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月 下
那年开春之时,春暖花开,满山开尽的花儿绵延,如给刚刚退去白衣的俏峰,换上一件色彩斑斓的新衣。
“游月,游月,你去哪里?等等我。”
弯弯曲曲的攀山小路上,男孩紧紧的追在如风般奔跑的女孩身后,衣裙翻飞如蝶,黑发撩起飘逸,好不容易,男孩才终是赶上了她,伸手,将她拉停。
气喘吁吁,“你……你急着去哪儿?”
美丽而圆润眼儿急切的瞟望男孩的身后那山下的小巧的村落,“娘说,你三婶婶要生娃娃了,走,我们去看看。”说完,拉着男孩便朝一个方向拉开步子。
“小心,游月,春雪才融化,会打滑。”
院子里大人们都在忙进忙出的,忙得热火朝天,来来回回的女人们都没有瞧见两抹小小的身影,在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打算潜进时,谁知……一座如山般的黑影,在他们快摸到门边时,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游月,垂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异口同声,“阿山婆。”两张标致的小脸顿时吓得霎白。
马上便从他们不藏事的小脸上知道他们的目的,抱着胸俯视他们的妇人,伸手,一左一右各一个的提起,往院门外走去,“小孩子的来这里做什么?出去出去。女人生娃娃,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
“阿山婆,不要,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看娃娃,我要看娃娃。”女孩手脚并用的晃动且挣扎着。
“阿山婆,阿山婆,你在哪里?”身后,这时传来焦急的叫唤声。“阿山婆,阿山婆,你在哪里?”
“怎么了?”她才出来没一会儿便出了什么事?提着两个孩子的妇人转身,望了望那满头大汗追出来的年轻女人。
“出……出不来,娃娃……娃娃出不来。”年轻女人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一段段的。
“什么?”
“三夫人的娃娃颠倒了,出不来。”
“这可不好了。”马上将两个孩子放下,妇人拉着年轻女人往屋里跑。
女孩焦急得差点落泪,“垂见,垂见,娃娃出不来了,怎么办?”她一直很喜欢垂见的三婶婶,三婶婶喜欢给她扎辫子,三婶婶喜欢给她做做好多好多好漂亮的衣服,三婶婶喜欢给她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有三婶婶在,连那里的花朵也为之逊色,三婶婶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男孩小小的手覆在了她柔白的手背上,像要给她骤然冷却的小手,传递他的温暖。“别担心,别着急,阿山婆会有法子的。”阿山婆是村子里最有经验的老婆子,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三爷。”又是一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大门那边。
在那边,一名急如星火从门外闯入的男人,大白天的,一张黑沉着的脸,如和人结无数深仇大恨的表情,着实让人退避三舍。
“朵儿怎样了?”男人,便是东离垂见的三叔。
“娃娃听说颠倒,出……出不来。”
两眉一皱,表情更是冷峻。“那朵儿呢?”不是他不关心孩子,只是他更关心的是他的妻子,那生命中与他相契的,唯一的女子。
“夫人……阿山婆她们也在尽力中。”
呼吸一窒,“朵儿。”男人大步一跨,欲闯入紧闭房门的室内。
数人挡在了他的面前,“三爷,你不可以进里面去。三爷。”
阴鸷的面庞如冰窟里的雕像,“朵儿在里面,她需要我。”低沉的声音暗藏着他不安的情绪。“让开。”
“三爷!”
“老三。”又是一声,从他们的身后响起。
“族长。”众人犹是一愣,速速而整齐的行跪拜礼。
“你给我冷静点。”在他们开着会的时候,他突然莽撞而出,细细追问进来传话之人,才知,三弟妹难产,让他这个天生冷情的三弟性情大变,失了常性,失去理智的不若平常。“你现在进去,能帮得了她生孩子吗?”
