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谯郡第一府 夏侯世家
时,东汉末年,初平四年(193年)春。
豫州谯郡,也作谯县;下辖颖川、汝南二郡,梁、沛、陈、鲁四国,县九十七个。这谯郡便相当于现如今的省会城市。
要说这谯郡,富庶一方,也算得上是豫州第一县。而这谯郡城中,那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自然就是城东的夏侯、城西的柳氏,还有城北的曹家。
这一日,谯郡城中四面城门、八方街道,处处皆是悬灯结彩、火树银花。
这是为何?且看那夏侯府内,更是锣鼓喧天、彩绸飘扬、人声鼎沸,一副好不繁华的景象。原来今日,是那夏侯府上大公子夏侯惇迎亲之日,也是柳府二小姐柳氏出嫁之时。
听闻道,夏侯家一子,唤作夏侯惇,习武又治学,无一不精通。年十四,有人辱其师,愤而杀之;时十七,随军入东郡,斩於扶罗。
又言道,柳家有女初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共赏青梅弄竹马,两小从来无嫌猜。
夏侯府内,东苑祠堂。
只见正门两侧两块朱红宝漆大牌匾,右起“定秦入蜀”,说的是当年夏侯婴,从高祖击项羽,入蜀定三秦,屡有殊功。左曰“受教说礼”,指的是夏侯始昌,通五经,以《齐诗》、《尚书》授徒。
祠堂内,一位年入花甲的老者,正在供桌前一丝不苟的摆放着糕点祭品。随后又点上一柱香,作了作揖,口中念念有词。老者身着紫色绫罗长袍,头发全然花白,精神却毅然矍铄。
“老太爷,老爷让小的知会您一声,前堂又来了些许嘉宾,估摸着年纪,应该是老太爷的旧识。老爷怕失了礼节,想请老太爷也去前厅坐坐。”一个小厮模样的跑来说了一通。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走吧。”唤作老太爷的老者缓缓抬了抬手。
前堂正厅,满是形形色色之人,皆锦衣华服,熙熙攘攘来往兮。就连院中也是酒席满载,且已座无虚席。院中央,青砖砌成的路面之上,铺着一条足足有十多尺宽的大红色绒毯,从厅堂内一直延展到前院大门外。
“哎呦,老太爷出来了!多日不见,似乎又年轻了几岁呀。”
“老太爷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又不是不知,老太爷那是最喜欢这个大孙子。”
“老太爷,恭喜了!”
瞧到老太爷从偏厅走出,一个个,能搭上话的,不能搭上话的,都围了上去,说上那么一两句中听的话。
老太爷也是情不自禁,喜上眉梢,两手抱拳笑呵呵的一一回礼道:“多谢,多谢各位乡邻好友,大家请随意,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呐!”
“颖川太守,王大人到!”
大门处小厮高高呼了一声。
“王大人来了!”
“你好!你好!”
几个貌似有些交情的人笑脸着凑了上去。
“待在下先向主人家打过招呼,陈兄、胡兄不要介意啊!”与之比较,王大人倒是分得清主次,连连推辞。
“豫州刺史,丁大人到!”
这一声,小厮喊得更是冲破了那笙箫锣鼓奏鸣声。
不同之处,此番却是极少几人凑上去。丁大人也不与他人主动招呼,径直走往前厅。后面跟了几个家丁抬了好些赠礼。
“刺史丁大人都来了?夏侯家果然财大气粗!”
“非也,你看这谯郡满城张灯结彩,如果刺史不点头,即便你有万贯家财,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尔等竟不知晓?丁大人是汝南丁家的人,那丁家有一小姐,前些年嫁给了那曹孟德。”
一桌上几人小声的议论着,另外两人也是听得直点头。想想这谯郡夏侯和曹家的关系,世交已久,那可谓同气连枝、和衷共济。
“贤弟姗姗来迟啊!今晚定要罚上几杯!”一位过了不惑之年的男子迎了上来,一手搭在丁大人手腕,佯责道。
丁大人也是喜笑连连,一番摆手。
中年男子身长七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身着深蓝色绣云纹宽襟长袍,腰间玄黄镶白玉腰带。此人便是夏侯惇的父亲。
却说这边,东厢房内,几件红袍凌乱的搁置在床沿。好些个家丁、丫环都在慌乱的找寻着。似出了天大的事,各个面带急色,跌跌撞撞、不知所措。
“福管家,这可如何是好?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拜堂了呀!”一个身着青衫,头戴小毡帽,书童模样的小厮跺着脚焦急的说道。
“这才片刻功夫,公子能去哪里?”唤作福管家的中年男子连连拍打手背,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不知呀!我等随着公子一行人马,热热闹闹的把柳小姐接过来后,公子说要回房换件衣裳,这……这便不见了踪影!”小书童娓娓道来。
“先莫要让柳小姐知道,你去通知夫人,我再带人四处找找。”福管家想了想,便又招呼了十多人跑开。远处还传来福管家急躁的声音,“快,快去点上几盏灯笼!”
毡帽青衫小书童一路急走,路上还撞倒了一个端着茶水的小丫环。
奔至偏厅,瞧见夫人,毡帽青衫小书童直呼一声:“夫人!大事不好了!公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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