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天命即人命 水镜先生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白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这便是邯郸城外，太行山脉。
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几座小茅屋，若隐若现。
“先生，有客来访。”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童子走到栏门处拱手说道，声音清脆，约莫十四五岁。
“带他进来吧。”茅屋中，一位老者背朝栏门而坐，未曾转身却是淡淡说道。
老者上眼微微下垂，昏昏欲睡，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眼角边布满皱纹，眉宇间杂着愁苦。两鬓斑白，蓄着长长的胡须，也是花白，一身青灰色素衣着身，直直的望着远方。
“进来吧，我家先生有请。”童子打开院门，歪着脑袋说道。
“多谢！”夏侯惇拱手答谢，踏进门中。只见院中多有青苔滋生，想必院主人不是经常在家的缘故。
夏侯惇听得荀彧指点之后，便立即启程赶往太行山，一刻也不愿停留。其间翻山越岭，好一番找寻，终于在第二个日落前，遇上几个老农，才问得此处。
夏侯惇行至中堂，堂中陈设也是极其简单，仅一矮桌而已。见一老者坐于其中，未及夏侯惇开口，老者已是伸手示意让其坐下。
“夏侯将军，请坐。”老者见夏侯惇没有立即入座，便开口说道。
夏侯惇也是听得奇怪，坐下后开口问道：“先生，认得我？”
“不曾认得。”老者摇了摇头，给夏侯惇斟了一杯热茶，微微笑道，“但老朽却算得今日有一人前来，不是你又是何人？”
“你怎知在下今日会来？莫非阁下就是水镜先生？”夏侯惇后知后觉，抽出一条腿欲要起身行礼。
“坐下，坐下，夏侯将军不必多礼。”水镜先生伸手说道，又是招了招手示意夏侯惇坐下说话。待夏侯惇坐定后，水镜先生开口说道：“老朽一早便沏了茶水，在此专为等候将军，这都已经是第四壶了。”
水镜先生把茶杯往夏侯惇面前推了小段距离，夏侯惇也不好推辞，拿起茶杯小酌了几口。
“将军欲行之事，可知乃是逆天而行？”水镜先生也不拐弯抹角，开口直问道。
却是听得夏侯惇心中震惊，感觉太多匪夷所思，吃惊问道：“先生知道在下此番到来所为何事？”
水镜先生也不回答夏侯惇的问话，只是继续说道：“人死，即是天命。天命所归，当不可不为，若逆而行之，即为逆天。”
夏侯惇细细一品味水镜先生的话语，便觉得是话中有话，而非不可能。
夏侯惇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行礼，拱手说道：“如若先生可以救樱樱一命，但凡先生开口之事，在下必当誓死为之。”
水镜先生听了却是摇了摇头，笑道：“老朽一山野闲散之人，又有何事需要劳驾将军你呢？”
“那先生要如何才能出手相救？”夏侯惇心中燃起希望，生怕就此错失，急急的问道。
水镜先生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伸手指了指窗外，神色忧愁的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烽烟四起，百姓从此无以为生，这便是他们的天命。你可明白？”
“先生的意思是这些百姓将死，那都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夏侯惇不能领悟水镜先生的意思，只能凭着理解答上一二。
“我再问你，你在兖州又有何所见？”水镜先生语气似有几分加重。
“家兄曹孟德与那吕布已苦战近百日，如先生所言，城墙失火必殃及池鱼，恰逢天有大旱，又遇蝗灾，怨声载道，哀鸿遍野一点不为过。”夏侯惇也是如实说来，却不知水镜先生何意。
“将军为佳人而来，欲违天命。这一方百姓，熟人又去为他们请命？”水镜先生听完便转身反问夏侯惇。
夏侯惇脑中突然一片混沌，这芸芸众生难道就不是人？可这黎明苍生又与我何关？
良久，水镜先生开口说道：“若这人命，就连将军都束手无策，老朽又如何为你去改那天命？你又何来命格去承受那天命？”
夏侯惇听得恍惚，想了想问道：“先生是要我救这兖州百姓吗？”
“正所谓，此为天命，亦为人命。”水镜先生伸着食指，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若能替那一方百姓改那天命，老朽定会助你去改那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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