“可是……”男人攥紧着拳头,仍似有话要说。
“不能就闭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院子里里里出出的人,个个都神色凝重,偶尔被拦停下的人皆是摇头,时而打开的房门也只是传出稳婆们那几名“用力”“深呼吸”之外,也没有怎可喜的消息了。
日薄西山。
已入夜。
点点灯火如萤火虫。
“你们两人怎么还在这里?”一直定坐在门外的三叔靠着蒙蒙月光,这才看见两个相偎相依的小小身影。“回去。”
“三叔,我们……”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可是我们担心三……”
利眸一眯。
“出来了,出来了,孩子出来了。”一直静寂如死水的房里,突然传出惊叫。“孩子可以出来了。”
“朵儿。”本来还站在孩子面前的高大男人脚心一旋,转而立站到了房门外。
“三婶婶。”东离游月也从靠坐着东离垂见的地上跳起,圆圆的眼儿如天上的明星,忽闪忽闪的。
“哇哇,哇哇。”孩子洪亮的哭声一下子由房内传到了房外,可是稳婆们的欢喜却突然隐却。
只闻孩子哭声的房间里,不知为何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吱呀”一声,隔开成两片开地的门,开了。
阿山婆的手里抱着一个哭声惊人的孩子。
男人剑步向前,望着她手里的娃娃。“男孩?女孩?”最好是女孩,因为会像朵儿一样温柔可人。
“女……女孩。”却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听着有些难言的哽咽。
男人大喜,接着再问,“朵儿呢?”
“三夫人她……”阿山婆叹一声气,不知该如何接答下去。
男人心中一凛,马上察觉不妥。“她怎么了?”
“阿山婆,三夫人她快不行了……”
“朵儿。”男人剑步一迈。跨入了房中,却见,年轻的女人的血手里,还抱着一个和奄奄一息的妻子仍相连着的孩子,静静的,不哭不闹,不知,是死是活。
“阿山婆,这……”男人顿时蒙了。
“夫君。”弱弱的一声呼唤,从床的那边传来。
“朵儿。”听见熟悉语语的呼声,男人猛然清醒,大步一迈。
“救他……救救孩子……救……救救我们的……我们的孩子……”
“不可以。”抢在男人要开口前,阿山婆断然拒绝,“双生子乃大凶之兆,另一子不可救。”
“夫君。”柔弱的小手紧攥着的男人的衣袖,似乎用尽全身最后仅有的力气,在向他为孩子求救。“救……救孩子……”
“三爷,他还没落地,三夫人便就丧命,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她第一个死在你的面前吗?”
“夫君……夫君,救孩子……救孩子……”
“三爷。”
“……夫君……”
“哇哇,哇哇。”连哭闹的女娃娃也加入了这场拉锯战中,她那一声声的哇哇声,是支持救她的兄弟,还是支持着杀了她的兄弟呢?
“夫君……朵儿……朵儿会记得……山上的盎然的春景……朵儿也会记得树下……树下你我之间的约定……这次,这次就算我先等……等……”握紧拳头的小手缓缓滑落,如秋枝上那已然凋零的花朵。
“朵儿。”
“三夫人。”
“哇哇,哇哇。”
“三婶婶。”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小身影,相握着的小手业已冰冷。
“哇哇,哇哇。”就在三夫人断气的同一时间,不哭不闹如死去的男娃娃,突然哇哇大哭。是求救?是悲泣?抑或是……
“马上杀了他。”阿山婆狠心的撇过脸,不去看他。她要赶在更多的人知道之前,把这个不详之兆给消灭了。
“我的孩子谁敢动?”
阿山婆大惊失色,“三爷。”
“拿开你们的手。”
“三爷,这不行,不行的。”
如猎豹的眼神,无情,无爱的落到了每个房中的女人身上。“谁动,我杀了谁。”
“那你以为,你可以过得了我这关?”无声无息的声音,幽幽如鬼魅落在了每个人的身后。
抬起利眸,高大男人看到了在那里站着的一个人,背对着星光闪耀的夜空,显得比他四周的沙漠更深沉不可测。
那是——
他的大哥。
东离族族长。
“族长。”
动作如捷豹,男人放下娇妻仍未冷却的身体,抄起插在腰间的锋利之刃,手起刀落,砍断那相连着孩子和母亲之间的脐带,抱着孩子,从窗外跃出。
“想逃!”不疾不徐的下令,“给我射。”
命令才下,从屋顶串出的弓箭手好若事先埋伏,刷刷地跳出,满弓,射出的弓箭如雨下。
“三叔。”
弓箭来得太突然,一手抱着孩子,不能拼尽全力杀出重围的男人,只得以强壮的身体护着孩子,不料,密集的箭雨还是让他受了伤,被偷袭中了数箭的高大男人背先着地落在地上,背部、肩部、大腿还插着数根让人异常惊心的箭羽。
“三叔。”被大人们挡在了身后,无力抗挣的男孩担忧着一向对自己虽面冷,却十分的三叔,刚刚经历丧妻之痛,难道又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吗?这样下去,就算是圣人也会疯的。
背着天顶佼佼明月的黑色身影,似那来自虚无的灵魄,渐渐靠近,缓缓的落在了伏在地上不停喘息的高大男人身上。
“你以为你逃得快,我便会不知道朵儿会生产下双生子之事吗?”
