出牌不按章法是常有的事,随心所欲为事更是多不胜数,杀人便是家常便饭般普通。

    要突破重重守卫而杀人于无形的,继而制造祸国殃民事端的,放眼天下,自己首推轩辕厉邪这只祸害。

    性感唇角诡异的上扬,慢慢绽开出的瑰丽微笑,似朵绝艳的牡丹,于妖娆和傲慢中绽放,绝美得令人屏息。

    “太蒙贺。”

    呼吸顿地一窒,太蒙贺有种大祸临头的直觉。

    莫非,自己真的猜错了?

    冷汗涔涔如下瀑布。

    握着缰绳的手已是冰凉无温。

    自己今天不给马践踏至死,怕是会死在轩辕厉邪的手上么?

    今天就一定要是自己的死忌么?

    “你确定……”声音,缓慢而优雅,“要听我的实话吗?”

    “不不不不不不……”太蒙贺摇头如拨浪鼓,“今天天气太晴朗了,小的我有点晒昏头了。”急忙避开轩辕厉邪那‘过度关切’的诡魅眼波,就算隐藏在低调的黑纱下,太蒙贺仍能敏锐的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

    “太蒙贺,既然你如此有兴趣,要不要我让你辞掉大曌副将一职,到青鏊做捕快大人一图查案的快活呢?”

    眉眼如丝,媚笑如毒。

    “老大!”说笑的吧!“您的……您的心意,太蒙贺心领了。”太蒙贺眼珠瞟转得飞快,“小的实在离不开我盖世无双、武艺超群,一代风流、忧国奉公、高风亮节、出类拔萃、知情达理的上司,也就是您如光神般的庇佑,失去您,我就如失去光明的前途,没有以后可言,老大,你就狠心如此对待我吗?”黑白分明的眼睛朝自家老大,泛着泪光,可爱的的猛眨着。

    炫烂的眼波扭头不接收,“狠心。”「邪鬼」不就是一泯灭人性的怪物吗?“我的心里正计划着给你一种怎能样的死法?让你死得其所。”

    “老大……你开玩笑的吧?”轩辕厉邪颠倒众生的诡魅魅力,别说人,就连术蒙贺跨下的近马也被薰得晕陶陶得四脚软软,本就被吓得全身无力的太蒙贺差点便从马上滑下。

    “我开玩笑的吗?”

    现在就当作是,可以吗?

    “主人,你们回来了?”公孙总管很早便站在门外守着,守的便是第一时间能迎上他们的归府。

    对声音一直都很敏锐的老人家,能从府前车水马龙的马蹄声里,轻易的分辨出自家主人的马蹄声。

    直到越来越近时,准备好迎主人回府的他,毕恭毕敬的伏跪在地迎接着轩辕厉邪和太蒙贺。

    “嗯。”马上如君临天下的轩辕厉邪俯瞰了只看见后脑勺的家仆一眼,便从骏马上慢条斯理的落地。

    听见落地声的马仆马上迎了上去,低垂着脑袋从轩辕厉邪和太蒙贺的手上接过他们递上的缰绳。

    自知从鬼门关外绕了一圈又回到人间的太蒙贺大大吁了口气,心情甚好的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挨着公孙管家一道走,问,“公孙管家,今天可有人上门拜访。”不过,好像在亓堂那老色鬼死了以后,上门踩门槛的人好像少了不少。

    现在城中富商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怕就怕自己会不会像亓堂家一样惨死。

    “没有。”

    “那倒好。”他们乐得耳根清静。

    “大人是要歇息还是先用饭呢?”他记得早上两位主人离去匆匆,便没有用餐。

    “好啊好啊。公孙管家你心细如尘,我早就饿死了。”早上一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挖醒,拖去勘察亓堂家命案现场,断头、破肠、挖目,截肢,亓堂家里的人死相一个比一个死的壮观。“对了,公孙管家,我还想吃血红粥。”就像溅红了亓堂家满墙的血一样的,极鲜艳的血红。

    “早上的血还没看腻?”也不知道是谁直嚷嚷着幸好那时没有用餐,不然什么都吐出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不知深刻教训的太蒙贺摇摇长指。“有么,公孙管家?”

    “若是大人要求,吩咐厨房做就是。”

    “谢谢了。”

    “不客气,大人,这是小人的本份。两位大人是到饭厅用饭还是送到园子里呢?”

    “园子。”太蒙贺想也不想,自己都快累摊了,回到房间就让他像猪一样的吃了就睡吧。

    “是的。”公孙管家转身便向身后的人交待两声。

    “你吃血红粥做什么?怀念亓堂家夫人的血吗?”有时候太蒙贺的性子比自己的还更不按常理出牌。

    摇头,太蒙贺一脸不予苟同。“我这叫清肺,血红最大作用是清肺。吸进亓堂家这么多倍受污染肮脏的空气,不将自己身体清洗,养着来生病么?”他的金体可矜贵呢。

    “歪理。”

    “这叫正理。”

    “回避,回避,回避。”

    一路上,轩辕厉邪和太蒙贺走过的地方,一路尾随着公孙管家都扯开着嗓子喊叫。为的,就是让人避开撞上轩辕厉邪的机会。

    直到来到轩辕厉邪所下住的园子里,公孙管家远远的就见到两抹伏跪在地上的乳黄色时,其中一个还自己极为熟悉的,声音不自禁的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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