高大男人艰难的转过头,护着孩子身体的手,将孩子更往怀里塞。
“你以为你就一定保得了他吗?”
“朵儿,朵儿……”
“很快你便会见得到她了。”扬了扬手,“来人,把孩子给我弄出来。”
“不……”高大男人挣扎着。
“我说你们,半夜不睡觉,在玩什么好玩的吗?”不知从哪冒出娇细女声,黄莺出谷,哝哝语调,还有着浓浓的睡意。“吵死人了。”
“袭月?”为首的男人的一惊,一顿,“你为什么在这里?”
坐在长廊上,小小的脚儿晃啊晃的,印衬着明月的无邪娇颜,让人如临梦境般的不真实。“你们都好吵,走来走去,叫人怎么睡?”
“那是我们不对。”她可是他们族里的无上至宝,她说的话好似圣旨,让人不得不从。男从瞥了眼身后的众人,脑子里已在打算着对他们做出何种处罚。
林长廊上跳下,莲足点地,拖着长而飘柔的衣摆,美丽女孩渐渐走近了伏在地上的男人旁边,“听着,我要睡觉,你们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无邪的娇颜渐现血腥,“小心我让你们全部都过不了今晚。”
“是。”
准备转身之时,低垂的眼角瞥了高大的男人一眼,再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你们这是要杀人?”
“双生子,不容于世,乃不详之兆……”
“那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三年都不能见荤腥?你,这是想害我吗,东离冢月?”
“不敢”。小小孩童,那至高无尚的帝君之风,让人不寒而粟的折服。“……那他……”
“我管你饿、烤他、折断他手手脚脚,还是折磨得他不成人形,只要不杀人,随你。”她说得跟谈天气般的云淡风轻。
“那孩子……”
柳眉轻蹙,“你是听不明白还是我说不清楚?除了杀他,随你。”
“那不……”
双手插腰,“我说得你不听了?”
“不,可是……”
“没有可是。东离冢月,送我回房。”以不可忤逆之势,强压在男人的气势之上,美丽女孩朝男人抻长了手,示意他抱。
“阿山,孩子交给你了。”将她抱起,男人背着阿山婆下达这最后一个命令。
当然阿山婆也知道除了死之外,孩子会有另一个下场。“是,族长。”
“袭月,他们……”走了没几步,男人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知道族里产下双生子的人很多,而如今不能杀了他,必会惹事起人心惶惶,那界时……“双生子这事我们该如何解决。”
“你们,还真是麻烦。”倒入了怀中的的娇小人儿,已是昏昏入睡,扬起的左手飘出一阵粉末,柔柔的声音,是一条将秘密锁起的锁链,“睡醒一觉,你们将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忘记这里曾出现过的双生子。”然后,拉了拉衣服,准备入睡。
“食忆虫。”男孩马上察觉出那飘出的白色粉末里藏着的秘密。可已是来不及,他的正常的呼吸,已让自己吸入了小量的粉末。捂着女孩的鼻子,也捂上自己的,为的,就是防止吸入更多。
“东离垂见?”男孩的声音引起了美丽女孩的回望。
他,东离冢月的私生子,她名义上的哥哥,一个似乎很有天份的——杂种!
柔媚的眉眼流转,瞟了眼他以双手护着那如珠如宝的女孩,平庸的姿色,让美丽女孩玩心大起,柔软的五指扭转之间,两颗药丸落入了她温暖的掌心里。“带我去那边。”她指使着男人,她该称为父亲的东离冢月。
来到他们的面前,抬首仰望着他们的两个孩子,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深深的警戒。
美丽的女孩笑了,笑得不怀好意,“你们两个把这个吃了。”只见,她张开的五指,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两颗药丸。
白色的药丸,象征着无法预知和未来?
“我不要。”男孩倔强的扭过头。而女孩则是哆嗦着的躲在男孩的身后。
东离袭月的要求不可违抗!抱着东离袭月的男人以眼神示意身边的人,要他们动手强行喂之。
“不,我不要。”乱扭着首首,男孩誓死不从。
“垂见,垂见,她给我们吃的是什么?”女孩也给人从他的身后拖出,强行喂下这意义不明的药丸。
看见他们咽下了药丸,玩心敛下的东离袭月呵欠连连,“走了,困了。”
“是。”
抱着美丽女孩,他们渐渐的走远,而药丸不知具备了何种特性,让他们俩渐渐的意识模糊。可耳朵里的清醒,让他们还是听见了最后的谈话。
“东离冢月,孩子有姓名了吗?”
“还没有。”
“呵呵,我想到了。”
“什么?”
“那,那孩子不如就叫飒月吧!”
“这……”
“难得一见的双生子,碰上难得一见的东离飒月,不是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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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簌簌下落的满天飞雪,混沌了天与地。
和男孩闹了别扭,女孩负气的从家里出来,却在这突然降临的风雪里,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垂见,呜呜,垂见。”窝缩着身子在山洞里,双手抱膝的的女孩哭着脸,嘴里喃喃着的,是唯一让她安心的名字。“垂见,垂见。”
“你再吵下去,我让你这辈子也见不到这个人。”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陌生声音,让女孩顿时愣住。
有人,这里有别人?可她左右环顾了番,却看不出这见自己一人的山洞里,到底哪里还藏着另一个人。“你是谁?你……你在哪里?”
“知道我在哪里,你能放得了我出去吗?”
女孩沉默了半晌,“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也跟我一样,迷路了吗?”
“哼。”声音的主人,冷冷的哼了声。“你马上滚。”
“可外面下着雪,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知道吗?”
“……”
“哎,你别不说话呀。”
“你不怕我吗?”通常看不见人,只闻声音,不是都当他们是鬼吗?
“为什么?你要害我?”
“我不能害你?”
“可是要害我的话,你早就扑过来了,像老虎一样,把三叔给咬了层皮。”危险,总是默默的,出其不意的出现,让她想起了早时打猎时,那与猛虎相搏命的垂见的三叔。
“他没死吗?”
“他?你认识三叔?”
他又沉默了。
久久的不见一声。
“喂。”该不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吧?“你还在吗?”在这空荡荡的山洞,有个伴陪着自己,也算不上可怕,就算那个伴很可能不是人,可也叫有个伴啊。
“我在。”
“哦。”偷偷的吁了口气。
“迷路的人,我跟你来个交易,你如果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你知道我回家的路?”可很快,兴奋被疑惑代替,“可交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帮我带来一个人。”
她问得小心又小声,“谁?”
“东离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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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落着鲜血的咒阵上,突然一阵轰天动的爆炸,地面被炸出了一个窟窿。
“游月姐姐,这……这是什么?”
“恋月,别怕。”抱着个头比同龄孩子要高些的小女孩,女孩轻言安慰。
白色烟雾缭绕着地窟不散,透着一种阴魅的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声音在她们的头顶骤现,白色的身影像鬼魅一样的神出鬼没,落在了她们的面前。
极度相似的面容,锐利的眼神,只是个头有如三岁孩童,他让两人十分吃惊。
他和恋月是什么关系?
“困了我七年,这笔帐,阿山,我会跟你慢慢算的。”
阿山?是阿山婆吗?他是阿山婆给困起来的吗?
“游月姐姐。”虽然面容上的极度相似,可他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冷凛和狂暴,让人颤栗。“他、他是谁?”藏不住害怕的声音里,充满了她的颤抖。
他是谁?如果告诉她,她自己也不清楚他是谁,会不会很可笑呢?
没错,她真的连他是谁也不知道,受到他声音的蛊惑,便为他带来了恋月。按着他的要求,割伤了恋月,在特定的地方上流下她的血。接着,他出来了,然后呢?他还要她干什么?杀了恋月吗?
或许,她也会照做,也不一定。
是什么原因呢?
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对他言计从呢?
东离一族擅于下盅,可她可以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没有中盅。
那是为什么呢?
自己对他的话不可抗拒,不能违抗?
苦涩的一笑,“恋月,不用害怕,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可她自己心里也没个底,是不是,他真的不会伤害她们。
“恋月,过来。”朝她们这边抬眸,黑色的眼瞳炯炯有神,闪烁着不明意义的光芒。
没有朝伸手的他过云,“游月姐姐。”小女孩害怕的缩在女孩的怀里。
可是女孩却狠心的将她往外推,交到了他的手上。“过去,没事的,知道吗?”
还差几步,不及小女孩的身高的他,用力的将她一扯,踉跄了两步,小女孩跌坐到了地上。这才和他平起平坐,他满意的挑起了嘴角的弧度,露出了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笑。
小女孩怔忡了,对他的敌意消减,亦不如适才那样的害怕。
主动的,还想拉起他的手,“小哥哥,你真好……”可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
抬首,张嘴,露出他洁白而尖锐的牙齿,咬下。
“恋……月……”他在干什么?连女孩也惊慌了,他在干什么?
“游月姐姐……痛……好痛……”他出其不意的动作,让小女孩来不及闪躲。秀颈被他紧紧的抓在他掌中,吸咬在他尖锐的齿间,麻麻痒痒,渐渐让她无力。意识如灵活游鱼一样离她远去,眼前景物越是模糊,身体轻飘飘的,小女孩飘飘然的倒落在了一具陌生的怀里。
让人燥热的血腥味充斥鼻间。
吸咬了满足过后,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了那倒在怀里的软玉娇躯,他以小指优雅的拭去自己嘴角那快干涸的鲜血,低头觑了眼指上的红胭,瞳色冷却,阴冷的哼了声。“肮脏。”
一直为眼前难以让人相信的事实,女孩怔懵了。可更让人不敢相信的现实却偏偏接连发生在了下一刻,睁大了眼睛的女孩不敢相信,在上一刻还是只有三岁孩童,只及到她腿那身高的他,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拔高?
转眼,已拔高至她的腰腹间?
这……这……这……
“你叫东离游月?”在她恍神的一瞬间,他已悄悄的来到了女孩的身边,伸手只及她的下巴,捏着它,他强迫女孩弯身低头,和他平视。
因为,他不允许,别人以俯视的眼光来看他,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冰冷的手指接触着她细致的肌肤,传递过来的温度,却似乎能在她的身上点起一股莫名的燥热,灼烧着她的理智。
女孩晕忽忽的应声,“是、是的,我叫东离游月。”
“那好,你记住,从今天起,我就你的主人。”他的声音果然有一种让人折服的魔力,不费吹灰之力,将自身的自由卖给恶魔。
“我叫,东离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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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算得上回忆篇,我总觉得写单纯的孩子似乎很让我得心应手(因为我根本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总觉得一见钟情是很不现实的东西,可我却却总喜欢写,越是不现实,却往里头扎!难忘怪九爸总是骂我,做人能不能现实一点?
从上个月20号开始,我就没有休息过的在苏宁里不停的加班,直到这个月的8号,足足休息了又用了一个星期,才让我的工作又是恢复到上个月20日之前一样。
这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我心灰过,伤心过,难过过,厌恶过。
我们的BOSS自八月十五连着五通电话,以把办公室都震飞的程度将我骂完了一顿时之后,我想过要辞职,因为给这BT的男人骂我半年,我还留在了那里,我真觉得我也是因为BT才还在那里工作。结果那天晚上,九爸就对我说,你要比下去,和你的BOSS比下去,BOSS年年都会换一个,你哪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比这个更差?然后,我接受了。
第二天,八月十六,我们的BOSS又把他得力的秘书给骂哭,然后她一句,我不干了,就走了。
第三天,八月十七,我们的BOSS又是把财务三人又骂了一遍,然后一个说我结婚,请婚假,另一个说,我生产,休产假,只余下一个要撑起财各里所有工作的。
第四天,八月十八,不知为了什么事,BOSS先和物流吵了一遍,然后又将我骂一顿,最后演变成了店内大范围的轮骂,逐个骂。
第五天,八月十九,我休假了,终于能从骂战中脱身而出。
所以,过了这个黄金周,我们公司走了差不多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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